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為對鳳城歌的擔心,而是……
轉頭看向或面色嚴肅,或面無表情的洛青雲和洛傾寒,瞧著他們眉宇微微顰蹙,帶著不解的模樣,洛傾雪臻首低垂,望著面前早已經被清洗乾淨的地板,聲音有些低沉,「鳳臨太子如果當真在流雲國境內出事,流雲國焉能善罷甘休?主戰一派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我……兩位哥哥當知道,我們鎮北侯府以軍權立家,如果當真到了那種時候……」她絕對不會懷疑,以如今那坐在九五至尊之位上的人,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將洛永煦派出去,甚至還有已經投軍的兩位兄長。
想到偶爾無意間聽到的那些傳聞,洛傾雪心裡陡然咯登一聲,或許那個人忌憚的不是洛永煦那個志大才疏的庸才,偏偏是……
「素素,你不用擔心,有我在。」容末自然知曉洛傾雪心頭的擔憂,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
「……俗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洛傾雪深吸口氣,「縱使這攬月山莊中陣法機關無數,可那黑衣女子顯然也並非平庸之輩,你們……一切小心。」
容末點點頭,眉宇微微顰蹙著,顯然是陷入了沉思;見狀,洛傾雪也不擾他,只任由洛傾寒牽著她。
鎮北侯府。
平喜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聽著坐在上頭的人的怒罵,低著頭卻不敢反駁一句。
「當真是膽兒肥了啊,你是不是也以為本侯爺老了不中用了,竟然也學會陽奉陰違起來了,啊?」天知道洛永煦原本以為可以拿以素瑤居為首的三個院子的下人出氣,可誰知今早上起來卻被告知,那三個院子的人完好無損,這也就罷了,他娘竟然下令讓他不許再打那三個院子的主意;他才是一家之主!
平喜低著頭,努力將充斥眼眶的眼淚給憋回去,小聲道,「奴才不敢。」
「不敢?哼,你還有什麼不敢的!」洛永煦頓時只覺得怒火中燒,抄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朝著平喜扔過去,「你竟然膽敢告狀告到榮禧堂去了,行啊你!」
「砰,吭!」陡然只聽見一聲悶響,平喜強忍著額頭傳來的疼痛,以及那順著額前往下流著的溫熱液體,他身子微微顫抖著。
孟氏剛走到主院門口就聽到那稀里嘩啦砸東西的聲音,頓時面色沉了沉,「讓他們都在院子門口候著,若有誰膽敢嚼舌根子,哼!」
「老夫人放心。」田嬤嬤朝身後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些人立刻會意地止步。
洛永煦在瞧見孟氏的時候,面色略微有些尷尬,瞧著亂七八糟的房間,眉宇微微顰蹙著,沖仍舊跪在地上的平喜怒吼一聲,「還跪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房間收拾乾淨,沒眼力價的狗奴才,哼!」
「永——煦!」孟氏實在看不下去,使勁地搖頭,心中對當年的決定早已經是後悔不已,「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像什麼樣子;堂堂鎮北侯就這點氣度和胸襟嗎?」
洛永煦頓時身子怔了下,貝齒緊咬著下唇,「我知道在娘心裡大哥才是最好的承襲爵位的人選,趕明兒我就上朝奏請陛下,將爵位讓給大哥,這樣娘您可安心了?」
「吭!」
孟氏聞言險些沒被氣得暈過去,手上的枴杖狠狠地敲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你,你這個逆子,逆子!你這是要氣死我啊,你……」
「侯爺,您,老夫人身子本就不好,近來更是病情惡化嚴重,因為昨兒的事情,老夫人徹夜難眠,天剛濛濛亮就迫不及待的要過來看看您,您怎麼能這麼說老夫人!」田嬤嬤眉宇微微顰蹙著,邊說邊輕輕拍慰著孟氏,「老夫人,您別太傷心了。」
「咳,咳咳。」孟氏捂著胸口,狠狠地咳嗽著。
田嬤嬤立刻取了錦帕,蒙在孟氏的唇間,感受到那錦帕傳來的濕熱,她眉宇微微顰蹙著,不著痕跡地將錦帕收起來,看向洛永煦的眼神又帶上了三分不滿,「侯爺,不是老奴說您,您真的是誤解老夫人了。」
「……」洛永煦瞧著孟氏那痛苦難受的模樣也有些後悔說剛才那些氣話,可常年上位,面皮薄,更是被人恭維得,此刻哪裡拉得下臉去道歉,只能硬生生地看著。
「老夫人,您別太傷心了,侯爺正在氣頭上,說的話哪兒是能聽的。」田嬤嬤壓低了嗓音,手還輕輕地拍著孟氏的背,給她順氣。
好不容易孟氏才順過氣來,看著洛永煦那強著脖子的模樣,更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你,逆子,當真是逆子!傾雪受鳳臨太子所邀,受了重傷這才回不來府上,青雲、傾寒去瞧瞧難道還錯了,你這個做父親的,連自己女兒受傷了都不聞不問,你還有理了你……你,你……」
洛傾雪前腳應邀離開,後腳他就處罰了素瑤居的人,這件事情如果傳了出去,別人只怕還以為這鎮北侯府對鳳臨國有意見,是不是想開戰了啊?
洛永煦原先沒轉過彎兒來,現在想想也只覺得有些後怕,臉上微微有些動容,「娘,我……」
「別叫我娘!我沒你這麼蠢的兒子。」孟氏面色沉了下來,「那三個院子的你,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只是提醒你一句,素瑤居的人賣身契可都在傾雪那丫頭的手上!」
在這個雖然打殺奴才並不犯法的流雲國,打殺別人的奴才卻是大罪;更何況以洛傾雪那護短的程度,膽敢動了她素瑤居的人,她可不會管你是鎮北侯還是鎮南侯。
孟氏早早地敢來說這一席話,自然不是為了給洛傾雪辯白的;瞧著洛永煦的面色有些動容了,她這才終於鬆了口氣,捂著唇,假裝咳嗽兩聲,「咳,咳咳,我這身子越發的不好了,倒是有些想念當初的小開陽和小開武,他們會來鎮北侯住上一段時間,你安排一下。」
「是,娘,兒子會好好安排的。」瞧著孟氏那難受的模樣,洛永煦縱然再多不是,但卻是個十足的孝子;此刻心裡更是非常的憎恨自己,趕緊連聲應下。
孟氏這才點點頭,「我瞧著素雪居就不錯,風景好,離榮禧堂也不遠。」
「好的娘,兒子會安排的。」素雪居當年本來是洛傾寒住過的院子,與素瑤居毗鄰,只是後來洛傾寒七歲之後就搬了出去;那院子也從此空閒了下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孟氏要讓孟開陽兄弟住進素雪居,不過想著她也沒說錯,那裡的確距離榮禧堂挺近的;也就作罷了;便是外人說起來,只是客居,應是無妨的。
「嗯。」孟氏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陡然,眉宇微微顰蹙著,她捂著胸口,「咳,咳咳……」
田嬤嬤原本還有些愣怔著,想要開口反駁,這孟氏兄弟不若住在客院,素雪居,以大小姐那護短的程度,只怕又會鬧出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浪來;只可惜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孟氏就不停地咳嗽著,她手上的錦帕還沒來得及遞過去,就看到孟氏張口,竟是一口夾著鮮血的濃痰。
「娘,您怎麼樣了?怎麼會這樣,田嬤嬤,這到底怎麼回事?」洛永煦頓時急了,也顧不得那濃痰髒,立刻朝著正在打掃的平喜等人道,「都是死的嗎?沒看到老夫人身子不舒服,趕緊去把白青給本侯爺叫來!」
田嬤嬤眉宇微微顰蹙著,「還是送老夫人回榮禧堂吧,那裡還有之前太醫開的成藥。」
「還不快趕緊的。」洛永煦頓時急著大吼一聲。
「是。」田嬤嬤趕緊朝著外面的人輕喝一聲,「來人吶,趕緊備轎,送老夫人會榮禧堂。」
整個主院中兵荒馬亂,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孟氏被送回榮禧堂,白青甚至保和堂的安大夫都被請了來,給孟氏把了脈之後,洛永煦即急地湊上去,「安大夫,我娘她怎麼樣了?」
「……哎。」安大夫搖搖頭。
「安大夫您這是什麼意思?」洛永煦的心陡然沉了沉,連帶著語氣也有些不善。
安大夫白鬚冉冉,此刻更是身著一襲白色的衣衫,那搖頭晃腦的模樣倒真是有那麼些許仙風道骨的味道,只是再仙風道骨,終究不是謫仙,他在心中歎口氣,「老夫人這病本就是舊疾,三年前就說過,老夫人的病得慢慢養著,不能動怒,不能動怒,你們就是不聽;現在……哎,就算是華佗在世,只怕也是無法的。」
「不,安大夫您可是雲都赫赫有名的名醫,求求您救救我家老夫人,求求您,求求您。」田嬤嬤雙手緊張兮兮地抓著安大夫的衣袖,滿臉帶著祈求。
安大夫抿著唇,努力地吞了口唾沫,「不是老夫不救,如今老夫人這病,如果能尋到玄門傳人,還能撐個三五年,如果尋不到,那老夫也只能開藥讓她吊著命了。」
「可是我家老夫人的身子,明明還挺不錯的。」田嬤嬤有些失魂落魄的。
「老夫也沒說老夫人現在身子就不行了。」安大夫的臉驟然就沉了下來,「只是她身子虧空得太厲害,又上了心肺,這能堅持多久,就端看你們自己的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田嬤嬤還有什麼聽不懂的,只是狠狠地瞪了洛永煦一眼,然後咬著牙,「安大夫抱歉,是老奴太著急了;小紅你跟著安大夫去抓藥。」
「是。」被喚作小紅的婢女立刻應聲。
孟開陽和孟開武聞訊趕來的時候剛好與安大夫錯身,兩兄弟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走進屋內。
「田嬤嬤,這姑奶奶她……」孟開陽眉宇微微顰蹙著。
「原來是表孫少爺。」田嬤嬤立刻躬身,然後轉頭看著洛永煦,面色陡然沉了下去;視線看向躺在床上的孟氏時,眼神不由得又溫和了些,「老夫人的身子有些不大好,所以讓安大夫來瞧瞧。」
孟開陽點點頭,「那就好,前些時候爺爺還念叨著姑奶奶已經好久沒見到姑奶奶了,本來想親自來的,只是爺爺前幾日感染了風寒,知曉姑奶奶身子不好,怕把病氣過給了姑奶奶,所以特地在家裡養著,待身子好些了再過來。」
「哪裡,不用孟老爺特地跑一趟的。」田嬤嬤連連擺手,「老夫人就是近來身子不大好,特別想回孟族看看,她啊就是愛操心,所以這身子竟是怎麼都好不起來,現在你們來了多陪陪老夫人吧。」
「田嬤嬤說得是。」孟開武接過話頭,眉梢淺淺地揚著,臉上帶著三分邪肆的微笑,「來時只聽說姑奶奶身子弱,竟不曾想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這是前些時候去外地時,朋友送的回春丹,乃國手汝霖大師的愛徒所贈,特地拿來送給姑奶奶。」
「汝霖大師的愛徒?」田嬤嬤立刻驚呼一聲,「武少爺,您認識汝霖大師的愛徒?」
「呵呵,我哪裡有這個機會,不過是一個朋友認識罷了。」孟開武罷了罷手,眼角掛著眉宇間還帶著擔憂的洛永煦時,眼底竟是帶著絲絲考量,這鎮北侯府當真是有趣呢;他在房間內巡視一周,不由得有些好奇,「田嬤嬤,這……怎麼不見表兄,表妹們?」
孟氏病重,難道這鎮北侯府的小輩都不過來瞧瞧的嗎,這也太……
「哎,這前日是大夫人父親的生辰,她領著大房的幾個孩子回娘家賀壽了;至於二房的幾個孩子,三少爺也就前幾年回來過一次,一直在外面遊學,五六七三位小姐前些時候被禁足了;大小姐昨兒應鳳臨太子之邀,在城外遇到歹徒受了重傷,大少爺和少爺昨夜就匆匆離開,誰也不曾想老夫人今天又……」
孟開武頓時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心裡卻是細細品味著受了重傷這個消息;那個女子竟然會受重傷,嘖嘖,事情倒是有趣了呢,就是不知道三哥那裡會不會有什麼好玩兒的。
孟開陽自是不知道孟開武心頭的想法,聽了田嬤嬤的話,眉頭緊鎖,「這傾雪表妹也真是,姑奶奶都病重成這個樣子,她竟然還有心思外出遊玩?」
「大哥,話也不能這麼說,鳳臨太子之邀,這要是不去,那可是藐視鳳臨皇族的罪名;便是說到皇帝面前去,也沒有不去之理。」孟開武輕輕地拍了拍孟開陽的肩膀,「更何況,傾雪表妹也不是故意夜不歸宿,相反,她拼盡全力保護了鳳臨太子,光是這一點兒,只怕皇上就得好好嘉賞嘉賞呢。」
孟開陽聞言,這才送來了緊皺的眉頭,「田嬤嬤,那安大夫怎麼說的?」
「哎。」田嬤嬤搖搖頭,勉強地扯著嘴角,「兩位表孫少爺也無須太過擔憂,老夫人這病是沉痾,你們在鎮北侯府的時候就多陪陪她就好。」
「這是自然。」孟開陽雙手朝田嬤嬤拱了拱,「在鎮北侯府就勞嬤嬤多多照應了。」
身為孟族嫡長孫,自幼被教導家族政事,只可惜他卻不是個聰慧的,太過保守,凡事按部就班;孟族這一輩又因為洛傾雪與靜王的緣故,一落千丈;他自然也鬱鬱不得志。
原本好歹也算是雲都的一個公子哥,現在……別人不知道難道他還能不知道嗎?如果不是那現在正躺在床上的姑奶奶的接濟,只怕整個孟族早已經落敗了;想到如今仍舊不思進取的那些孟族之人,孟開陽就揉了揉太陽穴。
倒是孟開武眼角飛閃而逝一抹精芒,如今的鎮北侯府早已經是風雨飄搖;這些年姑奶奶接濟孟族的那些錢財,如果他沒有猜錯應該是出自當年的望月郡主,後來的鎮北侯夫人的嫁妝吧。洛傾雪重傷,這個時候召他和大哥前來,嘖嘖,這其中只怕沒這麼簡單呢。
直到一個小丫鬟咋咋呼呼地跑進來。
「田嬤嬤,不好了。」
聞言,田嬤嬤面色驟然就是一沉,「有話好好說,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然後轉頭朝兩兄弟道,「小人沒規沒距的,倒是讓兩位少爺看了笑話。」
「……」那小丫鬟頓時縮了縮脖子,努力地吞嚥了口唾沫「大少爺和少爺接了大小姐回來,讓……讓白大夫過去素瑤居呢。」
白青聞言,心陡然沉了沉,那個女子,真的受傷了?
「老夫人尚且還躺在病床上,白大夫可走不開。」田嬤嬤面色沉了沉,連帶著對洛傾雪也有些許不滿。
白青卻是微微頷首,「老夫人的病情已經被安大夫控制住了,我留在這裡也是沒用;待老夫人醒後,那出自玄門的回春丹給老夫人服下,其他的按著安大夫的醫囑便好。」
「白大夫,你……」田嬤嬤頓時面色沉了沉。
「大小姐與白青有救命之恩,還請嬤嬤成全。」白青朝田嬤嬤低著頭,眉宇微微顰蹙著。
「老夫人的身子真的無妨?」田嬤嬤眉頭緊鎖。
「有玄門的回春丹在,至少可以保老夫人三月無虞。」白青淡笑著,「汝霖大師號稱國手,玄門醫術更是無雙,若是回春丹連這點兒都做不到,那可當真是墮了玄門醫術的名頭了。」
田嬤嬤這才點點頭,「嗯,大小姐的身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那你快去吧。」
「現在姑奶奶也睡著,我與去瞧瞧表妹;總不能失了禮數。」孟開武趕緊開口道。
「……」孟開陽瞧著躺在床上的孟氏,「那三弟你待大哥朝表哥,表弟和表妹問好,我還是留在這裡瞧著姑奶奶便好。」
孟開武點點頭,巴不得孟開陽不跟上,「嗯。」
「武少爺,這邊請。」白青提著藥箱,朝孟開武拱了拱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白大夫請。」孟開武雖然整個人瞧著吊兒郎當的,臉上還帶著邪邪的笑,卻並不讓人反感,反而別有一番,
卻說洛傾雪一行,回到鎮北侯府有驚無險。
「小姐,白大夫來了。」錦書從門外進來,面色有些不大好看,「還有孟族的表孫少爺也來了。」
「誰?」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
「孟開武,武少爺。」錦書低著頭,聲音恭謹。
立在洛傾雪身後,瞧著洛傾雪滿是愛憐的姜嬤嬤此刻正垂著眼瞼,「老奴倒是聽說,老夫人近來身子越發不好,說是想念孟族的兩位孫少爺,這才遣人接了他們來。只是他們不在老夫人的榮禧堂帶著,來素瑤居作甚?」
「正所謂來者是客,姜嬤嬤,吩咐下去,備茶上糕點。」洛傾雪淡淡地笑著。
「妹妹,你……」洛青雲那向來溫潤的面容,近來頻頻皸裂;心裡卻很是疑惑。
「不妨。」洛傾雪罷了罷手。
白青與孟開武一同進屋,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洛傾雪,發現她沒什麼外傷只是呼吸卻有些急促,面色似有些不好之後眉宇微微顰蹙著,「白青見過大小姐。」
「開武見過表哥,表弟,表妹。」孟開武也淡淡地笑著。
「武表哥太客氣了,來人吶,看座。」洛傾雪淡淡地笑著,捂著胸口眉頭微微顰了顰。
孟開武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洛傾雪,猶記得上次見到這位表妹,都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那個時候還梳著包包頭,跟在洛傾寒身後粉嫩嫩的小娃娃,如今也長得這麼大了,竟然出落得比當年的望月郡主更美。
「咳,咳咳。」隨時關注著孟開武的洛青雲猛然咳嗽兩聲。
孟開武頓時聳了聳肩,「聽說表妹受了重傷,不知可曾看過大夫,身子怎麼樣了?」
「呵呵,都是府裡的下人小題大做,勞表哥掛心了。」洛傾雪淡淡地笑著。
「那可不是小題大做,劉大夫可是說了小姐您這身子得好好養著,這內傷最是難養的。」錦笙不贊同地皺著眉頭,瞧著洛傾雪手上竟然端著茶杯,不著痕跡地上前將早就準備好的、盛著糖水的茶杯遞過去,「這茶水涼了,奴婢給您換了杯新的。」
聞到那熱氣瀰漫間散發的味道,洛傾雪就知道,錦笙這丫頭是什麼時候居然變得這麼的……不過是在攬月山莊呆了短短一晚上,竟然就變得這麼得,容末!
她在心頭咬牙切齒著,可瞧著錦笙那堅持的模樣,她只能無可奈何地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小口,然後面色如常將茶杯放下,她決定了……
------題外話------
o(n_n)o哈哈~大家可以愉快地猜猜孟開武的身份啦,阿拉啦啦啦啦啦啦~
「策反」加了引號,可是題目不讓用引號,然後就……醬紫啦……咱家錦笙是好人來的。真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