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吶!堂堂王爺,內定的儲君,竟然不敢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自己的王府養,這到底是多大的悲哀!我不想刺激他,索性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提起了柳長元幫我接生時告訴我的一些消息。
不過,凌禛的注意力明顯不在我說的重要線索上,而是接生兩個字上。
「他竟然幫你接生!」凌禛大怒。整個屋子都搖了三搖。
我無語,沒有一點兒自己說錯話的覺悟,反而惡狠狠的看向凌禛,低咒出聲:「你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齷齪,他一個男人怎麼會接生,人家用的可是仙法,從頭到尾我都是清醒的,而且你覺得,他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
「當然是了!」凌禛氣呼呼的咒罵:「他要不是個陰險小人,會跟你私奔,他要不是個陰險小人,會把主子的女人偷出去!」
「你!你……」此時此刻,我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我只知道,我的胸膛在大幅度的起伏著,腦子裡面的神經,在啪啪啪的斷裂著,最後,小手一抬,指著他罵出千鈞一句:「你是不是就希望我一屍四命,死也死在你凌禛的面前!」
「我怎麼可能是這個意思!」好在關鍵時候,凌禛並不糊塗,並沒有因為在氣頭上,就胡亂激我。而是特有條理、特有底線的跟我爭吵。
這樣吵來吵去,落在下風的還是我。到最後,我索性閉口不言,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問:「你到底聽不聽我說。」
「聽啊!」此時此刻,凌禛真跟個無賴一般。你說什麼,他都說好,但就是不給落實。口裡說著聽我說聽我說,但實際上卻還憤憤不平的討伐著我和柳大哥對他的背叛。
「你夠了!」被他煩的無語,我想也不想,直接飛起一腳,就朝他說話的方向踢去。然後也不知道踢到了哪裡,下一刻便聽到他壓抑的痛呼聲。
「你是不是男人啊!被女人欺負了都要叫。」我不滿,眼睛瞎了還要欺負他。
「我就叫,誰讓你這女人這麼沒人性!」凌禛憤憤不平的又吼回來。我們兩人罵到一處,短兵相接,最後勝的自然還是他。
不過要說剛才那幾番交鋒,男人還有讓著我的意思,那麼現在,他果斷是怒了,別說讓我了,他只恨不得將我扒光了,抽上一頓。()
不過既然說是恨不得,那就證明,這一切還沒有實施。他還沒有生氣到火燒眉毛的地步,最多只是將我上衣扒了,摁在榻上亂啃一通。
啃完後,他一臉饜足,我則是不動聲色的攬起衣衫,繼續問:「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
「說!」吃飽喝足的男子脾氣果然好到爆,別說打斷我說話了,就連我再說到接生二字時,他都沒有別的意見,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我,等待我的下文。
這種情況之下,我的語言天賦,自然是發揮到了極致,沒幾句話,已經將重點勾勒出來。
重點說什麼呢,重點就是我中的毒,是蓬萊島出來的。
關於這一點,這是我這半個月慢慢領悟出來的,所以說,有事沒事,沉思往事立斜陽一下,還是很有作用的。
果然,聽到蓬萊島三個字,凌禛的臉色變了。而且還是一變三個色。全部變完之後,他才略帶猶豫的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是柳二自己下的毒呢!」
「你放屁!」不允許別人侮辱我的救命恩人,情急之下,我竟然對著凌禛罵了髒話。不過罵完後,我就後悔了,因為我罵的實在是太輕了……我真是太對不起柳大哥了,更對不起錦繡鎮後山峭壁上的那株柳樹。
他為我失去了做人的機會,我卻給他帶來了屈辱的罵名!看看,看看,這就是交友不慎的效果。
「你……你竟然罵人!」凌禛沉默半晌,才憋出這六個字。
「我罵人怎麼了,我還想揍你呢!」隔著好幾層紗布,我想用我犀利的眼神狠狠地鄙視他一番,但是很不幸,以凌禛那榆木般的資質,根本無法洞穿那幾層紗布。沒辦法,我只能勉為其難的將就下他,用實際言語來表達對他的憎恨:「你也不抽時間照面鏡子照照你那模樣,你有哪一點比得上柳大哥,是眼睛呢,是鼻子呢,還是嘴巴?整天不想想自己有多差勁,就知道卯足了勁兒的吃飛醋,你說說你,都三十歲的人了,你有意思沒!凌禛,我告訴你,雖然你這人醜了點兒,噁心了點兒,沒品了點兒,愛吃醋了點兒,缺點多了點兒,但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樂意跟你生孩子,所以這一輩子,你就算十次幹事有八次不妥,那也是小事,因為另兩件事你辦的妥妥的,其一是皇位,那是你從小到大的信仰,你觸摸到了。其二是我和孩子,那上天贈給你的幸福,你已經緊緊的抓在手裡了。你說說,你都幸福成這樣了,你還吃哪門子的醋啊!你這樣對得起我不,對得起把我賜給你的玉皇大帝不?」
「好……好像真的有點兒對不起啊!」凌禛傻愣愣的恢復了這麼一句。
我突然覺得成就感爆棚,那種年少輕狂的自信心,好像又回來了。
張開雙臂,我唇角輕抿,不知努力多久,最後,終於發出聲音,朝他輕輕的吐了一個「抱」字。
但凌禛,卻跟木頭人一般。一直讓我等了好長時間,才恍然大悟的朝前幾步,將我擁入懷中……
也許,這就是幸福吧。我在心裡告訴自己。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一輩子,都躺在他溫暖的掌心裡,永遠被他庇佑著。當然,前提是他庇佑得了我。
唉!想起庇佑這個問題。我突然覺得,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不過幸運的是,在我再次說出蓬萊島這三個字的時候,他沒對柳長元冷嘲而風,而是相當有見地的說:「要不,我去查查,府裡誰的老家比較靠近蓬萊島?」
「不好查。」我搖頭:「可能就算查出來,也是兇手的故佈疑陣。有這個時間,不如想像兇手為何要害我,這樣至少能對症下藥。」
「嗯。」凌禛點點頭,用他在刑部辦案的那一套開始跟我分析:「這一個人要殺另一個人,肯定得有些原因的。有時候是因為財物,有時候是因為爭執,有時候則是因為感情。」
「繼續。」接過他隨手遞過來的茶水果脯,我漫不經心的用了一些,開始出聲催促。
「嗯。」凌禛點點頭,雖然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但是在我看來,卻多了幾分大智若愚的感覺。
對,就是大智若愚!
他大智若愚的繼續道:「這府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你有錢,所以不會是因為財物。你初來京城,很少與人結怨,最大的仇家都已經被我控制解決,應該不可能是金陵郡守和張大師。至於感情,你身處王府,又集萬千寵,雖然會有這個可能,但是我真想不出王府有哪一個女人是出自蓬萊的。」
「你想不出,不代表沒有!」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我又沉默一會,才繼續道:「並不一定是那個人出自蓬萊,還有可能是她附近的人出自蓬萊,這樣吧,你且去查幾位側妃的家族,還有他們家族親近的人。再者,依舊可以探訪一些奇人異事,向他們徵詢一下,蓬萊島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地方,近千年來,裡面消失的人,還有誰!」
「好。」凌禛點頭,沒有任何疑問。頓頓,又在我靈感突來之際,趕在我開口之前,他率先道:「柳二也是喜歡你的。」
「對。」我點頭,毫不猶豫道:「我正想說,愛慕他的女子也必須查。」
「這,似乎有點兒難辦!」想到柳二在京城裡的名聲,凌禛不由得苦笑一聲,慢吞吞的解釋:「你也知道,在京城貴族眼中,他並不是一個值得托付或者攀附的人,所以……」所以滿京城裡,實在找不出半個愛慕他的人。
「那就從瞭解他的人裡面查。」我蓋棺定論,完全不顧及凌禛的心裡有多委屈。
最後,也只是在他臉上碰了一下,以此作為獎勵。
可誰知,那男人竟然愈發不知足。完全不顧我的意願,扳過我的頭,就狠狠的吻了起來。吻到最後,我神魂顛倒,他卻幽幽的來了句:「到底不如漠上那一回滋味足。」
足你妹啊足!我不樂意的在心裡咒罵一句,想起漠上那一次,我原本就是被他坑害的。
說什麼只要在到達漠上之前不碰我,到了漠上我就任他作為。但是實際上,當時離漠上都城只有半天的路程啊!
半天!他短短半天就騙走了我的七天七夜。臥槽!小蠻腰都快斷成兩截了好吧!
可惡的凌禛,現在竟然還敢拿這個當借口來嫌棄我!哼,今晚要不把你整的哭爹喊娘,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我傅嫻就跟你姓!
主意打定,我也不急著推開他,而是就著他的懷抱,嬌滴滴的喊了一聲「夫君~」
「你叫什麼!」凌禛瞪大眼睛。漂亮的鳳眼裡,寫滿了不可置信。
「我說四爺,今晚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