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這點事不過是舉手之勞,不知收穫如何?」
「收穫可著實不小啊,這老東西當真是要作死了。不但有明令禁止的管制兵器,居然還有兩件私造的甲冑,和一張半成品的強弩,幸虧他們還沒徹底造出來,否則的話,怕是抓他們時還會有損傷。」
瑞恩斯坦自從認識李炎卿之後,官運亨通,屢破大案,已經成了朝廷反白蓮教工作骨幹,幾次三番立功受獎。這回李炎卿對付陳家大院,又如何能不拉上錦衣衛這支人馬?
自從廣東兵變之後,對於兵器的管制越來越嚴格,以往以備倭備盜私存的兵器,如今都被勒令上繳,一點也不許留。十一都各族前次守衛香山時露了家底,李炎卿藉著這大好東風,將各族的甲兵弓弩、火器、長槍,全都收繳到縣庫裡武裝了公人,各家手裡,就只剩了短刀棍棒,沒了和官府叫板的實力。
陳家的鐵匠鋪裡有幾個好手藝的匠人,據說是軍衛裡逃出來的匠戶,慣能打造兵器,就是連火槍都造的出,又能打百煉鋼。靠著這鐵匠爐打造的兵器裝備,陳家的戰鬥力在十一都內可以坐二望一,械鬥中也是一支不可輕視的力量。
其他十都沒有這等好匠人,在兵器上先天吃虧,早就看這個鐵匠鋪不順眼。這回官兵出手對付陳家,他們趁機舉報,不但告發鐵匠鋪存在,就連其秘密倉庫的位置,都是各族中人領路前去查抄。要知大家親戚固然是親戚。但是這帳目,也要分明些才好。這鐵匠鋪我們沒有。你也就別想有。
現在廣東對兵器查禁正嚴,那些江湖豪傑。以往公開佩帶兵器,四處橫行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返。不但兵器要交重稅,行走時還必須用布緊緊的纏上,不許露出半點痕跡。陳家私藏的這許多兵器已經犯了忌諱,更何況還有弩弓、鐵甲這些朝廷嚴禁擁有的物事,不殺他的頭,殺誰的頭?
「錦衣衛?你們看見了吧,居然是錦衣衛。這回陳家看來真要完了,錦衣上門。一定沒好事,搞不好就是抄家滅門,株連九族啊。」
「那我們會不會也被株連啊?聽說錦衣衛手段狠,剝皮抽筋,什麼招都有。這可如何是好?」
「別怕,我們現在過去告狀,只要表示和陳家劃清界限,總不至於就連我們一起砍了。」
雖說破家知縣滅門太守,但是對於百姓來說。還是錦衣衛這等平素裡就披上了凶殘面紗的組織更有威懾性。在他們心目中,只要錦衣衛出現,就意味著滿門被殺,血流成河。接著就是四處搜捕,寸草不生。
若是單純的縣衙門與陳家鬥爭,還有一部分人持觀望態度。對於勝負不敢下斷語。但是加上了錦衣衛這個砝碼後,就沒有任何人會看好陳家大院。這次陳家是真的完了。
錦上添花永遠多於雪中送碳,痛打落水狗的事。誰不願意幹?在錦衣衛出現之後,現場圍觀百姓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紛紛前去告狀,一部分則跑回家裡通知親屬,發財的機會來了。
「孩他娘,別做飯了。趕緊跟我走,跟我去陳家大院那,去告陳榮泰去。告啥?就告他欺負過你,上次來咱這收租子時,趁我不在家,把你欺負了。沒有?我知道沒這事,可是那你也得這麼說。你不知道,咱只要這麼一說,不但欠陳家的債都免了,就能分幾十畝好地,還能拿好幾十兩銀子的賠償。名聲?我都不在乎了,你還在乎啥,趕緊的吧,去晚了,就別別人家搶先了。連村東頭那老乞婆都要說被死了的陳大少糟蹋過,你可不能落後啊。」
這場告狀風波從未時開始,又進入了一個新的高峰,幾乎是人人搶著告,爭著告,生怕自己落後別人一步,讓到手的便宜飛了。
「青天大老爺,小人冤枉啊。陳家的租子實在定的太高了,地裡收成又不好,把租子給他,我吃什麼,還望大老爺開恩吧,讓他把我的租子免了。最好這地白種三年,我回去之後給您修個長生牌位。」
「青天大老爺,我租陳家的地已經四代了,這地是不是就該判給我了?我家裡有個丫頭才剛十五,還沒許配人家。只要您把這地斷給我,我就把我那丫頭送與您做小。」
到了傍晚時分,告狀的內容已經連李炎卿雇來的人都聽不下去了。陳家已經兼職彩花大盜、倭寇頭目、倭寇合夥人、化裝成漢人的倭寇、白蓮教徒、修成人形的妖怪等多種身份。陳家那死去的大公子,甚至在同一天內,在五個地方壞了不同姑娘的清白,這神通簡直堪比五通邪神。狀紙堆成了小山,幾乎要把秦蕊珠埋起來。
秦蕊珠雖然肩膀酸痛,但心中卻是充滿歡喜,只有這時候,她才感覺到自己是有用的。李炎卿內宅中女人越來越多,而且各自都有本事。或武藝高強,或家世顯赫,或廣有部眾多有金銀,自己呢?自己不過是個懂些武藝,懂些文案的小女人,如果不能做點什麼,他是不是很快就會忘了自己?
過幾天那人稱香山第一美人的梁五小姐就要過門了,他會不會從此就冷落了自己?只有在拚命為他工作時,她才能感覺到塌實。兩人親密無間,聯手合作時,她才感覺到,自己的心和他貼的是這麼近。因此這筆下依舊記個不停,心裡只希望這一刻是永恆。
「別寫了。」李炎卿按住她的胳膊「再寫下去我的小秦就要累斷胳膊了。」他猛的站起身來,腳踏在公案上,用手指向陳家大院「你們告了半天,所圖者,不管是金銀土地,還是公道王法,都在那座大院之內。今天有本官為你們做主,你們可以無所顧忌,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咱們這裡這麼多人,而那裡,又有那麼多金銀財寶,還等什麼?開了陳家大院,活捉陳榮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