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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太阿倒持(二) 文 / 普祥真人

    劉勘之氣的眼前發黑,嗓子陣陣發鹹,一口血就要噴出來。,最新章節訪問:。吳桂芳則不緊不慢的問道:「劉老先生,你或許身體欠佳,目力不好,可要仔細端詳啊。萬一這要是看差了,可就冤枉了我們的玉麵包公劉巡按,本官須容你不得。」

    「大老爺,自來哪有親爹不認識親兒子的。朝佐是我的二兒子,我如何認的差。老朽情願以性命做保,擔保他就是我的兒子。我兒,你受苦了。」

    「爹爹,是孩兒不孝,讓您老人家擔驚受怕了。」李炎卿一臉悲痛,向劉安那邊跪爬幾步。

    「爹……我要抱抱。」那邊的劉貞兒已經湊過去摟住了李炎卿的脖子,她模樣乖巧可愛,那些東廠公人不忍阻攔,放任她與李炎卿父女抱在一處。這老少三代,父慈子孝,相對而泣的模樣,鐵石心腸也難免有惻隱之意。

    段之廉看了一眼劉勘之「劉巡按,這兒女私情之事,不好攙雜到公務之中吧。若是隨便污蔑朝廷命官,怕是鬧起來,大家臉上都不光彩。你這驚動人家一家三口,到底叫個什麼事啊。」

    「是啊,我看大家各退一步,不要鬧到不能收場為好。」吳桂芳再次拋出善意。「你也算是成全了他們一家團聚,壞事變好事,皆大歡喜不是很好的結局麼?何必太過執拗,那樣就沒什麼意思了。過去賠個禮,讓劉知縣官復原職,咱們也就一笑泯恩仇,你看如何啊?」

    在吳桂芳看來。自己已經算是給足了劉勘之面子,也算是看在他爹份上。給他個下台階。哪知劉勘之此時如同一頭發瘋的公牛,兩眼通紅。喘息聲越發粗重,整個人已經到了發瘋的邊緣。

    這一次他本以為自己手段高明,暗合兵法要決。佈置的滴水不漏,且有大義在手,必勝無疑。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這不應該啊。自己是國朝進士,是江南才子,是國朝官場的未來之星。怎麼可能鬥不過一個小小的盜賊,一個冒牌的知縣?

    他就像一個輸光的賭徒。明明已經一無所有,卻還是想要找來籌碼翻本。他目光在劉家一家三口身上轉來轉去,想要找到突破口。很快,他的目光就停留在袁雪衣身上。

    劉安已經完全進入了父親的角色,與假劉朝佐哭的撕心裂肺。劉家的女兒也抱在自己便宜爸爸身上,還用自己粉嫩的臉蛋蹭著爹的臉,還嫩聲嫩氣說道:「爹爹不疼,爹爹不疼。」

    可這劉家的侍妾,卻站在那一動不動。離假劉朝佐大概有三步左右的距離。而且仔細觀察也能發現,她看那劉朝佐的目光中,並無什麼情義,倒似是充滿了仇恨。

    是了。她是劉朝佐的娘子,雖沒有大婦名分,卻是劉朝佐唯一的女人。劉朝佐連妾都不曾納。看來兩人感情不錯。如今自己的丈夫被這個男人殺了,還冒名頂替。她不恨才怪?再說若是認了這個丈夫,不是還要與他同房?

    他知道袁家是江右大族。這袁氏平日行事端正,是個極守禮法的女子,決不是水性揚花之輩。若要她去陪著別的男人做出些什麼來,怕是比一刀砍死她才難過。她身上這素色大袖衫,不就是替死鬼丈夫穿孝?她就是自己翻盤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劉勘之不理段之廉等人,而是盯著袁雪衣道:「袁氏。你來認一認,這個男人是不是你的相公。你可要想好了,此事關係到你的名節,可不能胡說八道。若是你認了他是你的相公,今天晚上,你們就要同房。」

    吳桂芳等廣東文官各自搖頭,這樣的說法,已經近似無賴。這劉勘之好歹也是進士出身,怎麼卻似個潑皮一般,連這撒潑打滾的手段都用出來了?這還能不能給當官的留點臉?

    那袁雪衣本是出身名門的閨秀,平日循規蹈矩,當初與劉朝佐那段孽緣,讓她進了劉家這個寒門。因是私奔,連個名分都沒有。

    可不論如何,那都是自己的相公,是相伴自己的良人,是自己後半生的倚靠,也是她的希望。聽到丈夫的死訊後,她的希望破滅了,自己的一生已經結束了。她甚至想要一條白綾,隨丈夫而去。可是有女兒在,自己又如何死的起?

    劉勘之說的那事,她如何想不明白,自己難道能讓這個男人來佔自己的便宜?她又如何不想給丈夫報仇,當堂指認這個男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丈夫,應該把他千刀萬剮!可是公爹的咳嗽聲,女兒的哭聲,如同利刃一樣,鑽進自己的心裡。

    她又想起公爹說的話「這裡是衙門,是鬼門關閻王殿。咱們一家三口死在這裡,也沒個外人能為咱們做主。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我劉家的孫女想。」

    她再看了一眼那可愛的女兒。這個可愛的小精靈,自己的開心果。如今正掛在殺父仇人的脖子上,叫著爹爹。

    她對自己的爹沒有印象,只當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爸爸。這真是個小可愛,她一邊在李炎卿臉上親著,一邊大叫道:「我爹不是壞人,你們不要打他。」

    她輕歎了口氣,真是好想抱抱她,再親親她。不管自己受多少苦,遭多大的罪,只要抱著女兒,就一切都好。可惜自己今後不能再和她在一起了,自己的公爹可以認下這個兒子,女兒可以認下這個父親,自己卻不能讓他做自己的丈夫。江右袁氏的女兒,怎能失節。

    「乖女兒你不要怪娘狠心,實在是我不能和一個強盜生活在一起,今後你要學會照顧自己。」她心內默唸一聲,兩行清淚自眼中滾落。自從知道丈夫死訊後,她本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流乾了,可一想到與小寶貝陰陽兩隔,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她的纖如蔥管的手指一指劉勘之「住口!我相公哪裡得罪了你,你要如此酷刑折磨於他。這幾日裡,又多方糾纏,要『誘』我失節。又用言語威脅,說只要沒有得到我,就不會放過我相公。我無力為相公復仇,就到陰間去告你!」

    她又朝李炎卿道「夫君,這是劉門的一點骨血,今後你要好好待她,妾身今日既然見了相公,就可以安心去死了。」

    說完這話,她猛的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刀來「劉勘之,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賊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舉刀朝著自己的胸前直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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