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突然造訪,不知所為何事?」蘇傅陽看著符越的後背問道。
此時,他們身處右相府的密室裡,密室和一般的客房一般,應有盡有。
符越轉過身,臉色很是深沉,他說道,「本祭司早已告誡了右相,不要輕易動那丫頭!」語氣帶有殺氣。
「祭司這話怎講?本相一向不是個愛管閒事之人,難不成祭司認為刺殺那丫頭的幕後之人是本相?」
蘇傅陽臉色微沉,離夜與蕭可可衣衫不整出現在城內,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他自是略有耳聞。
起初,他還以為是符越所指使,這番看來,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想挑撥離間吶。
符越半瞇著眼,想從蘇傅陽臉上找出些破綻,可惜蘇傅陽甚是淡定,看不出一絲不是。轉念想著,若真是蘇傅陽所為,與他並沒有半分好處,反倒會與自己為敵。
蘇傅陽可不是如此蠢的人。
符越雙手交錯,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的笑容,「看來只是一場誤會罷了。」環視四周,「右相這密室倒甚是嚴密,……右相就不怕本祭司透露了右相如此大的秘密?」
符越看著蘇傅陽,一臉高深莫測的淡笑著。蘇傅陽也看著他,隨後大笑,「哈哈哈,大祭司可真會說笑,本相還會信不過大祭司?」
符越但笑不語。
他的沉默卻讓蘇傅陽緊張了幾分,雖然密室內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但讓符越知曉密室的存在,畢竟對他是個極大的威脅。
誰能保證符越不會無中生有?他倒是給疏忽了。
「右相讓本祭司進如此嚴密的密室,可是……」這般隱蔽的密室,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又怎會輕易讓他進來?
只見蘇傅陽負手站在原地,盯著地面似有猶豫。符越為人狡猾,他自是信不過,可眼下能助他奪回權勢的,怕也只有符越一人了。
索性賭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似乎已經有了決定,蘇傅陽緩緩抬腳,走向書櫃面前,不知他動了什麼東西,書櫃後面的牆內便出現了一道暗閣。
他取出暗閣裡的盒子,拿出了兩封信紙遞給符越。
符越低頭看著信封,在蘇傅陽瞧不見的姿勢下,笑容明顯加深了許多,更顯得陰險。他拆開信封,大概的瀏覽了一遍信中的內容,隨後又原封不動的放進信封裡,還給了蘇傅陽。
蘇傅陽接過信封,說道,「大祭司以為如何?」
「右相是想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唯一一位丞相,還是離國……」
符越雲淡風輕,蘇傅陽心裡卻是驚了一把,「自然是唯一一位有權有勢的丞相。」
離國國君……
誰敢明目張膽地說自己要造反?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哦?如此……」
「如何?」
「本祭司想,右相應該不至於,連一個年輕毛頭小子都擺不平吧?還是右相另有所為?」
「呵呵,大祭司多想了,本相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閒官罷了,慕傾歌那小子才是這離國真正的丞相!」提起慕傾歌,蘇傅陽便是一陣咬牙切齒。
若不是慕傾歌那小子,兩年前突然躥入皇宮,他也不至於被當今聖上架空了權勢,落得個飽受朝中官員白眼的下場!
「右相若只是為了區區一個丞相之位,又何必大動干戈,與宸國大皇子暗中有密切的書信來往?」符越斜眼看著蘇傅陽,挑明話題,「右相是想本祭司回蕭國後請示皇后娘娘,借你兵馬舉兵造反?」
符越一針見血,蘇傅陽的心都跟著顫了幾顫,不可否認,符越的猜想的確分毫不差。他雖是蕭皇后的親哥哥,卻在自己妹妹面前,份量還不如符越,不然他又怎會如此低聲下氣有求於符越?!
他蘇傅陽就是要舉兵謀反!想他一生都在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從未有過二心,卻不想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
叫他怎能嚥得下這口氣?!
月色朦朧,蘇若煙的閨房內燭光閃爍,她披著外衣,坐在桌前盯著手裡的畫卷。
畫捲上畫著一幅身著白袍,俊美邪魅的男子。畫中,男子正慵懶地用手撐著腦袋,側躺在一棵樹下的軟塌上。
幾褸髮絲垂至胸前,更是添加了一抹別樣風情。男子嘴角輕微勾起,一道淺淺的笑容浮現,一雙深邃勾人的桃花眼半瞇著,眸中是數不盡的慵懶迷離。
若不是那修長的身軀,和那扁平的胸膛,任誰看了都會誤認為,畫中這般絕美傾城的臉蛋,定是位絕色女子。
然,畫中這般的絕色美人,不是別人,他便是蘇若煙愛慕了數十年的離國三王爺,離夜。
蘇若煙看著離夜的畫像出神,就連符越站在她身後多時,她都未發覺。
符越站在蘇若煙身後默不做聲,藉著微弱的燭光,他往畫捲上掃了幾眼。
似乎發現有些不對勁,蘇若煙回頭往後望去,被不知何時進入自己閨房的符越嚇了一跳。
蘇若煙有些害怕,又有些惱怒的站了起來,她直愣愣地盯著符越,說道,「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看著自己大開的房門,蘇若煙是一陣後怕,她記得她明明把房門給扣上了,這麼輕易便被打開了?
符越掛起了他的招牌笑容,「符某閒來無事經過此地,見三小姐還未入睡,符某便不請自進,想與三小姐閒聊一番。」
「那大祭司現在可聊完了?若是聊完了,還勞煩大祭司出去,本小姐要睡覺了!」
蘇若煙下逐客令,深更半夜他一位陌生男子出現在她的閨房裡,且不說她自己得被他嚇一跳,若是被那個不長眼的下人瞧見,到時這群個下人到處去亂嚼舌根,她的清白豈不是全被他給毀了?
想到這些後果,蘇若煙心裡的怨氣更深,無奈拿符越又沒有辦法,只能死死瞪著他了。
符越神色自若,目光落在蘇若煙背後桌上的畫捲上,他說道,「與其每晚苦苦相思,不如為心上人放手一搏。贏了,他便是你的,輸了,也不過是回到現在日日夜夜苦想的日子罷了。」
提及了離夜,蘇若煙臉上皆是憂思,這才想起自己已沒有貞潔可言,而造就這一切的,便是她恨之入骨的「大哥」蘇長連。
想著,蘇若煙對蘇長連的恨意又加深了許多。原本驅趕符越的想法頓時也就煙消雲散了,她看著符越說道,「大祭司可願幫我?」
「自然,符某說過會幫三小姐奪回你想要的,自然是作數。」
「不,本小姐不是為了王妃之位,我是要殺了陷害與我的那個人!我要讓他死不瞑目!」
蘇若煙凶狠的盯著某一個點,她這副殘枝敗柳怎麼配的上夜王?夜王在她心裡是神一般的男子,她不配,那個叫做雪兒的女人更不配!
見蘇若煙情緒如此激動,符越的笑容很是燦爛,他想,他的目的是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