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姑娘,你到底買是不買呀?」攤主惱火的看著心思完全不在買飾品的蘇若煙。
瞧她,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的瞟向別處不說,還把他攤上的首飾全給弄的亂七八糟!
這姑娘哪是來買東西的,分明是來搗亂的嘛!
蘇若煙不滿地回視,見蘇長連和泠月已走遠,她連忙從衣袖裡掏出一錠銀子,不屑的砸在攤上,「收起你那副貪婪的嘴臉,不就是想要銀子嘛,十兩銀子不過看了幾眼,足夠了吧?!」
「呃……夠了夠了。」面對蘇若煙突如其來的舉動,攤主呆愣了片刻後,連連假笑哈腰。
只覺得這名女子莫名其妙。把銀子收進自個的腰包,攤主對著蘇若煙的背影「嘁」了一聲,然後暗自嘀咕了句:「如今腦子有問題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說完還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
蘇若煙跟在蘇長連後面,卻又不敢離得太近,怕被蘇長連發現,她只好邊走邊掩護著了。
原本打算去祥和譯館找大祭司,誰料正碰上從客棧出來的蘇長連。
他身邊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了?呵,中毒麼?
這不就是她報仇的最好機會?!
蘇若煙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這個野種早就該死了,不過也罷,她倒是想嘗嘗親自手刃仇人的感覺如何?是否真如他們所言的那般痛快!
「公子,好些了嗎?」泠月輕扶蘇長連,看著他慘白地臉色,內心糾結不已。
這噬心之毒頻頻發作,任是意志再堅強地人,也怕難以支撐。
她到底該如何去做,才能減輕公子的噬心之痛?
腦海突然閃現了能解百毒的仙靈草,泠月大喜,連忙對蘇長連說道,「公子,或許……或許泠月有辦法解公子身上的毒。」
「哦?月兒有何良方?」蘇長連面色依舊是痛苦的神情,泠月卻未看見他眸中一閃即逝的光芒。
泠月微低著頭,「倒也不是什麼良方,不過是……」她臉上呈現出難色,不禁暗想:她當真只能這麼做嗎?
想到蘇長連還在為她所受著噬心之痛的折磨,她又怎能棄公子於不顧?
蘇長連看著泠月瞬息萬變的表情,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點一把猛火!然而就在他暗中點穴的前一刻,餘光瞥見離夜向他們這邊走來。
離夜徒步而來,站定在他們跟前,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泠月一眼,然後淡然地對蘇長連說道,「蘇兄臉色如此蒼白是為那般?難不成是受了重傷?」
「夜王,公子是因為泠月才會中了符越的毒,是泠月連累了公子。」泠月愧疚地垂眸。
「是我心甘情願為月兒擋下那一掌的,縱是現在,我亦不後悔。月兒也不要再自責了。」
「公子……」
兩人含情脈脈的相望,離夜不免有些佩服起蘇長連的演技了。
他淡笑著說道,「右相府的大公子倒是個有情有義之人。」淡淡瞥了眼泠月,「此次泠月能完好無損地回來,全靠大公子的仗義援手,本王代雪兒向大公子道聲謝。」
「大公子」三字,被離夜咬的極重,他相信泠月是知道他所要表達的。
果不其然,只見泠月臉色極其難看,她看著蘇長連的眼睛,似是問他,又似是自言自語,「你是蘇傅陽的兒子?!」眼中閃現出了一絲悲痛。
她早該想到的,世間又怎會有這般的巧遇?
「月兒……」
「別叫我月兒!」
泠月看著他,眼眶已是通紅,她一字一句道,「蘇公子接近泠月到底有何目的?」
「……我雖是右相之子,卻也是對蘇傅陽恨之入骨!難道月兒對我就沒有半分的信任?」蘇長連聲音輕顫,他萬萬沒料到夜王會來的這麼快。
此時,集市這「兩男爭一女」熱鬧的一幕,惹得眾人竊竊私語。
「誒誒,那個穿紫色華服的男子,不就是上次和一位姑娘衣衫不整的出現在這的那位嘛?聽說是個大人物來著。」
「喲,你還不知道呢?他可是咱們離國赫赫有名的夜王!」
「此話可是真的?」那人狐疑。
「比金子還真!煙雨樓的菊媽媽親口說的,這還能有假嘛?!」
「哎呦,想不到這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也會因為女子而當眾爭風吃醋,難怪都說紅顏禍水了。瞧瞧,這位女子不是上次的那位姑娘吧?哎,又是一位深閨裡的怨婦喲。」
「你懂啥?!就是王爺也是有七情六慾的,是個男人都會見異思遷!有誰不喜歡美人兒吶。」
眾人的這般污言穢語傳進泠月的耳朵裡,只覺得很是刺耳,她低著頭,說道,「夜王,我們回去吧。」
「嗯。」
離夜點頭應了她,卻還未走幾步,泠月的手腕便被蘇長連握住了,他盯著泠月的雙眼,痛苦的說道,「月兒難道當真如此絕情?只因我是蘇傅陽的兒子,月兒便要與我分手?」
「……」
「月兒……」
「蘇兄又何必如此執著,不是有句老話叫做:虎毒不食子嗎?依本王看來,蘇兄還是待在右相府的院子裡才是最好的。」離夜雲淡風輕地說道。
話語中,既是提醒著泠月,又有幾分對蘇長連的勸告。
然而蘇長連似乎並不領情,他半瞇著眼,冷冽地看了眼離夜,然後狠狠吸了口氣,來壓制心裡對離夜的怒火。
緩緩鬆開了手,終是決定不再糾纏下去,「既然月兒這般不信我,」閉上了眼睛,「……我無話可說。」
背對著蘇長連,泠月蓄勢待發地眼淚終於落下了,她卻是不動聲色地抹去眼淚,未說一句話便決然離去。
一切落入離夜眼中,他不由地抿了抿嘴,看似有些苦惱,顯然他也沒有料到,泠月對蘇長連是真的有了感情。
蘇長連站在原地,看著泠月嬌小地身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裡,終是歎了歎氣,無奈地轉身走了。
待三人朝不同方向離去,蘇若煙這才從一個攤子的後面走了出來,看著離夜漸行漸遠的身影,蘇若煙滿眼戀戀不捨。
狠狠絞著手帕,對蘇長連的怨恨又加深了些許,若不是有蘇長連在,她也不必躲躲藏藏,就連見到心上人也只能遠遠看著了。
蘇若煙怨恨瞪了眼蘇長連離去的方向,然後拔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