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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她的家人 文 / 胡楊三生

    翌日清晨,易語嫣從二樓走下來。

    「二哥跟二嫂呢?」易語嫣看著餐桌邊坐著的人,明顯的少了易水寒和顧安瀾。

    「誰知道呢?」易天澤看了下手錶拿起筷子:「我早上有個會,不等他們了,人家新婚燕爾的,誰知道會不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我昨晚好像聽見車聲了,」易語嫣小心翼翼的開口:「既然你一大早坐在這,那估計就是二哥開車出去了?」

    易天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門外傳來汽車的關鎖的聲響,扭頭看向門口,果然看見易水寒正手裡拿著車鑰匙走進來。

    易天澤的臉當即陰沉了一下,忍不住就說了句:「昨晚是你跟安瀾的洞房花燭夜呢,你這樣丟下她出去好麼?」

    易水寒微微一愣,然後淡淡的說了句:「是我的洞房花燭夜又不是大哥的洞房花燭夜,大哥這是為誰抱不平呢?」

    易語嫣趕緊搶在易天澤前面開口:「哎呀,大哥也不是為誰抱不平的意思,畢竟你新婚第一晚就夜不歸宿有些不好,萬一被狗仔給拍到了呢?」

    易水寒還來不及回答,坐在首位的易旭山就開口了:「拍到了就拍到了,水寒原本也是迫於無奈才娶的顧安瀾,媒體知道他新婚夜去看雨薇,頂多也就說他真正愛著的人是雨薇而已。」

    易旭山的話剛落,顧安瀾就從樓梯間走下來了,易語嫣趕緊打岔著說:「呵呵,二嫂到底是剛從加拿大回來不久的,所以還以為現在是春天呢,你這一身春裝可真是清新靚麗,不過我們國內現在已經是夏天了,我擔心你這樣全副武裝的中午會熱呢。」

    安瀾的臉微微一囧,她原本想悄聲無息的從大廳走過,然後迅速的換上鞋子出門,沒想到小姑子第一天就拿她的著裝調侃,讓她想讓自己變成無形的都不可能。

    邵含煙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責備她多嘴,然後溫和的喊著:「安瀾,過來吃早餐!我們也剛坐下來。」

    「爸,媽,大哥,小妹,早,」安瀾禮貌而又客套的跟易家人打完招呼,然後一邊朝門口走一邊解釋著:「我就不吃早餐了,今天我上第一節課,恐怕來不及了。」

    「現在還不到八點呢,天澤跟水寒也都是要上班的,不也還沒走嗎?」邵含煙喊著走到門口的安瀾:「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吃點東西再去啊,一日之計在於晨,早餐很重要的。」

    「學校跟公司不一樣,學校是八點鐘上課,而公司是九點鐘上班。」安瀾解釋完這句已經走出門去,從鞋櫃裡拿出自己的鞋來換上。

    「八點上課啊?那不抓緊時間還真來不及了,」易天澤放下手裡的筷子:「我送你去吧,我們這棟別墅在小區中心,你走到大門口都得十分鐘呢,而且這裡還特別不好攔出租車。」

    「我自己的老婆自然是我自己去送,」易水寒擋住走出來的易天澤淡淡的道:「就不麻煩大哥費心了。」

    易水寒說完這句,也不等易天澤再說話,轉身就朝門口走去,卻沒有注意到身後易天澤臉上那抹得逞的笑容。

    安瀾剛走到易家別墅庭院門口,就被開車而來的易水寒追上了,昨天娶她那輛奧迪q7就停在她身邊,車窗搖下,易水寒略顯倦容的臉在她的視線裡呈現。

    「上車,」他略帶暗啞的聲音低沉的傳來。

    「我自己去攔出租車就可以了,」她僵持著不上他的車,執意要朝門外走去。

    易水寒給門口的保安使了個眼神,會意過來的保安果然不給安瀾開門,還善解人意的勸著:「二少夫人,你就坐二少的車出去吧,這裡距離小區大門口可遠著呢。」

    安瀾雖然氣惱,可也只能乖乖的走回易水寒的車邊,拉開後排的車門坐了上去,然後微微的閉上眼睛。

    易水寒的臉當即就沉了下來,有心想要發作,可看她一臉蒼白最終抿緊嘴唇一聲不吭的再次啟動車,一腳油門踩下,車箭一般的飛了出去。

    幸虧是坐易水寒的車,也幸虧他像個瘋子似的把車開得飛快,所以安瀾趕到學校時剛好8點鐘,上課鈴聲也剛響起。

    她拿了教材和教學用的小提琴就急急忙忙的往教室趕,也不知道是不是走路有急了,剛到教室門口就感覺到一陣頭暈,她用手抓住門框稍微停息了片刻才穩定下來。

    或許是昨晚在涼水裡泡太久的緣故,她早上起*就覺得頭痛,可她之前沒跟學校請假,所以今天依然頂著頭痛來上課了。

    音樂學校的學生都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大小伙了,當她身著把自己包裹得嚴實的春裝,脖子上繫著一條絲巾走進教室時,還是把班上的同學嚇到了。

    這個從國外回來的小提琴老師向來會穿衣打扮的,雖然她從不化妝,雖然她從來不是錦衣華服,也從來不追趕時髦,但是她的衣著永遠都是大方得體的。

    學生們對她今天怪異的打扮面面相覷,眼神交匯後即刻把教材拿出來,而安瀾已經走上講台,開始了這一節課的內容。

    中午的時候鋼琴老師杜汐看見她這樣一身粽子似的的裝束忍不住關心的問了句:「安瀾,你把自己裹得跟個粽子似的不熱嗎?現在很多人都穿短裙了呢。」

    安瀾捧著熱水喝了口含混的回答:「嗯,我昨晚感冒了,早上起來覺得渾身發冷,所以就穿得多了點。」

    「那你感冒好點沒有?」杜汐趕緊關心的問:「有沒有買藥吃啊?」

    「嗯,我等下就去買,」安瀾說話間把杯子裡的熱水喝完,然後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其他的老師待她走出辦公室才說:「她的感冒估計不輕,應該是發燒了,你看她的臉好紅。」

    藝術學校的老師向來都是以帥哥美女居多,搞藝術的人又都以氣質著稱,其實安瀾剛到藝術學校時也曾有幾個男老師對她有好感,可男老師們還沒來得及實施自己的追求計劃,顧安瀾就參加易家的選親大會去了。

    於是,在藝術學校一干男老師的眼裡,免不了認為顧安瀾這個女人是非常虛榮的,甚至是有些低俗的,她雖然拉小提琴,但是在她的心裡,把錢看得更為重要,所以才會去參加那樣的晚會,一心想要嫁進豪門。

    尤其是後來的視頻事件,更讓藝術學校的老師們篤定了這一點,他們在背地裡議論著顧安瀾這個女人不僅虛榮,甚至還會耍心機用手段。

    現在,安瀾已經嫁給易水寒了,但是他們一干人篤定,顧安瀾的婚姻不會長久,像她這樣用心機和手腕獲得的婚姻,首先易家人不會喜歡她,其次,易水寒本人也不可能會把她當成真正的妻子來愛護,畢竟,易水寒和凌雨薇可是相親相愛了五年呢。

    當然,藝術學校這些老師們的議論安瀾是不可能聽到的,因為她平日裡和這些老師們私下裡都沒來往過,唯一能聊得了幾句話的就只有杜汐,而杜汐也不可能會把這些背地裡老師說她的話跑去告訴她。

    因為前面耽誤了好幾天,所以安瀾今天的課程就排得有些緊,上午整整四節課,中午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有些頭重腳輕了,也無半點食慾,可就是這樣,下午她又咬牙上了兩節課。

    藝術中心那邊還有兩節課要上,要是以往,這樣的情況她肯定會給藝術中心打電話請假,可因為這是婚後第一天,她承諾過不會再耽誤的,於是硬撐著還是打車往藝術中心那邊趕。

    事實證明,強撐的後果很嚴重,所以,她剛到藝術中心不久,準確的說是剛走進興趣班的教室,還沒來得及跟同學們問好,就眼前一黑,然後直直的倒下去了。

    安瀾這一倒下,不僅把四個十歲左右的小朋友嚇壞了,同時也把藝術培訓中心的領導和同事都嚇壞了,大家手忙腳亂的打了120後,又迅速的聯繫安瀾的家裡人。

    是在翻找安瀾的緊急聯繫人時才赫然的發現她留的居然是她自己的手機號碼,藝術中心老師一著急,然後趕緊翻出安瀾的手機尋找易水寒的號碼,因為安瀾昨天和易水寒結婚了。

    安瀾的手機裡只有一個易總的聯繫人,藝術中心的老師直接認為是易水寒的號碼,於是撥通後就急急忙忙的說:「易二少,顧安瀾在我們學校暈倒了,現在正送往市醫院的途中」

    易天澤從會議室走出來,就看見孫興拿了手機正欲言又止的望著他,忍不住皺眉問了句:「什麼事讓你這般為難?」

    「剛剛藝術中心那邊來電話,說顧安二少夫人暈倒了,讓趕緊去市醫院」

    「什麼?」易天澤大吃一驚,「那通知水寒沒有?」

    「我就是問要不要通知二少?」孫興說完這句才又想起什麼,趕緊更正著:「要不要把二少的號碼告訴藝術中心的老師,我覺得由他們通知比較好。」

    易天澤稍微沉吟一下道:「不用,你自己給陳楠打電話,讓他通知二少就成了,顧安瀾估計還沒水寒的手機號碼。」

    易天澤說完這句又道:「趕緊準備一下,提前下班,我們也去一趟醫院吧。」

    孫興點點頭,迅速的掏出手機給易水寒的助理陳楠打電話。

    海米手機總裁辦,陳楠接到孫興的電話:「什麼情況?」

    孫興在電話裡噓了口氣:「請轉告二少,讓他放心,二少夫人高燒到四十度,已經被診斷為急性肺炎,我們總裁正在幫二少夫人辦理入院手續。」

    陳楠趕緊應著:「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轉告總裁,雖然他還在開會。」

    陳楠說完這句拿著電話就直接推開了緊閉著的會議室大門,結果迎來易水寒冷冽的一眼,然後低沉嚴厲的聲音:「什麼事?」

    「二少夫人暈倒,高燒四十度」

    易水寒即刻會意,扭過頭來對一眾高層道:「今天的會就先開到這裡,大家回去把今天的問題都仔細的分析一下,明天提交一份有效的報告給我。」

    說完這句,率先走出會議室去,陳楠迅速的跟上,在他身邊低聲的匯報著:「電話是孫興打過來的,說大少已經趕去醫院幫二少夫人辦理了入院手續」

    易水寒的臉陰沉著,他的老婆生病暈倒了,通知到的第一個家屬居然不是他這個正牌的丈夫,而是大伯子,這要傳出去

    想到這裡,他才猛的想起,她根本沒他的號碼,雖然他們昨天結婚了,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但是,他卻沒有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到她。

    市醫院,住院部1309病房。

    剛剛甦醒過來的安瀾臉色蒼白,可臉頰又因為發燒的緣故微微泛起桃紅,或許是因為藥物的緣故,她此時的頭已經沒有那種劇烈痛的感覺了。

    睜開眼,看著站在*邊的孫興,略微有幾分詫異的問:「孫特助,你怎麼來了?」

    她的確很驚訝,因為孫興是易天澤的助理,而她是易水寒的妻子,按說孫興應該不會為易水寒辦事才是。

    孫興一本正經的解釋著:「藝術中心的老師打我們總裁的電話,我們總裁總不至於」

    孫興的話還沒有說完,病房門被推開,易天澤已經提著一筐水果進來了,孫興即刻接過去放*頭櫃上,然後知趣的離開並順手帶上了病房門。

    易天澤在*邊的凳子上坐下來,看著病*上虛弱的安瀾問:「怎麼,昨晚和水寒吵架了?」

    安瀾輕輕的搖頭:「沒有。」

    如果是吵架的話,估計她今天不會住到這醫院的病房裡來,她跟他之間估計連架都沒得吵吧?

    易天澤用舌尖抵住牙齒噓了口氣道:「那成,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肺炎這病可馬虎不得,醫院這邊都安排好了,我先回去了,回頭,讓張嫂給你送點湯過來?」

    安瀾抬起頭來看著易天澤:「大少?」

    易天澤糾正著:「叫大哥!」

    安瀾用舌頭舔舔乾燥的嘴唇,妥協的聲音略帶沙啞:「好吧,大哥,能請你幫個忙嗎?」

    易天澤眉頭一挑看著她:「說。」

    「能請你不要把我生病住院的消息告訴家裡人嗎?」安瀾略帶祈求的眼神望著易天澤。

    易天澤眉頭微微一皺:「你的家裡人是指易家還是顧家?」

    安瀾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嫁到易家了,莫名的,易家人也成了她的家裡人。

    她含混的應著:「都算吧,我不想一個小小的感冒驚動大家,擾了大家平靜正常的生活。」

    易天澤嘴角抽搐一下,高燒四十度,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療,這是小小的感冒麼?

    於是,他笑著說:「行,答應你,不讓你小小的感冒打擾大家的生活,你也趕緊休息,一會兒給你找一看護過來照顧成吧?我也得趕緊回去了。」

    安瀾面帶微笑的點頭:「嗯,謝謝!」

    易天澤走出病房,迎面碰上孫興趕緊問了句:「特護都安排好了沒?」

    孫興用手指著身邊一位三十多少的女人道:「安排好了,護士長介紹的,這是特護的楷模。」

    易天澤就看著那特護道:「把人照顧好,費用不會少你的,不出差錯,還有嘉獎。」

    「是,」特護討好的開口:「兩位放心,照顧好病患是我的職責,我會盡職盡力做好我的本職工作的。」

    易天澤點點頭,隨即對孫興道:「走吧,回公司加班!」

    易水寒剛走出公司大樓,就和迎面走來的凌雨薇碰上了,陳楠即刻知趣的走到易水寒的車邊去幫他先啟動車。

    「水寒,你提前下班了嗎?」凌雨薇過來挽著易水寒的手臂撒嬌的道:「我還以為要到你公司等你二十分鐘呢?」

    「嗯,我有點急事要去處理,」易水寒不著痕跡的扒開她的手輕聲的道:「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這趕著出門呢。」

    「可你答應今晚陪我去看音樂劇的啊,」凌雨薇略微有些不滿的喊著:「你該不會是又忘記了吧?」

    易水寒用手拍了下腦袋,略帶歉意的看著她:「還真是給忘記了,今天開了一天的會,又處理了幾個棘手的事情,下次吧,下次我讓陳楠寫在記事本上。」

    凌雨薇輕輕的咬了下唇角低斂著眉眼:「水寒,你這是故意跟我拉開距離是不是?」

    易水寒略微有些煩躁的揉了一下太陽穴道:「好了,雨薇,別耍小孩子脾氣了,我這馬上要走呢,沒見陳楠都幫我把車啟動了麼?」

    凌雨薇即刻雙手抬起迅速的掛上易水寒的脖頸,仰著俏麗的臉龐嘟起紛嫩的紅唇道:「那你親我一下才放你走。」

    易水寒捧著她的頭在她臉頰上象徵性的啄了一下:「好了,再這樣我真就來不及了。」

    凌雨薇的手依然死死的掛在他的脖頸上,紛嫩的唇瓣主動朝易水寒的薄唇印去,易水寒本能的朝旁邊扭頭,然後她的唇瓣落在他的耳朵下方。

    凌雨薇略微有幾分不甘,蔥白的手指摩挲著他的俊彥呢喃著:「水寒,我是不是不夠好?所以,你才願意娶」

    易水寒低頭一笑,用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道:「好了,再不聽話我可就真不理你了哦。」

    凌雨薇向來也知道見好就收,於是就抬起頭嘟著嘴嬌羞的開口:「那今晚你過來哄我睡覺嗯?」

    易水寒直接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脖頸上扒拉下來:「別鬧了,我事情多,哪有那空閒的時間?」

    凌雨薇不僅低聲的喊著:「水寒,你跟她又沒感情,不過是迫於壓力結婚,你用得著扮演夜夜歸家的好男人形象麼?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很累嗎?」

    易水寒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漆黑幽深的眸子注視著她:「雨薇,我早跟你說過,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無論是公事亦或是私事,否則,我會跟我姨媽說,中國不適合你發展,還是回加拿大去吧。」

    易水寒說完這句,手從凌雨薇的肩膀上撤回,轉身就朝自己那輛全新的奧迪q7走去,對於身後還站在那的凌雨薇,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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