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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風一樣的離開 文 / 曦語若漪

    悲傷和痛苦是兩種相同的散沙,一個丟失在沙漠,一個被擱淺在沙灘。就算是海與角的距離,它們依舊相遇了。在水的調和下它們就那樣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從不起眼的風沙變成了堅不可摧的城磚,時間的流逝,它們用自己的身軀變成了阻擋幸福的城堡!

    那裡面沒有陽光的洗禮,沒有快樂的喘息,就連空氣都不願意光顧這諾大的城堡!可是,在這個被任何人都要唾棄的黑暗裡卻生活著一個女孩,她每時每刻都能在這片黑暗裡聽見悲傷在呻吟,她不清楚,這悲歌是屬於悲傷還是屬於她,或者說連悲傷都不屬於她!

    葉靈的母親死在一場車禍中,那一天雪下的極大,可是卻無法掩蓋住葉靈流血的傷口!

    高二的寒假悄悄來臨,這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天恩浩蕩,不過對於葉靈來說,寒假只不過是換個地方「工作」而已。

    葉靈家的花店一年四季估計最忙的時候就是這個時候了,特別是在接近年關的時候更是忙的不可開交。每天從清晨到晚上基本上都沒有時間休息,進花,賣花,送花幾乎一天下來都是這樣的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早晨四點多的時候葉母就要開著貨車出去進花,也只有每天這個時候進的花才能足夠的新艷。

    「葉靈我走了,你記得早點去花店幫昨天的那兩家裝飾婚車啊!」一邊交代著今天的事情一邊在玄關處換著鞋子。

    「好,路上小心!」目送母親離開,葉靈轉身回到客廳處快速的收拾了一番,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半了。

    看著時間,葉靈深呼一口氣,不知道為何心裡總是有種莫名的不安,說不出來,她抬頭看來一眼還沒有亮的天空,路燈下可以清楚的看見幾片雪從空中落下。

    甩甩頭,以表示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理了理思緒便向花店的方向走去。

    送走了第一輛婚車,葉靈快速的轉身向店裡走去,拿起手機便撥打了母親的號碼,她心裡的那種莫名的不安更加的強烈,現在已經是七點了,往常這個時候母親早已經回來了,可是現在依舊沒喲見到母親的身影。

    手機那頭傳來無人接聽的提示,葉靈有重新的撥打了一次,依舊還是無人接聽!皺著眉,當下便打給了曉若。

    「曉若,二十分鐘後立刻到店;裡來!」好沒有等曉若說話便果斷的將手機掛掉,手機那頭,因被鈴聲吵醒的曉若一眼朦朧的看著自己的手機,「什麼情況?二十分鐘到花店?以為她是孫悟空在世?」雖是不滿,卻也連忙起身下床。

    二十分鐘後,曉若氣喘吁吁的跑到花店,上結不結下氣瞪著葉靈

    「我說……大姐,二十……分鐘讓我趕來。你,你是有,什麼,國家大事?」

    葉靈沒有閒工夫和她閒扯,直奔主題,「我媽今早4點出去進花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打電話也沒有人接,我要出去找找,你幫我看著花店!」

    「好,你趕緊去,有什麼事打我電話!」之前為她這麼早將自己喊來沒有睡得好覺而感到不滿的心情一下子就消失不見,認真的看著葉靈,「葉靈,你別擔心,可能阿姨的車子壞在路上了!」

    「嗯」輕嗯了一聲,她一直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順手拿了外套就往外面跑去。

    一路上葉靈不停的撥打母親的手機,可是無人接聽的提示不斷的在耳邊迴盪。這是第一次葉靈那麼的害怕聽到這樣的聲音。

    母女連心,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葉靈從心的深處排斥腦海裡突然蹦出的這四個字。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般的不安,耳邊傳來無人接聽的提示像是從地獄而來,一遍又一遍的折磨她每一處神經。就連淚水從眼眶裡流出她都不知道。

    十字路口,轉身的一瞬,所有畫面戛然而止,手機從耳邊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媽!」

    一道驚叫劃破蒼穹,下一秒葉靈已經到達躺在血泊中的母親身旁,「媽,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好不好,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阿!媽!」從來沒有過的恐懼襲捲而來,血依舊在流,染紅了地上厚厚的雪層,滾燙的血液將冰冷的雪層融化,飄落的雪花掩蓋不了地上鮮紅的血跡。

    「叫120,叫120阿!你們這些人難道就只知道圍觀嗎?這是一條生命阿!」葉靈衝著圍觀的人群,嘶喊著!

    「小姑娘,半個小時之前就已經叫了,可是……」那解釋的人朝著地上厚厚的雪層看去,以告訴她,雪下的太厚了,120的車子一時半會到不了。

    看著地上的雪層,眼神裡儘是絕望,葉靈緊緊的抱住身體冰冷的母親,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著。

    「大哥……」遠處一輛黑色奔馳裡一名坐在駕駛車位上的男子,面露猶豫的看著坐在後座的男子。

    「……走吧」男子收回目光,對駕駛座位上的男子緩緩的說道,此刻,他的心不比那個絕望的女孩痛到哪裡去,可是,卻身不由己!

    葉靈蹲在手術室外,頭壓在顫抖的雙腿上。鍾灝和曉若趕到醫院後就見到這樣的葉靈!

    「葉靈」鍾灝快步上前,蹲在她面前,一臉痛色的看著她。

    葉靈緩緩的抬起頭,在見到他的一秒,所有的害怕噴湧而出,緊緊的抱住他,聲音顫抖著,「鍾灝,我怕!」

    「別怕,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你身邊!」鍾灝輕撫她的頭,此刻,他比葉靈還要害怕!

    「葉靈,沒事的,阿姨一定會沒事的!」曉若蹲下身左手環保著她,這個時刻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葉靈需要的是勇氣。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等待,那種沒有結果的等待更可怕,簡直生不如死!

    兩個小時後,葉母被推出手術室,而迎接葉靈的是醫生的三個字!

    「對不起!」

    「媽!」那不是吼叫,那是變了形的淒哭!

    下一秒,葉靈倒在鍾灝的懷裡,從眼角流下的淚竟帶著淡淡的紅!

    「葉靈」

    「葉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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