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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鴛鴛相抱何時了 088:那麼霸道 文 / 蕭九兒

    但是我又知道,她已不是她。自欺欺人的再逼真,都是假象。可是人呢,往往就習慣沉迷於這種假象。我是人,所以我甘願沉淪。

    拉著她又說了很多話,一直說到自己昏昏欲睡,我才提起和親的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今聖上的意思只是延遲婚期,而非不嫁。這樣的話,那她還是危險的。她若危險,我又怎能放下心來,了無牽掛的面對死亡。

    「你說這個啊……」提到和親二字,玉鸞比我想像中要平靜。她甚至都沒皺一下眉頭,只是無所謂道:「看皇叔的意思吧,他讓嫁,我便嫁,他若不讓嫁,那我便休。」

    「可你明知道皇上一定會促成此事的!」

    「所以只好嫁嘍。」玉鸞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直氣得我牙癢癢。

    「好了,你別生氣了。」見我不爽,她又撲過來捏我臉,一邊捏,一邊強顏歡笑:「你也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叔首先是皇上,其次才是我叔叔。」

    「可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坐以待斃啊。」我咬牙,差點兒就說出私奔二字。嗯,如果我是男人的話,那我一定會扯著她私奔。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不是男人……

    「不坐以待斃還能怎麼樣。」玉鸞無辜的笑笑,想想,又摸上自己額頭上的疤痕,僵硬的一彎唇,道:「反正有這個疤在,就算拖不上三年五載,幾個月還是搞得定的,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就不信自己會過不了這一關。」

    「好吧。」她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我也只能點頭妥協。

    臨走前,她回頭,又問了我一句:「如果,你真的是男人,你會喜歡我嗎?」

    「會。」我點頭,回答的很肯定。

    「那,你要是男人的話,會帶我一起私奔嗎?」

    「會。」我在點頭,眉宇之間,哀傷瀰漫。

    「哦,那我就放心了。」玉鸞開心的昂了昂頭,就像得到心愛糖果的小孩子。作為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能見她這樣,我自然也樂的高興。

    而就在我揮手,準備目送她離開時,她又突然開口,對著我說了一句『皇叔要納新妃了』。

    「哦。」我興致寡淡的點點頭,心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新妃的封號是舞,跳舞的舞,聽說是煙雨樓的一位清倌。」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肅起面容,終於發現了玉鸞的不正常。

    玉鸞卻只是苦澀一笑,丟下一句『你會明白的』,就匆匆離開了。

    我會明白什麼?直勾勾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我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結果卻是無解。

    第二天就是除夕,凌禛沒有再來看我,所以有很多問題,我都得不到答案。

    抬頭看窗外的時候,我忽然想起,現在這個院子,好像就我一個人住。可是一個時辰前,我為什麼不留下玉鸞呢?我尷尬的笑了笑,自語道:「看來自己的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又過了很長時間,終於有人敲門,我知道是凌禛那邊的人來送飯。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他不在乎的東西,從來都是殺伐果斷,一點兒都不留情難過。但是在乎的東西,卻細心體貼的滴水不漏。

    小公公走之前,我特意讓他幫我拿了些筆墨過來。在他好奇的目光中,我鋪紙研磨,漫不經心的寫下幾行字。

    看他的樣子,是有些想看的,但是礙於主僕間地位懸殊,又不敢亂動,最後只好作罷,弓著身子退了出來。

    聽到關門聲響起,我擱下手中毛筆,無聲的笑笑,換了根更細的,繼續寫起來。

    可能因為從小到大都有練書法的緣故吧,我的字並不差。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還挺像模像樣。不過有一點兒遺憾,那就是我會的繁體字並不多,所以在真正的古人看來,應該是滿篇錯字。

    寫完幾張之後,我又抽出一張白紙,折了個新封,將帶字的紙張都塞進去。

    沒錯,我在寫信,是給凌禛的信。

    因為不確定是不是有機會長相廝守,所以我必須將自己想說的話寫出來,不然,一切就真的沒意義了……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除了送膳的人,我都沒再見過任何人。

    哦不對,凌禛曾差人送了幾件衣服首飾給我,說是什麼新年份例。我興趣寡淡的接了,卻沒有去看。

    每逢佳節倍思親。說實話,我現在想得最多的並不是凌禛,而是我在21世紀的父母。我不知道傅嫻本尊有沒有遷怒他們,更不知道他們身體怎麼樣。

    如果可能的話,我真的好想再見他們一次。

    或者說,這是我臨死前最大的願望。

    可是回頭想想,誰能完成我這個願望呢?元大師可以,但是他死了,張大師可以,但他跟我是死對頭啊!他不殺我就算我的運氣好了,又怎麼可能來幫我。

    唉,重重的歎口氣。心中明知沒有人會理會我,只好抽過一旁的手巾,擦擦手,擦擦臉,睡了……

    下半夜,我是被外面的鞭炮聲吵醒的。換算下時間,估摸著,凌禛他們領宴也該回來了。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忙裡偷閒來看看我呢。

    緊了緊身上的棉被,正想著,門就從外面被推了開來。

    「凌禛,是你嗎?」我低低的叫了句,回應我的,是他冰涼的體溫,

    「怎麼還沒睡/?」耳邊傳來他窸窸窣窣的寬衣聲,和著一句詢問。

    藉著帳頂夜明珠的柔光,我搖搖頭:「本來是睡著了的,但是外面鞭炮聲太吵,就又醒來了。」

    「嗯。」凌禛點點頭,身子已經鑽了進來。很隨意的攬我入懷。

    我不舒服的推推他,咕噥:「你放開我。」

    「怎麼了?」他有些意外的追問一句,頓頓,又啞著聲音解釋:「這兩天太忙,實在抽不出時間來看你,不過你放心,我也沒有去旁人房裡的。」

    「誰說這個!」聽著凌禛的解釋,我心裡有些竊喜,但面上,卻不表現出來,只道:「我是嫌你胳膊太硬,枕著不舒服。」

    「嗯。」他緊閉嘴巴,低低的哼了一聲。就在我以為他要放過我時,脖子下的胳膊卻倏的收緊。同時,他沉悶而霸道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凡是本王給的,都是好的,喜歡的要歡天喜地的接,不喜歡的也不能說,知道嗎?」

    「知道啦!」調皮的刮了刮他的鼻子,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後又往他懷裡縮了縮,再次閉目睡去。

    次日早,凌禛已不在,但是桌上,卻有他的墨寶。

    類似便條的形式,三言兩語,的交代了他想讓我只曉得事情。

    其一:好好吃飯。

    其二:好好睡覺。

    其三:心思放寬。

    其四:昨日領宴,他見到了熟人,阿蕪已經成為皇上的嬪妃。

    看到這句話時,我不知為什麼,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玉鸞昨日的欲言又止。

    原來啊原來!我嘴角一抽,心猛的一縮,原來這就是她昨日並未說出口的話。

    可是,為什麼還是有些不對呢?我仔細的回憶玉鸞昨日說過的那些話:

    皇叔要納新妃了、新妃的封號是舞,跳舞的舞,聽說是煙雨樓的一位清倌、你會明白的……

    對啊!我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線索忘了呢。新妃可是從煙雨樓出來的,我直接把繪姐找過來問問不就行了。

    這樣想著,我一顆心,終於放回到了肚子裡。

    午膳時分,小公公帶著徐繪走了進來。故人想見,自然是格外親切。

    只不過,因為我的身體情況,不能太過鬧騰罷了。

    很明顯,繪姐也是被特意叮囑過的,所以並沒有問太多這方面的問題,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同我說著鴛鴛相抱何時了的情況。

    那點子是我出的,如今聽聞它們生意火爆,我自然是相當開心,便央著繪姐講一些典型case講給我聽。

    繪姐素來大方,所以並沒有任何推脫,隨便飲口茶,就興致勃勃的說起了她家蘭姑的光明萬丈,翻雲覆雨……

    我聽的逕自開心,就連連日來的積鬱,也幾乎一掃而空。

    「對了,還有一樁生意,是咱家樓裡的,你要不要聽聽?」

    「好啊!」我點點頭,愉快的應了下來,倒不急著問舞妃的事情。

    見我願意聽她胡侃,繪姐也不含糊,沒花多少功夫,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煙雨樓裡面有一個叫晴官的頭牌,人美才高嘴又甜,反正就是各種各樣的優秀。那追求者,可以說是從京城排到金陵。但她就是不動心,總說那些男人太一般,不是腰纏萬貫、銅臭滿身,就是紈褲子弟、權壓人,怎麼說都不肯從良。

    不過,在這個看臉的時代,美女的作都不叫作,人家那叫清高。

    然後有一天,晴官的『至尊寶』終於踩著七彩祥雲,來迎娶他心高氣傲的『紫霞仙子』了。他不嫌她清高,不嫌她不會居家過日子,不嫌她奢侈亂花錢。他就是一門心思的想娶她,想要她。

    但是呢,『紫霞仙子』不想就這麼輕易的嫁了,於是又開始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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