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有些驚訝,這幾句真言聽起來有些耳熟,雖然感覺比較玄妙,其實也只不過是道家築基的法門而已,如果憑這幾句真言就能煉成破魔真氣的話,恐怕自己早就修成了大羅金仙!
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面,葉飛驚呼出聲:「這不是我葉家的天眼嗎?你怎麼會知道的?」
徐鉉笑道:「徐家和葉家是師出同源本是世交,心法有些相似在所難免,但即便我對你葉家的心決瞭如指掌也施展不出你葉家的混元天眼,而我徐家的破魔心決你葉家當然也不會陌生,卻永遠都別想學。」
徐鉉接著說道:「聽好了,這就是我徐家的破魔心決。」話音剛落,左手食指微台,一道無形劍氣射向木門,以王然的眼力,都只看見一道若有若無的劍氣。屋外傳來一聲輕哼,有人軟軟的跌倒在地,再看木門,竟然沒有一點痕跡,這是什麼樣的功法?
王然不禁萬分佩服,以氣成劍本是道門秘術,眾多道家門派多有修習,如蜀中峨眉飛劍宗便精通此類以氣成劍以氣御劍的玄妙法門,但要運用劍氣透門而過傷人無形,卻不在門上留下痕跡,他卻從來不曾聽說,也只有徐家才會這樣的秘術。
徐鉉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不肯把破魔真氣傳給徐錚風了吧,像這種心術不之人,哪配修習這樣的絕學。」
葉飛道:「就算沒這件事你也沒有傳給他。」
徐鉉道:「我只知道他貪圖破魔真氣已久,卻沒想到他會使出這種手段,不知道他給了什麼好處,連我本宗族人都被他收買。」
王然道:「這種事自古有之不足為怪,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人呢,現在沒有旁人了,你接著說吧。」
徐鉉道:「你想聽的話去找一本《太玄經》,我要說的全在上面。」
王然失笑道:「你在開玩笑,我雖是道家門人,對武學也有些瞭解,憑那幾句經文別說練成破魔真氣,就連尋常劍氣都別想修成。」
葉飛道:「那也不一定,我的混元天眼就是這麼練成的。」
王然更無法理解,他們怎麼可能循著這些尋常道經練成混元天眼和破魔真氣,難道是引經據典卻又觸類旁通另辟奚徑,或者是葉徐兩家另有奇妙法門。
徐鉉輕聲道:「剛才那幾句心法不過是道家入門築基之法,常人學了不過延年益壽,其實沒有太大用處,但放在我們驅魔世家手中,卻別有一番妙用。」
王然大感興趣:「哦,還有這種事嗎?說來聽聽。」
徐鉉道:「徐家的破魔真氣和葉家的混元天眼一樣各有千秋各有決竅,他葉家的天眼,若沒有道種天生,窮究一生也休想有所成就,而那所謂道種天生,其實也是他葉家血脈相承的一種異能,葉家以外的人是不會有的,就連你一體雙修也別想學會。」
王然歎道:「原來如此,我說為什麼葉飛修為淺薄卻能使出那麼高深的天眼,原來是因為他天生異能,就算不煉這些道家功法,時機一到也可使出那道天眼對嗎?」
葉飛喜道:「早知道這樣我何必苦練什麼道法心經,有這道天生的混元天眼不就萬事大吉了嗎?真是白費力氣。」
徐鉉道:「那卻未必,這幾句真經雖然只是入門築基之法,如果用於煉氣修仙遠不及其它諸經,但用於調理經脈卻有奇效,如果經脈不順氣血不暢怎能使出那麼雄渾霸道的混元天眼,就算勉強使出可能也是傷人一千自傷八百,沒幾分用處。」說完直視葉飛說道:「你修為不夠,僥倖之下使出混元天眼,其實自身經脈已經受損,如果再不勤加修煉的話,天眼更強,你的經脈受不住其中磅礡之氣,可能會成廢人一個,那時華佗再世都救不了你。」
葉飛聽了暗暗心驚,難怪最近老覺體內針扎似的疼痛,原來自己已經深受天眼所害,等徐悠的事一完一定要回川中老家,請幾位老爺子幫幫忙才行。他現在生活在愛情的甜蜜之中,對生命也格外珍惜。
王然道:「那你們徐家的破魔真氣是不是也要這樣的天生異能,我學了豈不也是白學。」
徐鉉道:「那卻不然,我們徐家的破魔真氣代代相傳,需以前人的真氣為引,逆轉陰陽顛倒黑白,後人自己融會貫通才能有所斬獲,否則學了心決也不過知其毛皮而以,這也是徐錚風來找我的原因,如果我一死沒了前人真氣為引,破魔真氣也就再不會有傳人了。」
王然自語道:「逆轉陰陽顛倒黑白?聽起來似乎有些凶險。」
徐鉉微微一笑,輕輕握住王然雙手,兩道真氣破指而出。王然全身一顫,只覺兩道真氣逼入體入,遊走於經脈之中。常人修行丹氣,通常有陰陽之性,如李元親授的昊天真陽丹氣便是極陽真氣,若不是他先天九陽之體,根本修煉不了這樣的極陽之功,即便如此,也曾有過幾次走火入魔之危。而祈可的寒氣,便是天生的極陰之氣,和他的天生陽氣相好相生相剋。
陰陽雖然有生剋之理,但凡人受肉身所限,練了極陽真氣通常就無法再修煉極陰功法,反之亦然,除非煉虛合道頂聚三花胸懷五氣,直至打破虛空脫胎換骨成就不滅金身,才有這種可能。但令人驚訝的是,徐鉉這兩道真氣卻是一道極陰一道極陽,顯然,他不修仙法道術,更沒有修到破碎虛空的境界。
如果不是巧遇祈可受了她幾次先天玄寒,正巧王然先天九陽之體,恰好和祈可天生相生相剋,只怕這極陽極陰兩道真氣一入體內,就會經脈錯亂走火入魔。王然也算是天賦異秉,又有許多奇遇,才能受住這樣兩道真氣,但徐鉉不過凡人肉身,卻能煉成這兩道全然相剋的真氣,實在是匪夷所思。
王然收攝心神,靈台一片空明,神眼內視,全身經脈清晰可見,只見一紅一白兩道真氣遊走奇經八脈,兩道真氣在體內水融,全身每一處經絡,經過這一番煉灼,比以往更加流暢自如,如果以本門心法進行修煉,沒有百年之功絕對達不到這樣的效果。但王然知道,這還只是築基之法,真正的心決還在其後。
等陰陽兩氣完全融會貫通,融入他身體的每一道經脈。一道強橫無匹的劍氣從徐鉉指間刺入王然經脈,正是無形的破魔真氣,王然雖然明知其後才是真正的心決,卻沒想到他會把破魔真氣直接刺入自己經脈,就連以仙靈之力構築的幻境都經不起徐錚風學不得法的破魔真氣,肉身經脈又怎麼可能經受得了徐鉉的宗家正傳。王然的身體本能的作出反應,一道昊天真陽丹氣應勢而發,向徐鉉的破魔真氣迎面撞去。
王然的身體忽的一輕,真陽丹氣就如同撞上一道軟絮,被消減得無影無形,原來在徐鉉相橫無匹的破魔真氣之後,竟然還隱藏了一道陰柔無形的真氣,消減了他的真陽丹氣。徐鉉厲聲道:「緊守元神,虛游混沌!」王然微微睜眼,徐鉉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一張臉變得慘白無色,知道此時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稍有不慎不止自己,連徐鉉都有性命之憂,於是不敢大意依言屏息凝神,心神陷入無盡虛空之中。
徐鉉破魔真氣所到之處,王然一身經脈盡碎,但其後陰柔真氣所過,經脈瞬又恢復原狀。儘管元神虛游,王然還是感受到一身巨痛,比上次修成三昧之體的時候還要痛苦,但他此時已有經驗,緊守靈台一點清明,即使沒有寒冰寶玉相助,也能應付過去。
過了不知多久,徐鉉收回雙手,身體忽的一軟跌坐下去:「好了,王兄不愧一體雙體,居然這麼快就築成破魔之基,想我當初足足忍受了三天天夜的折磨,才有這樣的成就。」
王然只覺遍體輕盈,體內空空如也,竟似沒有一點真氣。神眼內視,體內經脈竟似完全透明,若不細看,真以為經脈被他的破魔真氣擊得粉碎。王然試著運行丹氣,一道丹氣由丹田內噴湧而出,他是九陽之體,煉的又是昊天真陽丹氣,這時丹氣運行之間卻似再難分陰陽,陰陽之氣在他體內完全相融相生。王然將數百年丹氣運行於經脈之中,以往這時總覺丹氣充盈貫注四肢百骸,此時卻如溪入大海平靜無瀾,這才知道徐鉉剛才已經將他的經脈完全改造,也只有這樣的經脈,才能承受破魔真氣的巨大威力。
徐鉉休息一陣,又恢復了一點生氣,對王然說道:「你初窺門徑,一定覺得體內真氣不分陰陽,以後修為漸深,便會陰陽重生,等你將這道破魔真氣修到化境,就能完全理會陰陽相生陰陽相剋的道理,到那時陰陽隨心自由施展,再不受肉身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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