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可察的揚了揚唇,這夥人還真當我是那身嬌體貴的千金小姐怎麼著?這樣就想威脅到我?
雲淡風輕的拿起筷子,在她們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我一口鹹菜一勺粥,吃的那叫一個歡快。不過不得不說的是,就算只有清粥鹹菜,這也比二十一世紀的泡麵快餐強多了。
一碗粥很快就見了底,我眼角一挑,瞅著身邊的丫鬟,和顏悅色道,「姑娘,能再來一碗嗎?有點兒不夠啊!」
「……」丫鬟的嘴臉狠狠地抽搐著,估計是沒見過我這種奇葩主子。
不過我也沒打算給她機會,直接小手一揮,命令已經下出,「是直接出府,還是去洗衣房,你自己看著辦!」
「你……」丫鬟不爽不屑不甘不願。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就算在她眼裡「我」只是一個妓子,一個取悅男人的玩物,但是事實上,我就是可以決定她們的命運。
斜眼瞅著那小姑娘的表情,我笑的逕自溫婉,「怎麼,還想讓本小姐親自送你嗎?」不經意的撩了撩胸前秀髮,我笑的見牙不見眼,沒辦法,就是喜歡看惡人露出這副表情,任對方恨的咬牙切齒,但就是沒辦法動手。
「奴婢不敢!奴婢這就收拾東西去洗衣房!」丫鬟嘴上說著,但腳下卻沒有半分移動的意思。
見她這樣,我也不催,只是稍稍低頭,冷眼看著眼皮子底下那雙不停亂碾的小尖腳,口中賤賤道,「別碾了,碾破洞只怕把你賣十次都賠不起。」
至此,小丫頭終於再忍不住,扭頭,哭著跑開了……
聽她細碎的腳步聲逐漸消失,我也沒了理事的心情,只罵了句「無聊」,就孤身一人離開了飯廳。
說實話,穿過來這麼久,我還沒仔細逛過這莊子,只隱隱約約的知曉這是京城四王爺的別莊。
京城四王爺,顧名思義,也就是當今皇帝的四兒子。封地在雍州,因此又被稱為雍王。然後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滴,那四王爺的大名又叫做凌禛。
四爺,雍王,某禛,這不是雍正爺的既視感嗎?我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的念叨著。
但下一刻,卻又認命的搖頭,心道:就算真是那樣,那又怎麼滴,我還不是要守著眼下這一畝三分地,為自己的性命和溫飽發愁。
京城離我遠,四爺離我更遙遠。那些個大事,根本不在我的考慮範圍。要真有時間,我還不如把這莊子打理一下,好好做我的土地主!
說風就是雨,這樣想著,我已經拔腿加快了步子,準備去廚房會一下那兩個嬤嬤。
只不過,在走了好長一段路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廚房在哪兒,沒辦法,只好停下來問路。
隨手拽住一個行色匆匆的小丫頭,我也不客氣,張嘴便道,「你你你,就是你,過來過來!」
「小姐是叫我嗎?」小丫頭停下來,躬著一副小身板,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朝著我就是一個萬福,竟是連頭也不敢抬。
「奴婢不敢!」小丫頭垂著眼皮,口中說著不敢,但那驚恐的表情又洩露了她的畏懼。
「你別怕!我就想問問廚房在哪兒?」我鬆開她,帶著些安撫意味,甚至用上了自己有生以來最輕柔的聲音,「你要是沒事兒,就給我帶個路。」
「是,小姐!」小丫頭點頭,跟著便顫顫巍巍的往前走去,走幾步就回一下頭,生怕我會跟丟一樣。她這樣,就算我神經粗的堪比電線桿,此時也不得不敏感起來……
好不容易進了廚房,我卻突然不想放這丫頭走了,心中想著,阿蕪雖有心機,但用心卻不好揣測,是福是禍都未可知,而這丫頭,儘管呆了些笨了些,但忠心卻最是不缺。我如今這處境,需要的不就是後者嗎?這樣打算著,我便沒有讓那丫頭出去,而是瞅著完全無視我的廚房眾夥計,側頭問了句,「你可識得廚房裡的管事嬤嬤?」
「這個……」丫頭環視一周,明顯是被眼前的狀況怔到了,目光仍舊顫顫的,揪著衣擺道,「小姐問的可是劉嬤嬤和徐嬤嬤?」
「差不多。」我點頭,訕訕一笑,就算明知阿蕪昨日提到的就是這兩人,但人家不主動過來,我還真沒辦法。
「回小姐的話,兩位嬤嬤並不在此處,這個時間點,她們應該在房間裡歇息。」可能是習慣了我的「無知」吧,丫頭的表達流利了許多,雖然表情還是一樣的膽怯。
「唔……」我鼻翼煽動,悶悶的應著,隨後又乾咳兩聲,清了清嗓子,繼續問,「那現在,此處誰最大!」
「……您,您最大!」聽著我驟然提高的音調,丫頭再次語塞起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到此為此,把我的話放在耳邊的,還是只有她一人,旁人,便是一個表情都木有。看到這些,我忍不住腹誹了,你說這些人到底是聾子呢?是聾子呢?還是聾子呢?
「我的意思是除了我誰最大!」
持續拔高的音調響徹廚房的每一個角落,停了停,終於有人忍不住站出來了。可是究其原因,卻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身邊的呆丫頭。
「是奴才,這裡的副管事是奴才,還請小姐莫要為難阿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