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家也不是真要跑。可是,你總是這樣關著人家,人家心裡難受,人家覺得沒有骨氣。所以,開不開心都要往外面跑一跑!」
「啊,我的錯?」他在後面輕抬起頭,女人那雙眼睛明亮又狡黠:「除非以後不關我。」
「呃,考慮考慮!」
「噢,媽咪太棒了,嗯,好吃好吃好好吃……」明明之前已經吃得很飽的小胖嘟在痛苦的按著肚皮拍馬屁。
不表揚媽咪的廚藝,肯定得被記仇。要表揚就得食得津津有味,小胖嘟的肚皮嚴重受傷。
趙恆遠同情的撫摸著小傢伙的背脊,幫他松氣:寶貝兒實在太乖,為了配合他演戲,居然不惜犧牲肚皮。
鄭柔兒咬著塊白菜瞪眼睛,演戲演上癮的趙恆遠眼看她臉色不對,又往肥嘟的嘴裡塞了塊牛肉:「嗯,你媽咪的廚藝舉世無雙,來,吃!」
「爹地……」小胖嘟眼淚含在眼眶,嘴唇咬得抖啊抖:「撐死我,你就能生二胎了嗎?」
「夠了!」她忍不住笑了,把飯碗扣桌面上:「別演戲了,都滾……」
全身都圓滾滾的胖嘟嘟小朋友,滾著一張無比渾圓的肚皮光榮退場。幸好媽咪大發慈悲,不然配合爹地這麼演下去,他可能真的一夜之間被喂成一頭豬。
小胖嘟懶洋洋的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趙恆遠臨時又出去應酬。鄭柔兒一個人在廚房裡洗碗。
她自然知道,趙恆遠和小胖嘟演這一出誇張的戲,主要是為了哄她回來。雖然是詭計,但也算是下了心思。
既然他能裝出一副賴皮相來給她台階,那麼她就得趁台階還光鮮乾淨的時候瀟灑的下。要不然,真惹毛了大總裁,到時候搭把梯子來,也能把她摔死。
作為一個身世普通的單身婦人的養女,這種生存的小哲學,她自小就懂。
世態炎涼,做人不能沒傲骨,但為了親人朋友,有時候必然得受點委屈。
如今,嘟嘟是趙恆遠的孩子,而她又沒找到自己的親生媽媽,和趙恆遠的牽扯只會越來越深,這條冤孽線只怕到時候拿刀來砍也砍不斷。
現在的趙恆遠,對她始終是寵著慣著的成份居多,但她卻實在看不清他背後真正的心思。
就像今天,他輕輕鬆鬆的就把她的情緒玩在手掌,最後還一副極致討好寵愛的模樣,讓她想發脾氣都找不到因由。
但是他真的就死心塌地的慣著她了嗎?如果是,他又是以什麼心思慣著她?這些問題,越想頭越痛……
「啪」的一聲脆響,她本能的向旁邊跳開,只見腳邊一隻碗碎成幾十塊落在地面,萬家祺氣憤的站在門角:「算你命大!」
「你不會想在趙恆遠的家裡殺人吧?」鄭柔兒用抹布抹乾淨手,踏出廚房:「往我背後扔只碗就能把我砸死?你武功有這麼高強,我身體也不至於這般柔弱!」
「說得再好聽又怎樣?不過就是個保姆?」萬家祺饑笑她:「就一個傭人,就得意到能上天了。今天來應徵的大廚有三個是我家的,你惹他不高興,立馬就會有人取而代之。你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卻不想想自己的身份還不如一隻野雞。」
「我不想和你吵。晚了,請便。」
「我當然請便。從前我有這兒的鎖匙,今天我有這裡的密碼。鄭柔兒,看清楚誰是這兒的主人,別不知分寸!」
對啊,萬家祺她是怎麼進來的?
門鈴沒響過,保鏢們都在屋內沒動過。她是怎麼大搖大擺的進來的?洩露密碼,哈哈,除了趙恆遠還有誰?
萬家祺深夜過來,當然不會只是賺點嘴皮子的便宜,她胸有成足的咧嘴冷笑:「鄭柔兒,你別這麼得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那小胖子的身世,別人就真的查不到?」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給你300萬,知趣的話拿了錢就走,不然,哼哼……別以為趙家是普通人家,沒查過人家家譜,就不要隨便進來偷坑拐騙!」
「嘩,300萬啊,好多啊!」鄭柔兒雙眼冒火星:「但是,我們恆恆說了,如果我願意,一天給我300萬。」
「你?」
吵架,有幾個人吵得過豬油柔啊!
萬家祺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鄭柔兒看著她的背影:以萬家祺的脾氣,如果有證據,第一時間肯定向趙恆遠告狀了。趙恆遠明顯沒相信她的鬼話。嗯,這小子,還挺有義氣。
但是再有義氣,也不能剛剛改了密碼,就把密碼洩露給女朋友的啊!她把大宅的鎖換了,重置了密碼,就是為了防萬家祺的,哼……
趙恆遠半夜三更回自己的家,居然還得敲半天的門,才等到保鏢睡眼惺忪的出來。趙總裁身為一家之主,他半夜被撩得胸口發悶。
雷咖好心解釋:「新密碼是小鄭換的。」
我們也很無奈的,一天改兩次密碼。
「反了!」趙恆遠負氣走進大廳,廳裡鄭柔兒坐在酒櫃旁若有所思。雖然自家大門密碼被換,他心裡有點兒被鄙視的不爽,但是,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會為這種小事向她發火。
何況,這女人做事雖然任性妄為,但卻不會無理取鬧。難不成,他出去這一陣子,她又有什麼想不開的了?
女人果然想不開,舉著紅酒杯子發呆,臉兒紅紅,大眼睛水霧瀲灩。微醺的美人臉,再大的怒火都被她給揉熄了。
他慢慢踱近她,拿過她手裡的杯子,發呆中的她傻傻的側臉看他,微暗的燈光下醉紅的側臉,讓人頭暈口渴。
他一口便把杯裡剩下的紅酒喝了:「好好的喝什麼酒?」
「嗯,有些事想不明白。」
「嗯?」他皺眉,能讓她糾結到以酒消愁的地步,這些事看起來還不小。他走到她這邊,扶著她的手臂:「先上去睡睡。」
「不要。」她拽住他的手臂,在燈光下,她深深的眸子裡映著的浮光,像有些情緒被久久的壓抑著,禁忌卻又迷人。她以手兒摳他的臂:「你說,你為什麼還不結婚?」
「我為什麼要結婚?」
「萬家祺,你沒想過要娶她嗎?」
他努了努嘴,推她向自己偎近的身體,用手指敲她的額角:「從來,不曾想過!」
「幹嘛推我?一說到萬家祺就推我!」她嘟著嘴不依的扯著他:「你沒想過娶她,但外面的人,每天都說你會娶她。」
「唉,真是喝多了。」他溫柔的撫她腮邊落下的髮絲,望她的眼神兒柔得似銀色的月光:「娶與不娶是我一個人的事,外人又作不了主。」
「可是……」她拽他的手臂一直搖,又委委屈屈的:「反正我警告你:不准娶她。」
「遵命!……大人。」他的笑容越發的深。他喜歡她這個樣子,嬌且媚,帶著一絲蠻不講理。
聽到趙恆遠輕快的答應了她,鄭柔兒竟然就開心的蹦了兩下,紅紅的臉蛋兒靠著他的肩,卻又仰臉凝視著他的眼睛:「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