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走進房間,見自家小姐精神恍惚的憔悴模樣,泠月很是心疼。
蕭可可從離洵的臉上緩緩移開了目光,見到泠月平安無事,終於離開了床沿。蕭可可來到泠月面前,握著她的手,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激動的說道,「泠月啊,你回來啦?」傻笑,「你家小姐我就知道泠月會平平安安回來的,呵呵呵,……平安回來就好,真好。」
「小姐,泠月讓你擔心了。」泠月疼惜地輕撫蕭可可的髮絲。
蕭可可搖頭,「泠月回來就好,」似是想到了什麼,她拉著泠月的手,走到床邊,「泠月啊,你不是神醫嗎?你快救救離洵,快救救他好不好?」
「小姐別擔心,泠月這就給洵王看看。」
泠月輕拍她的手背,隨後坐在床沿,右手搭在了離洵的脈搏上。
脈搏微弱,「小姐別擔心,洵王只是失血過多,好好調養便是了。」
「那離洵怎麼還沒醒?真的沒有事嗎?」蕭可可還是不放心。
宮裡的御醫說是失血過多,讓她不用擔心,可是離洵還未醒來,她怎麼可能不擔心?
這會兒,連泠月都說只是失血過多,並未大礙,哎,到底古代這些個大夫有沒有保障啊?
「六皇叔只是貪睡,不會有事的!」離玉小臉凝重的站在床邊,聽說小時候頑皮好動的小孩,都可以活很長時間,他堅信,六皇叔肯定也可以平安無事活很長時間的!
「雪兒莫要心急,連泠月都說六弟無事,六弟自然不會有事的。」離夜走了進來,站在蕭可可身側。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還未有任何起色的離洵,然後若有所思的瞧著泠月後,又走出了房間。
泠月會意,低頭抿了抿嘴,隨後跟了出去。
一前一後離去,讓蕭可可不免有些疑惑,看著他們已消失在視線範圍,也就未曾去琢磨。
泠月跟著離夜來到了書房,房門打開便見慕傾歌正正襟危坐喝著茶,似乎正在等著他們的到來。
兩道目光落在泠月身上,她不解地眨了眨眼,就算是盤問她這幾日的去向,氣氛應該也不會是如此的詭異吧?
泠月瞭然,說道,「不知夜王與左相有何事?」
沉默了會兒,離夜開口道,「那晚你與六弟失散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又怎會與蘇長連在一起?」
「……那晚,泠月本是求著洵王,讓洵王帶上泠月一起去尋小姐,只是心急之下與洵王走散了都未反應過來,等泠月出了城外都未見到小姐的蹤影,本想就此回夜王府,泠月想,興許小姐已經回夜王府了,誰料……誰料會遇見公子……不,是蘇長連!」她輕輕搖頭,「當時他喝的爛醉如泥,別無他法,泠月只好把他送去一間客棧,可是還未進城,我們便被人從後面偷襲,醒來……便是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了。」
「如此,你可知道綁你之人是誰?」離夜沉聲問道。
「是付越!」泠月咬牙,「是付越主謀的!」
「……」
離夜與慕傾歌皆是沉默以對,似是意料之中。
過了良久,一直未開口的慕傾歌站了起來,他走到泠月面前,徵求道,「敢問泠月姑娘,可否告訴慕某,仙靈草是否是在姑娘手上?」
泠月猛地抬頭看著他,隨後看了眼沉默地離夜,她冷笑,原來夜王早就知道了她們的身份,之前小姐所說的「他們」便是說的夜王吧?
「的確是在泠月手裡,不知左相意欲何為?」聲音甚是冷漠,他們既然會如此問,她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了。
只是沒想到,這天下處處皆是算計,本以為夜王是真心對待小姐,卻不料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先前處處為她們解圍,消除她們的戒心,不想原來也是有意接近她們,只為了得到她手裡的仙靈草?
「泠月姑娘莫要生氣,慕某並無其他意思,只是……」
「只是什麼?」泠月接過話,冷淡地盯著他。
「只是,慕某心愛的女子此刻還在'沉睡'……」慕傾歌微微低頭,眸中露出悲痛地神情,然後他堅定看著泠月,說道,「慕某懇請泠月姑娘交出仙靈草,在下感激不盡。」
呵,泠月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容,可真不愧是離國丞相,就連求人也是這般理直氣壯。
為救心愛之人?她倒是孤陋寡聞了,仙靈草雖是能解百毒,她倒是不知是什麼樣霸道的毒,使中毒之人既能活數年。他左相大人何時有了心愛之人?還中毒兩年?
提起中毒,泠月突然想起了蘇長連,不知道他噬心之毒是否又發作了呢?
煩悶地搖了搖頭,泠月心裡不免數落起自己:泠月啊泠月,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姓蘇,他是你仇人的親人!你怎能牽掛著他呢?就算他為你挨了一掌,那也是他應得的!
沒什麼好愧疚的,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的苦肉計呢?
「泠月姑娘……」見泠月恍惚的樣子,慕傾歌忍不住喚了她一句。
泠月回過神,語氣卻是淡淡的疏離,「想不到堂堂左相竟也會來為難一介女子。不知左相心愛之人所中何毒?中毒許久,竟還能……」
「泠月姑娘對慕某懷疑情有可原,但是慕某絕不是個拿心愛之人的性命來開玩笑的小人。」慕傾歌頗為激動,見泠月還是無動於衷,索性歎了歎氣,不再言語。
一切離夜都看在眼裡,泠月的此刻的心情他能理解,他想泠月定也不會是個鐵石心腸的女子。
「仙靈草是你的,既然泠月不肯交於傾歌,我們自然也是無話可說,只是……」頓了頓,「性命尤關,泠月真忍心看著無辜的生命死去,也不願出手相救?」
「……說到底,夜王接近小姐,自始至終都只是為了奪取仙靈草吧?不是泠月鐵石心腸,是夜王與左相還不值得泠月義無反顧的去信任。」
「本王待雪兒是真心的,這與仙靈草無關……」
「無關?好個無關!」泠月冷笑,「呵,泠月可不相信,夜王難道就沒有動過利用小姐的心?」
「……」
泠月的咄咄逼人,離夜竟無言以對。他承認初見雪兒時,雪兒的身份便已被他猜到了幾分,之後蘇傅陽上明月庵,他更是肯定了這一點。
他不過是想幫傾歌找到歸竺老人的關門弟子,從她手裡奪取仙靈草罷了,沒料到與小丫頭才見了幾次面,竟會無緣無故動了心。
離夜暗自無奈地搖了搖頭,情這個字,果真是不受任何人控制。
屋內的三人各有所思,氣氛很是古怪。
「砰砰砰」地敲門聲,隨後從外傳來了離玉稚嫩的童音,「三皇叔,三皇叔……」
「怎麼了玉兒?」房門被打開,離夜看著一臉焦急的小離玉,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離玉拉著他的衣袖,眼眶看上去有些微紅,「三皇叔,六皇叔醒了!」
「六弟醒了?」離夜鬆了口氣,二話不說便拉著離玉的小手走了。
見此,慕傾歌為難地看了眼泠月,說道,「還懇請泠月姑娘認真考慮方才慕某的話,當然,不管泠月姑娘最後的決定如何,仙靈草慕某是勢在必得!希望泠月姑娘不與慕某為難。」說罷,便跨出了書房,也跟了上去。
泠月轉身看著空曠的院子,掃了眼這典雅別緻的書房,她嘴角漸漸上揚,卻是止不住的冷笑。
為難?呵呵,她倒是想知道怎麼個為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