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兩道的攤主站在攤前不停吆喝,瞧見一位打扮似是富貴人家,便上前討好閒扯幾句。
蕭可可走路的速度慢了下來,心情很是煩悶,回頭望著並沒有她想看到的身影,更是氣的直剁腳。嘴裡還不停念叨著:「可惡的離夜美男,太可惡了!不僅商量著怎麼害泠月,見她跑出來還不知道追!」
真是笨蛋!大壞蛋!
再也不會相信他,喜歡他了!
「姑娘,你看這手鐲色澤圓滑,玲瓏剔透,與姑娘很是相配啊,美人配美物,姑娘若是買回家中,定叫那情郎看了也是愛不釋手。」
肥胖的首飾攤主見蕭可可身著不凡,而且隻身一人生著悶氣,心想她定是與情郎吵了嘴,遂拿著攤上的玉鐲上前推銷,眼裡皆是貪婪之色。
蕭可可斜眼瞥了攤主手中的玉鐲一眼,怒氣更甚。
情個大頭鬼!
有這麼算計著怎麼下手幹掉她的情郎嗎?!真是。這攤主眼神真是不咋地,估計賣的東西也沒啥檔次。
肥胖的攤主粘著蕭可可,不停說著這玉鐲的神奇之處,似是蕭可可不買便不罷休。
蕭可可本想懶得理會,但見攤主這般煩人,正欲破口大罵,卻見蘇若煙扭著小蠻腰,眼睛盯著攤主手裡的玉鐲,慢慢朝這邊走來。
蘇若煙從攤主手裡拿過手鐲,放在陽光低下瞧了幾眼,似乎很滿意,隨即便帶在了左手上。她緊盯手上的鐲子,看也未看攤主,便問道,「老闆,這玉鐲多少銀子?本姑娘倒是覺著與我蠻配。」
攤主見來人是丞相家的三小姐,自是不會放過這個賺大錢的好機會,立馬哈腰諂笑道,「三小姐好眼光啊,這玉鐲可是從大漠運來的,您看這色澤,這做工……」
聞言,蕭可可實在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看攤主這副垂涎的表情,這位姑娘是非得要做這個冤大頭不可嘍。
不過,這與她何干?
她還在生氣呢,才不要瞎湊熱鬧。
「三小姐生的美,這玉鐲啊,也只能與三小姐配了。」攤主不停誇讚道,神情甚是激動。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攤主這是要用盡他吃飯的力氣呀,估摸著肚子裡的那點墨水也就只夠說這些了。
蘇若煙的目光又落到左手上的玉鐲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指腹輕輕擦拭著表面,看來真的很是喜歡。
攤主倒是討好對人了,看蘇若煙這模樣,的確應對了攤主的那句,帶著便愛不釋手。
蕭可可也不想打擾他們做生意,微微瞥了眼蘇若煙和她手上的玉鐲,正欲離開,卻聽見身後傳來離夜喊她的聲音。
蕭可可在原地怔了會兒,然後回頭斜睨了離夜一眼,最終還是哼冷一聲,拔腿離去。
「雪兒,等等,你聽我說。」離夜衝著蕭可可的背影喊道,無奈蕭可可壓根不想搭理他,不僅沒停下,反而越走越快。
離夜歎了歎氣,若不是在這人多混雜的集市,他早就施展輕功追上小傢伙了。看小傢伙平時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沒想到倔起來這麼要人命。
真是個折磨人的小尼姑啊。
攤前,蘇若煙剛付完銀子,聽見熟悉的聲音,忙扭頭望去,果然,來人正是她心心唸唸著的夜王。
蘇若煙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連嘴角也不知不覺上揚,她撲向離夜,擋住了他的去路,輕喚道,「夜王。」
一副嬌羞小女人模樣,與方才真是判若兩人。
離夜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從她身邊繞過,直追蕭可可。
只是好不容易見著離夜的蘇若煙,哪會這麼容易罷手,想也未想便抱著離夜的胳膊,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王爺,這是要去哪?」
離夜皺著眉頭,抽回手,「蘇姑娘這是作甚?」語氣雖然很是平淡,露出的威嚴卻讓人不寒而慄。
蘇若煙咬唇,眸中淚光閃閃,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小白兔,若是別的男人見著,定是想好好寵愛一番。
不過她對著的可是當今的夜王,離夜什麼女人沒見過?宮中漂亮柔弱的女子比比皆是,他可是從小看到大,早就練就了一身金剛不壞之身。
果然,只見離夜臉色沉了幾分,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厭惡,他說,「本王的行蹤,似乎還不必向蘇姑娘匯報。」
蘇若煙驚慌,「若煙不是這個意思,若煙又豈敢……」
「好了,不必多說了,本王不責怪你便是。」
離夜哪有心思和她談論這些,心早就跟著蕭可可跑了,兩眼不停在前方搜尋蕭可可的身影。
而蕭可可此時正躲在離他們不遠的服飾攤前,兩眼直直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一排掛著衣裙的攤位正好掩住了她嬌小的身軀。蕭可可豎起耳朵,想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無奈離得太遠,根本聽不清。
無奈,她只能捏著薄紗遮住口鼻,留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外張望。
哼哼,該死的離夜美男,見有幾分姿色的美女就走不動路了是吧?!
嘿,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這成何體統!
呀喲,這有幾分姿色的冤大頭幹嘛呢?幹嘛拉著她家離夜美男不放!
矜持!她作為古代女子的矜持被扔哪去了?!!
還拉!!!
「姑娘,這衣裙你若是喜歡便拿去罷,這是紗裙,不禁你這麼拉扯。」
年輕攤主一臉古怪的神情看著蕭可可,只覺得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真是莫名其妙,攤上顏色鮮亮的衣裙多的是,她卻偏偏獨愛這件老婦人穿的衣服,神情還甚是激動。
攤主搖搖頭,對蕭可可的舉動甚是不解。心想,難不成城裡的姑娘改變了穿衣風格?
蕭可可茫然眨眨眼,扭頭一看,oh,又是灰色!
她這輩子是和灰色槓上了?!
「王爺不怪罪若煙就好,若煙也是無心僭越,並非有意打聽王爺的行蹤。」蘇若煙垂下頭,像個無意犯錯的乖寶寶。
離夜不與理會,心裡擔心著蕭可可的安危,想著小傢伙人生地不熟的,更何況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隨時都可能會要了她的性命。
心裡這麼想著,更是著急了幾分,甩開蘇若煙黏上來的身體,便直奔前方。
蘇若煙失去重心,往後退了好幾步,可憐巴巴沖離夜的後背喊著,「王爺,等等若煙。」
蕭可可隔著些許距離見此情景,歡喜狂笑,拍手直呼:「好!離夜美男好樣的!」
只是歡喜之餘,她似乎忘了攤主所提醒的:此乃紗裙,不禁她這麼拉扯。
意料之中,只見紗裙傳出「嘶嘶」的響聲,蕭可可手中的布已被她撕破了一個大洞。
傻眼。
這……
緩緩抬頭望著攤主,嘴呈「o」字形,苦命哪,她真不知道這裙子質量這麼不過關。
她想應該有必要向皇帝大哥提提意見,支持正品,杜絕水貨!
瞧瞧,這哪能穿,分明是欺騙老百姓嘛。
攤主盯著蕭可可手上的衣服,愣了好久才慢慢挪到她面前,從蕭可可手裡接過裙子,怒視她。「我說了這是紗裙,禁不起你的拉扯,你看,」把衣服往前一伸,「破了吧?!」
攤主鼻孔冒火,眼睛瞪的老圓,蕭可可咧嘴傻笑,「呵呵呵,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管你故意還是無意,既然被你撕破了,就得賠。」攤主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人,既然是她弄壞的,自然得要她賠,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蕭可可自知理虧,無力垂著腦袋,認命道,「說吧,多少鈔票?」
攤主很認真的想了想,「銀票倒不必,十兩紋銀便可。」
蕭可可嘴角抽搐,殺千刀的,當她豬呢?!
一件薄紗需要十兩嗎?還是水貨!
雖然她不曉得十兩是多少,但一般這種情況下,賣家總是會狠狠宰一把,而買家只能默默做個等待被宰的小羔羊。
蕭可可含淚望天,頗有感概:哎,這是一個不真誠的世界,有苦她得要去哪裡倒呢?
嗚呼哀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