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櫃前相偎的身影僵了,氣氛也突然的凝重起來。她羞愧得差點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怎麼會問這樣的話?這感覺就像是她在逼婚啊?她和他其實就連戀人也算不上。
但是,說出口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她只能硬著頭皮更加專注的瞧著他:「說啊……」
沉默著的男人,讓她的勇氣「噗」的一聲散盡,連著一直縈繞在頭的酒精也清退,她的臉兒轉青。
她默默放開他的手,緩步走向樓梯,站在原地的趙恆遠倒滿了一杯酒,二樓轉角的女人背影離開他的視線,他才輕聲的道:「我從沒想過要娶誰。事實上是因為:我從沒計劃過我會結婚!」
「關我屁事!」她轉身進房,關上門。背靠著門框深呼吸。其實那話衝口而出,她並不對答案有期待,但是聽他這麼明確的說出來,胸中還是悶得不成話。
「從來,你只是他兒子的小保姆而已!」
萬豪酒店的咖啡茶座,呂云云驚訝的看著鄭柔兒手裡的杯子:「你不是吧?你居然喝黑咖啡?這比中藥還苦,你從前最討厭的了。」
「仔細喝,其實也不怎麼苦。味道是會適應的。」鄭柔兒說這話時,那眼神兒飄飄的,呂云云瞥著她:「昨天剛被抓回去,今天就不配保鏢放你出來?」
「也許人家覺得我不配有保鏢唄。人家寶貝的是自己兒子,我一個小保姆,才不怕丟了。」
呂云云敏感的察覺到閨蜜今天不對勁,每一句話都負能量爆燈:「豬油,給我說人話,別吞吞吐吐,老娘我智商有限。」
閨蜜發狠,鄭柔兒立馬簡明扼要:「他說他沒想過要娶萬家祺,是因為,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要結婚。」
「嗯……這很正常啊。現在越有錢越怕結婚。你說萬一搞不好,他和老婆離個婚,就得分掉幾十幾百個億,這成本太大了。趙恆遠不結婚,卻找玲姐給他生孩子,明顯就是:他想要個繼承人,但是又不能結婚。全中!」
「是嗎?」聽起來很合理,鄭柔兒的臉色更差了,趴在桌邊摳桌子上的檯布:「虧大了,虧大了。」
「你吃過虧了?」
「嗯。」她的聲兒委屈死了。
云云大驚:「睡過了?」
「親過了。」
「唉,嚇得我!」云云後怕的拍拍自己的胸口,指著她的臉認真地:「說過的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破……處。」
「……」鄭柔兒窘了:這也能同年同月同日?難不成快成事的時候,打電話約你一起?
云云挺擔憂的:「姓趙的既然都明說自己是不婚主義者了,那你也得心裡有數了。這男人,即使拿下,你也進不了豪門。所以……」
「所以?云云,我又想離家出走了。」
「你這不叫離家出走,叫炒老闆魷魚。」
對啊,她和他又不是一家人!談什麼離家出走?
鄭柔兒走後,云云一天都心神不寧。到了傍晚,趙恆遠在電話裡的聲音又焦又急:「云云,鄭柔兒去哪兒了?」
「她還沒回去嗎?」
豬油,你不會真的又離家出走吧?不管多好的招,玩多了都不是好招啊!
趙恆遠坐在車裡面色凝重,呂云云也急得不行:「我和她分開的時候,她明明說要回家給嘟嘟做紅燒豬蹄,還說要把你庫房裡的花膠、燕窩全燉了來吃。還說什麼:趁還在豪門大戶住著,得卯足勁兒吃夠本!」
看趙恆遠沉默不語,她心虛的猜測:「豬油打架的技術挺好的,一般人打不過她,我想不會……」
「你以為她有三頭六臂嗎?」趙恆遠撫額:「你回我家陪陪嘟嘟。我和雷咖想想辦法。」
「哦。」云云下車後又跑回來:「趙總,你一定要找到她。」
趙恆遠重重的靠向座椅,這一次,還真希望她是離家出走而已。她再怎麼任性他也認了,但人卻不能有閃失。
冷靜,一定要冷靜。
鄭柔兒在這裡無親無故,每次出走就只能找云云,而且,她要是立心要走,一定會帶上小胖嘟。
而這次卻不是。
她還能去哪兒?如果是意外,那還有誰會對她有興趣?
恆和集團總裁趙恆遠家裡丟了個小保姆,這事情最後鬧得人盡皆知。
小保姆「失蹤」才一天,警察就差點把s城翻了個底朝天。聽說趙恆遠還在黑道豪擲賞金,聲明誰找到小保姆,就能得500萬……
這樣的消息滿天飛,保密工作就根本沒法做。所以,才第二天,小保姆的相片便這裡傳傳那裡看看,好不熱鬧。
總裁即是總裁,家裡一個保姆的顏值都及得上世界小姐的高度。姓趙的花這麼多錢來找,可見小保姆絕不只是小保姆。
不曉得小保姆在家會不會穿上傭人服誘惑誘惑?哈哈,嘻嘻……
趙恆遠對於機密被洩露,感到非常惱火,但禍福總相依。也幸得小保姆的樣貌人盡皆知,才讓她剛一露面,便有群眾打電話進恆和集團要賞金。
隔了三天,才又看到鄭柔兒的身影,趙恆遠人生第一次有一種滄桑的心力交瘁感。
仔細想想,她來他的身邊也就短短不夠2月,發脾氣、玩失蹤、離家出走卻是家常便飯。從前每次,她出走,其實也沒一次能逃出他的掌控。
他任得她發發性子,追追鬧鬧的,回想起來實在也趣味無窮。
但這一次回來,她只若無其事的攤攤手聳聳肩,嘟著嘴兒隨隨便便的一句:「沒事啊。離家出走嘛,以前你不是很厲害的嗎?這次這麼久都找不到我,害得人家不知道怎麼下台。」
他覺得心口很痛,像被一捆尖利的針尖兒齊齊紮了進去似的。
鄭柔兒今晚,第一次看見了傳說中的葉鑫。
葉鑫,是趙恆遠的發小死黨,同時代出生長大的貴家公子富二代,除了同樣多金年輕之外,就連氣質都透出相似的貴氣。
「含著金鎖匙出身的人,一眼瞧上去都別有風味。」鄭柔兒吞一口雪糕,慢慢的品,慢慢的上樓。
三樓的書房亮著燈,門內,葉鑫啜一口冷茶,望著倚窗背對著自己的趙恆遠:「她上了你二叔的車子,好好的出來,然後還到南山遊玩了2天。被路人發現,才若無其事的說:自己是普通的離家出走。事已至此,你難道還信她心思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