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永泰縣縣令郭天旭聽門人說有錦衣衛來了,嚇得差點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哭喪著臉道:「我才從吏部得了官沒到一年,還沒貪幾兩銀子,怎麼就找上門了,這可怎麼好?」
正在這郭縣令嚇得手足無措時,錦衣衛總旗官沈科已經直接來到了中堂。
「郭大人,我乃北鎮撫司總旗官沈科,還請大人出來相見!」沈科這次來是奉了千戶呂大龍的命令來永泰縣暗查靜寧公主下落的,所以一大早就來找這裡的一方父母郭縣令商議,畢竟這郭縣令對這裡要熟悉些。
這郭天旭見是位總旗官來了,而不是一般的緹騎校尉,哪裡敢怠慢忙穿戴好官服跑了出來,二話不說就跪倒在地上獻出自己前日過生收的第一筆賄賂,哭泣道:「總旗大人明鑒,下官只收了這些銀子,未曾搜刮過百姓啊!」
沈科粗略看去這盤子裡的銀子不過一百兩,便不由得笑了起來,但旋即有收住了笑容,直接坐在椅子上將繡春刀往桌子重重一拍:「郭大人好膽量,你這永泰縣賭館都達到四十三家,青樓也有了五六家,你卻不好好查抄,對上差的命令置若罔聞嗎!」
郭天旭聽這沈科是在責怪自己查抄賭館青樓找人不力,便鬆了一口氣,暗道還好不是來抓自己,拭了拭頭上的冷汗就站了起來,拱手道:「總旗大人見諒,下官昨日一收到上差命令就急急忙忙貼了告示,今天一大早就派人四處去查抄了。」
「我知道,所以郭大人也不必害怕,實不相瞞,現在我們已經查到那劫走上差愛妾的人在來到你們永泰城後就沒消息了,所以很有可能就在你這永泰城內,所以郭大人得小心啊,要是讓上差知道人在你們永泰縣逃了,別說你這烏紗帽只怕腦袋都不保了」,沈科正色道。
郭天旭聽從差點沒被嚇死,忙急著要出去,說道:「多謝總旗大人提醒,下官這就去加派人手去城門嚴加盤問並全城搜查!」
「不必了,這些我已經替郭大人安排了,那些也百姓家也不必去騷擾了,現在還是請大人把關於田三的戶籍檔案調出來,另外與我說說這城中那些士紳大戶的情況」,沈科調查發現那叫田三經常出入永泰縣城中的一大戶宅邸,所以才急著來找郭縣令瞭解這些士紳大戶,看看誰最可疑。
郭天旭哪裡肯拒絕正要叫人去喊主簿時卻見前面的門人來報:「大人,長河村村民游二狗來報案,說是他在城門發現了大盜田三的屍首!」
「快叫那游二狗進來!」沈科一聽這忙站了起來,面露喜悅之色的他搶在郭天旭吩咐道。
游二狗就是這瓜二的老舅忙將自己發現田三的屍首說了,沈科立即讓這游二狗帶著自己來到了城門外埋田三的地方,忙命人刨土將田三挖了出來。沈科見這人臉部還能識個大概,便忙命隨行帶來的認識田三的人來辨認。
那人看了幾眼就確認這人真是田三。
游二狗欣喜地看著沈科和一旁的郭縣令,笑道:「兩位大老爺,這賞銀?」
郭縣令不敢在這錦衣衛總旗官面前食言,正要叫人給這游二狗銀子時卻被沈科阻止了,只聽沈科沉聲命道:「將他拿下!」
一錦衣衛校尉忙拔出刀來將這游二狗押了起來。
游二狗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得這樣,嚇得直接跪了下來,哭喪道:「大老爺饒命,草民不敢貪心,不要賞銀了,還望大老爺放了草民,草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啊!」
沈科剛才不過是想試試游二狗,見這人怕成這樣就知道不過是普通農民而已,便讓那校尉撤了刀,但面上還是嚴肅地說道:「不是為了賞銀的事抓你,而是你發現了這田三的屍首,本官就猜測你很有可能就是殺害田三的兇手,所以才要拿你!」
「啊!」游二狗見此哪敢讓這髒水潑到自己身上忙磕頭道:「大老爺啊,這人不是草民殺的呀!」於是,這游二狗便將自己外甥一大早在這裡掏土埋人的事說了。
「這麼說,人是你外甥殺的咯?」沈科笑問後就忙側身對郭縣令低聲道:「麻煩郭大人速去派人將抓住拿個這人的外甥瓜二!」
郭縣令忙將此事轉達給一旁的典史,典史忙領命去了。
現在游二狗被這濃眉大眼的官老爺嚇得沒了膽色理智,只想著快點離去,就忙點了點頭。
沈科也不細問就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來丟在地上就忙上馬走了。而郭縣令也不好逗留,忙跟了來。
撿了元寶的瓜二心想這十兩銀子既然是從死人手裡撿來的,拿回家中很是晦氣倒不如去賭了,於是就尋了家最近的賭館賭了起來。
賭了不到半個時辰,這十兩銀子就賭光了,但瓜二不盡心還要再賭便借了五兩銀子來賭,不曾想又輸光了,暗道:「不對呀,我今日能有運氣撿到錢難道還不能在賭場是得來賭運嗎,一定是差點火候,再賭一把沒準就行了。」
「瓜二,你到底還賭不賭,不賭就回家抱老婆去,別佔著茅坑不拉屎!」一人見他發愣便罵了起來。
「誰說不賭了,我這次一定會贏回來,讓你們把老婆都輸給我!」瓜二大聲回了一句就咬牙跟賭館老闆借了二十兩銀子豪賭起來,堅持了不到一刻鐘就輸個精光。
瓜二還要借錢,可錢沒借到卻被賭館老闆叫人給按了下來。
正不知為何時,只見膀子上繡著個大蠍子的赤著上身的大漢走到瓜二面前來,冷笑道:「瓜二,今天爺爺借給你二十五兩銀子,加上利息,你應該還五十兩,快些換錢來吧!」
「你坑人,明明只有二十五兩銀子,我也沒拖欠超過一天,哪裡來那麼多利息!」瓜二據理力爭道。
「喲呵,給我打,打到他認為止!」這紋身大漢也不多說,吩咐了下去,幾個打手就將這瓜二拉到一邊就要拳打腳踢起來。
突然,兩排衙役衝了進來,一排將整個賭館圍了起來,一排就直接抄出預先準備好的大棍子四處砸了起來。
那紋身大漢見此不由得大怒:「你們是誰派來的,知不知道大爺我是誰?」這紋身大漢昨日才通過關係給了縣太爺一百兩孝敬銀子,所以說話很有底氣。
其中一個衙役頭頭顯然是認識這紋身大漢的:「龍哥,我們知道你家姐姐是師爺的八姨娘,但錦衣府的人要我們砸,我們可不敢違背,連縣令大人都不敢多說一句,您就認栽吧。」
紋身大漢見這些人將自己的賭桌砸得稀爛,還可勁地收著賭桌上的銀錢就痛心起來:「那你們怎麼不提前通知我消息,也虧我平時待你這麼好!」
「龍哥別誤會,我們也是今天才得了消息,一會兒錦衣衛的人就要來拿你了,你還是快點逃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那群錦衣衛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人」,這衙役頭頭說著,就使眼色給門口的衙役,那些衙役知趣忙讓開一條路來。
這紋身大漢也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忙給這衙役頭道了謝就跑了出來,還沒跑幾步突然一腳就將這紋身大漢踢了過來。
紋身大漢一看就是前些日子來抓城中大戶余員外的錦衣衛,嚇得直接跪了下來:「大老爺饒命,草民只是個賭徒而已!」
「不,他是這裡的老闆!」這時,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瓜二站起來喊了一聲,然後朝紋身大漢得意地笑了笑。
紋身大漢氣得牙根癢癢,正想現在就衝上去將瓜二打死,但還是保命要緊便忙欲轉向跑開,可一站起身大腿上就中了兩隻利箭,整個人又栽倒下來。
瓜二見此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很是滿足地笑了起來。
「瓜二,你等著!」紋身大漢喊了一句,那錦衣衛忙轉過頭來問著瓜二:「你叫瓜二?」
瓜二忙陪著笑回道:「回大老爺,草民就是瓜二。」
「將他們兩個拿下!」這錦衣衛突然一聲令下,就是現招的十幾個緹騎衝了上來將瓜二和紋身大漢押了起來。
瓜二很不明白自己怎麼也被抓了起來,卻見紋身大漢同樣得意地笑著自己就更加氣憤了,但一見那錦衣衛看著自己的兇惡眼神祇得忍將下來。
一抓到瓜二,沈科就立即提審了瓜二,但很快就確認這人不是殺害瓜二的兇手,只得先派人回去將田三已死的消息告知給呂大龍,然後自己又與郭縣令一起查找城中可疑的士紳大戶來。
費了不到半天,沈科就鎖定了城中新搬遷來的大戶扈員外,便忙帶人去包圍了其府邸,可闖進時卻已換了一戶人家,查問才知那扈員外已經舉家遷走了。
呂大龍派出去的人已經救出了被人販子騙去青樓的女子多達數百人,但就是沒有發現靜寧公主的下落,而自己最得力的下屬之一沈科也沒有發現最近的消息,弄得他一籌莫展,只得繼續派人擴大範圍搜查。
漳平府定永縣的一條小山路上,一輛破落的小馬車在山路上顛簸著,而小馬車裡的靜寧公主自小就是嬌生慣養的,哪裡受得了這顛簸,沒多久就感覺到自己骨頭都快閃架了,特別是一想到自己不知被這些壞人怎麼迫害就不由得嗚嗚咽咽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