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可可和離夜回城已是辰時,城中的百姓也早已開門營店,一向熱鬧非凡的集市,今天也不例外。
離夜牽著蕭可可的小手,一路不緊不慢往夜王府走去,只是,兩人身著雪白的中衣在路上溜躂著,對於突然出現的這樣風景,老百姓著實給愣住了許久,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氣氛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良久之後,百姓全都驚醒,頓時乾御城雞飛狗跳,老百姓是圍成許多個小組,指著蕭可可和離夜議論紛紛。
「哎喲,看看,看看,這對男女真是不知廉恥,光天化日下竟然穿的如此……」
「誒呀,世風日下啊……」
「真是不要臉,衣衫不整的,你瞧瞧,那男子的衣服都給撕破了,嘖嘖,那女子可真夠猛。」
「我猜啊,定是那女子用強的,逼那男子就範,呀喲喂,這種女子不進醉花樓,真是可惜了。」
「對對對,你看那女子的身材真是不錯,就是不知道……哎呦,哎呦,娘子,輕點輕點,耳朵要扭斷了。」
某一間小店門口,一位身形肥胖的女子正揪著一位瘦小的男子的耳朵,離夜眸中的冷冽迅速閃過,手裡拿著的一顆小石子,是原本欲打向方才說話男子的哭穴,以示小小的警告。
不過,既然被他逃過一劫,也算是他福大命大,不然,他定不會輕易饒了他。
站在小店門口的瘦弱男子,見自己的娘子臉色帶有怒氣,只好可憐巴巴望著自己的娘子,連求饒都不敢了。男子的夥伴見此,慌忙悄悄溜走。
肥胖女子對著瘦弱男子耳朵大吼:「要死的,你說誰身材好呢?!你不是說給老娘挑衣服來的嗎?衣服呢?!」
瘦弱男子求饒,「娘子,輕點,耳朵疼……」
「還知道疼了?說,是老娘身材好還是她?」肥胖女子指著目瞪口呆的蕭可可,眼裡的憤恨不言而喻。
蕭可可無語,關她啥事,她不就是穿的清涼了點嗎?有必要指指點點咩?!
一群封建的老頑固呀。
「當然是娘子身材好,豐滿有肉好,好生養……」瘦弱男主怯怯說道。
「那是老娘美還是她美?」肥胖女子似乎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誓不罷休。
瘦弱男子猶豫,被肥胖女子揪著耳朵,用力一扭,忙捂著耳朵說道,「娘子美,當然是娘子美了,娘子是天下最美的女子,那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怎能和娘子你比。」
肥胖女子很滿意瘦弱男子的表現,放下揪著他耳朵的手,「那還差不多,老娘可告訴你啊,你若是再敢看別的女子一眼吶,你下半輩子就睡豬圈去!」
「不,不會了,我再也不看除了娘子以外的其他女子一眼,就是老婦女我也不看!」瘦弱男子捂著被揪紅了的耳朵,滿臉的委屈。
蕭可可不可思議搖搖頭,原來傳說中的母老虎就長這樣啊?
水桶腰,大餅臉,嘿嘿嘿,果然還是胖紙有氣勢,瞧瞧她男人,腿都嚇軟了。
「哼,老娘量你也沒那個膽。」肥胖女子在她男人面前攤開手,「衣服呢?」
「衣衣衣,衣服?」
瘦弱男子哭喪著臉,似是要哭了,像他娘子的體型,他已經跑了十三家店,也沒能找著適合他家娘子的衣服。
這下慘了,估計今兒個晚上,他又得和母豬相伴了。
「三哥,小尼姑……」
離洵趕著馬車,見到離夜和蕭可可,連忙跳下車,匆匆走到他們面前。離夜看看離洵,又看了看蕭可可,對離洵說道,「把衣服脫了。」
「啊?」
離洵還沒反應過來,誤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見三哥又好似不是在開玩笑,這才瞧見離夜與蕭可可的這身衣著。
頓時瞭然,二話不說便把外袍一脫,丟在了蕭可可的腦袋瓜上。
吶吶吶,這死小子真是……
蕭可可扯下衣服,瞪了眼離洵,便把衣服往自己身上一裹,暗自嘀咕著:一點都不曉得憐香惜玉,幸好她還沒來得及說謝謝。
不然叫他撿了個大便宜,她蕭可可還能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嗎?!
「六弟怎麼這麼快,就知道我們的下落了?」離夜邊拉著蕭可可上馬車,邊問離洵。
離洵突然不高興了,「還說呢,若不是這次三哥你失蹤,我怕我還一直被你們蒙在鼓裡。」
「嗯?你找過傾歌?」
「嗯。」離洵駕著馬車。
「傾歌都告訴你了?」離夜雲淡風輕的說道,臉上毫無驚訝之色,似是早已意料到了。
「是,你與小尼姑進城的消息,也是從傾歌哪裡得來的。」離洵不滿,「要不是我去找了傾歌,你們打算瞞我多久?!」
離夜歎氣,「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況,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離洵抿嘴,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氣的不是三哥是醉花樓的幕後老闆,而是他每次偷偷上醉花樓,本以為很是謹慎,卻想不到自己是明晃晃的在三哥眼皮底下自掘墳墓。
這種心情真是不爽,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老鼠。
馬車內陷入一陣沉默,蕭可可迷惑的看看離夜,見他若有所思,便無趣的倒頭補覺去了。
集市上的百姓交頭接耳,即使他們討論的主角已離開,話題也絲毫沒有因此而冷卻。
他們圍成一團,饒有興趣分析著,並帶有個人設想,那男子與那女子孤男寡女,衣衫不整,朗朗乾坤之下又是拉拉扯扯的種種痕跡來看,最後他們一致得出的結論:已不是浸豬籠那麼簡單。
方才瘦弱的男子見娘子進店內挑選衣服,忙走到對面湊熱鬧,他摻和一腳,「我猜啊,就是那女子太放蕩,沒瞧見那男子的衣服嗎?呀呀呀,都給撕破了!」
瘦弱男子一驚一乍,表情甚是誇張,惹得眾人紛紛無視,把他擠了出去,眾人又開始各人的yy。
瘦弱男子不服氣,大吼,「那麼天仙一樣的女子,定是個狐狸精,那男子肯定是被她勾去了魂。」
眾人一齊看著他,半晌,眾人異口同聲「嘁」了一聲,便又不再搭理他。
瘦弱男子無力,歎了口氣,垂著腦袋往娘子挑選衣服的店內走去。
突然,一位三十多歲,濃妝艷抹的女人「蹬蹬蹬」從樓梯走了下來。她扭著腰,手裡拿著一把扇子,用扇子在半空點了幾下,「你們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閒自個命太長,不想活了?」
眾人不解,「菊媽媽這話怎講?」
來人正是煙雨樓的老鴇,只見她對眾人拋下一個媚眼,輕聲說道,「方纔你們可看見,從馬車上跳下來的那位俊逸的男子?」語氣甚是神秘。
「看見了,一看就知道是有錢有勢人家的少爺,衣服都是上等綢緞。」一位年輕小伙羨慕的說道。
菊媽媽向他頻繁拋媚眼,說道,「喲,你小子眼光不錯呢,不過呀,那位俊逸的男子可還真的不是一般人。」
眾人皆被她牽動了好奇心,個個配合道,「那他是誰?」
老鴇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那可是當今六王爺,當今聖上的親弟弟。」
「哈?」眾人吸氣。其中一人問道,「那另外一男一女呢?」
「那就更不得了了,」老鴇頗為得意,「那著中衣的男子,俊美不?」
眾人點頭,「俊美。」
「可不是,六王爺都得喊他三哥。」老鴇不言明,斜眼環視眾人後,扭著腰又往煙雨樓走去。
眾人回神,「六王爺得喊他三哥?」
「京城第一美男子,傳說中足智多謀,文采武略,俊美無雙的夜王?當今聖上的三弟,六王爺的三哥?!」
眾人皆是一驚,頓時呆愣在了原地。良久之後,集市似一陣狂風掃過,再看時,人已去,集市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