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柔兒扁嘴無望的扯自己的頭髮,趙恆遠卻輕笑著把她的臉扭過來對著自己:「餓不餓?」
「餓死了?」她無言以對,這個時候說什麼餓不餓的?
但嘟嘟的想法就不一樣了,爹地這樣問,肯定是因為他有東西吃啦。
肥身子立刻撲起來在他的身上撈:「爹地,我要好吃好吃的。」
撈了一陣子無功而返,小胖嘟一臉怨念的別過臉去。爹地真壞,沒有東西吃,就不要騙人家嘛!
趙恆遠伸出半隻胳膊:「給你吃?」
「不吃!」肥嘟還氣著呢。
趙恆遠剛想把手臂縮回來,鄭柔兒卻突然捉緊他的手臂,狠狠的咬將上去。
噬骨的疼痛,小女人玩真的,咬得凶且狠,他看著她咬緊自己的手臂,用力的嘴角肌肉繃得直直的。
不知為何,手臂由她引致的咬噬的痛楚,卻迸發出陣陣酥麻。
「嚇壞了吧!」他溫柔的撫她低下來啃咬、然後力盡伏在自己懷裡的頭:「不用怕,我在!」
「如果不在了呢?」
「一直都在的,寶貝!」
她抬起臉與他對視,他的眸子黑得幽藍,像陽光穿透深海,海洋裡那一束最閃亮的顏色。
趙恆遠左手女人,右手兒子的摟著。兩母子不明所以,但靠在他的懷裡,似乎就真的不知道害怕了。
他抬起頭,望向右側牆角的一幅圖雕,圖雕的鷹眼裡,是攝像頭的位置。他向著攝像頭怒目以對,冷洌的目光鋒芒畢露。
頭頂傳來有點尷尬的聲音:「就是玩玩而已,你犯得上給爺爺蹬眼蹬鼻子?」
「玩玩?改天讓綁匪把我抓走試試,你就知道這能不能玩。」他一邊說話,一邊把被空屋的環回立體聲的音效驚到的母子倆拖起來。
門從外面打開,門兩旁立著兩個高大壯漢。正是今天擄劫她們的其中兩個。
他一手抱著小胖嘟,一手牽著鄭柔兒,跨過門框,他黑臉沉默。門外兩人似是非常害怕他,低著頭恭敬的躬身:「恆少爺,對不起!」
「哼……」鄭柔兒已把事情猜出了大概,她被趙恆遠牽出走廊,回首對著那兩人冷笑著:「你們,我記住了!」
兩個壯漢站著呆若木雞,動都不敢動。今天奉了老爺子的命捉兩母子來玩,事前他們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何來頭。現在看恆少爺的臉色,這是要出大事了。
雖然說老爺子的地位尊崇,不容冒犯,但現在趙家真正的掌權人是恆少爺啊!
把正主兒得罪了啊,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走廊的木地板鋪得平整,一排房間牆壁上極有品味的掛滿了名畫,繞過一個古董花瓶,樓梯扶手上雕著精緻的龍騰。
好大氣的家族,不愧是有多年沉澱的豪門世家,與電視上那些暴發戶氣息不能同日而語。
鄭柔兒任得趙恆遠牽著往下走。小胖嘟也懂事的知道,現在不是胡鬧的時機,很乖巧的貼緊了爹地,腦袋兒卻又在爹地的頸邊偷偷向後仰,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樓下。
他們才踏下最後一級樓梯,一個精神很好的老人率先走近,扶著老花鏡對著小胖嘟瞧啊瞧……
這老頭望著嘟嘟的眼珠子都快跌出來了,鄭柔兒終於見識到什麼叫做「垂涎欲滴」。
這老頭的眼神是要把我家肥嘟給吞了?她本能的用手去扶穩了小寶貝。
小胖嘟也有了危機感,反手抱著爹地的頸,小腿兒夾著爹地的腰顛來顛去,肉肉的屁股頂得讓人眼睛更饞了:「爹地,跑啊,嘟嘟不是紅燒肉!」
壞人真是沒人性,不要爹地的錢錢,可能是要嘟嘟的肉肉!嗚嗚嗚,嘟嘟昨晚沒洗澡,肉肉臭臭。
「嗯,爹地不會讓人欺負你的。」趙恆遠隨手把嘟嘟抱得更緊,拉著鄭柔兒繞過老頭子,冷漠的出門,完全不給任何人面子。
老頭子那掉到地板的口水收不回來,伸到半途想抱小寶貝的手掌空空的,乍一看真是可憐得很。
長椅上一個中年男子站起來,對著趙恆遠不滿的叫道:「小恆,給我站住!」
趙恆遠站穩,回過頭來,冷眸一片冰芒:「二叔,你這是當我兒子的面來教訓我?」
中年男子想大罵,卻被他的冷意擊退。鄭柔兒心裡偷著樂:哼,玩吧!綁架我和嘟嘟?今兒有好戲看了!
雖然心裡對趙恆遠頗多忌憚,但趙軍平始終是趙恆遠的長輩,被他這麼冷冷一喝,臉上掛不住,悻悻的道:「爸爸不過是想抱曾孫了。你認兒子都認了一個多月,爸讓人帶你話,你也一直拖延著不把兒子帶來給爸爸見一見。這小子雖然身份不光彩,對著外人遮遮掩掩也就算了,但我們是一家人,你還這麼瞞著爸爸,像話嗎?」
「二叔,你是說我兒子是私生子,不光彩?」趙恆遠頭也不回的又抬步:「既然不光彩,趙家大可不認他。他是我的兒子,我認他就行了。是,你們不喜歡他,難道就能綁架了來折磨?」
「唉,他是你的寶貝兒子啊,你覺得光彩他就光彩,我們有什麼資格說話啊!對吧,好弟弟。」趙軍平的獨子趙致遠在旁大聲扯呼:「爺爺你幹嘛這副模樣,又不是沒孫抱。」
「有本事你給我生一個帶把的啊!」老頭子顛著走過來,拿著木杖向著趙致遠虛晃一棍。
「爺爺……」趙致遠氣得肺都炸開了。
趙家高門大戶,但人丁卻一直不興旺。到了他這一輩,就自己和趙恆遠一家各一個兒子,要多一兩個來打局麻將都沒有。
老頭子年紀大了,說不好哪一天就要進棺材,所以抱曾孫子的心就迫切到變態的程度。
恆和集團前身由趙老爺子和趙恆遠的父親趙忠平一起創建。趙忠平突然車禍去世,本以為應該由其弟趙軍平接手家業,但意料之外的是,恆和的控制權卻最終落在趙恆遠手裡。
一子錯,滿盤皆落索。到得今天,趙老二一家仍只能看趙恆遠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