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告訴你!」香兒很傲慢地反問道,一邊的將領聽了氣得一腳踢了下來:「叫你嘴硬!」
曹吉祥突然大怒,直接朝那將領甩了兩個耳刮子:「你放肆!」
將領很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只得灰溜溜地退到一邊,緊握住大刀,想著一會兒定要把這小妮子剁碎才可解恨!
「好姑娘,快告訴咱家,你叫什麼名字?」曹吉祥近乎是以一種懇求的語氣問著香兒。
「香兒!」
「那你姓什麼?」
「姓曹!」
曹吉祥喜得忙站了起來,正欲扶起香兒手又忙住了手:「那你娘叫什麼?」
「郭採菱!」
曹吉祥忙轉身過去偷偷抹了把眼淚,控制住自己激動不已的情緒後又一臉嚴肅地問道:「你娘現在在哪兒,在車上嗎?」
說著曹吉祥就跑去了馬車,掀開簾子一看的確有個老婦人,但並不是一直在自己夢裡的那個人。
曹吉祥有些頹然地走了回來:「你爹呢?」
「不知道!」
「他是離家出走了嗎?」
香兒霍的一下抬起了頭:「你怎麼知道?」
「猜的」
「你爹什麼時候失蹤的?」
「五年前!」
「你爹叫什麼名字?」
「曹寶!」
曹吉祥一連串的問話,讓香兒越來越不明白這個老太監到底想幹什麼,但曹吉祥卻是越來越明白了。
「沒錯我就是五年前自閹進的宮,我以前的確是叫曹寶,我以前的妻子的確是叫郭採菱,香兒也是我取的小名,而且她基本上還跟五年前他十三歲時差不多一樣,我一眼就認得出來!」曹吉祥忍不住哭了,哭著哭著就暗自歎道:「我對不起她們娘倆啊!」
「好孩子,剛才那個叫劉越的真是你夫君?」曹吉祥和顏悅色地問道。
香兒忙點了點頭重重的道:「我與他情投意合,預備著下月就結婚,你說他是不是我的夫君!」
一說到這,香兒突然又朝曹吉祥咆哮了起來:「可惡的是你們這群貪官昏官,一心想著要害我夫君,如今我夫君就要被你們害死了,你們得意了吧!」
說著,香兒就吐了一口吐沫到曹吉祥臉上。
喜寧忙過來給曹吉祥揩拭了,又朝香兒大罵道:「哪裡來的刁民,給咱家拉下去斬了!」
正想著該如何解釋的曹吉祥一聽喜寧這話,便忙朝準備押香兒走的兩個士兵:「給咱家住手!」
接著,曹吉祥就是狠狠地兩耳光打在了喜寧臉上,大罵道:「這裡是你說了算還是咱家說了算,信不信咱家現在就殺了你!」
喜寧從來沒見曹吉祥這麼生氣嚇得忙跪了下來,不停地磕著頭:「公公饒命,公公饒命!」
「快!快去傳咱家的命令,把那個劉越給咱家帶回來,咱家要親自審他!」曹吉祥急忙朝自己的親軍發佈了命令,接著又道:「要是劉越死了,咱家要你們償命!」
曹吉祥哽咽了一下,這才親自把香兒扶了起來,拿出自己的手帕替香兒揩拭著眼淚,安慰道:「好孩子,別哭了,你放心,有咱家在,一定會還你夫君一個公道的。」
「謝謝公公!」香兒絲毫不懷疑他的話,忙跪了下來磕了頭。
「真是懂事的好孩子」曹吉祥又誇獎了幾句,然後又命人把陳大娘們都帶了過來:「按理說,你們都是咱家的親戚,所以大家不必害怕,先跟咱家進省城安頓下來吧,我女,劉越他不會有事的,你們放心吧。」
「親戚?」樊忠不由得笑了笑,暗道:「這個死太監到底是發了什麼瘋,剛開始要殺我們,這會子又如此禮遇,還說我們是他親戚,真是搞笑!」
但此時眾人都被曹吉祥的人控制著,所以也得只有聽從他的安排了。
不過樊忠還是不忘了向武大等人偷偷囑咐道:「我們先看看那個死太監要玩什麼花樣,如果嫂子她們有什麼危險,我們就算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也得把嫂子們救出,都明白了嗎?」
「明白!」武大等人齊聲回道。
這邊,張知府也回了府城,正準備動員所有力量在整個臨江府搜索劉越時,卻沒想到曹公公派人把他給了送了來。
「哎喲!真是有勞你們了,這是五百兩銀票,還請笑納!」張知府特地向曹吉祥的親兵感謝了一番,又讓他們代自己向曹公公問好,問好的方式則是五千兩巨款。
「大人出身真大方!」親兵笑著收了,將劉越推了前來:「此人已被我們力擒,還請大人從重發落!」
「請讓曹公公放心,下官一定嚴辦!」張知府把升為府衙司獄的楊捕頭叫了來:「楊司獄,把這十惡不赦的欽犯給本官打入死牢!」
楊捕頭給劉越加了四五把大鎖,關進了用鐵皮封死的高級牢房中後毫不畏懼地過來得意洋洋道:「姓劉的,沒想到吧,如今你楊爺爺不但沒死還升了官,倒是你成了階下囚,哈哈!」
「哼,不過是個未入流的司獄,又是你那大表哥幫的吧」,劉越靠在鐵皮牆上,忍受著鐵拷下的重壓,閉著眼無所謂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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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是又怎樣,姓劉的,你既然落在我手裡,我就得讓你嘗嘗什麼叫監獄如地獄」,楊捕頭說著就讓人把劉越拽到了刑具房指著老虎凳、火爐子道:「姓劉的,你看看這些東西,隨便一件都能叫你生不如死,怎麼樣要不要玩玩?」
劉越抽了抽鼻子,扭了扭脖子道:「我真後悔當初沒殺了你!」
「沒機會了,姓楊的,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這臨江府的張家是能惹的嗎,來人!老虎凳伺候!」楊捕頭說著就取下一條鐵鏈子使勁一揮打在劉越的後背上,頓時衣服被打爛,皮膚留下半米長的血印子。
緊接著,楊捕頭就一直暴打著劉越,鐵鏈和手腳全招呼上了,劉越全身沒一處完好。
劉越緊咬著嘴唇,拳頭捏到卡嚓卡嚓響,轉過身來怒視著楊捕頭,突然又狂笑起來。
楊捕頭被他的狂笑徹底激怒了,忙從火爐子裡那出火紅的烙鐵來:「你再笑,信不信我燒爛你的嘴!」
劉越依舊大笑。
楊捕頭怒吼著舉著烙鐵直往劉越的嘴上烙去,劉越偏頭躲過,楊捕頭忙去烙他的臉,卻被一飛來的暗器給打掉了,烙鐵落在了楊捕頭腳上,疼得楊捕頭跳了起來:「啊!」
楊捕頭忍著劇痛回頭一看見是幾個軍官走了進來,只好嚥了氣:「幾位來這裡有何貴幹?」
隨後,張知府也走了出來,十分不悅道:「楊捕頭,把劉越交給這幾位軍爺!」
「不是,表哥,大人,他可是欽犯?」楊捕頭很不願意劉越被人帶走。
「好啦,我們要相信曹公公會秉公執法的!」張知府說著就過來朝楊捕頭低聲道:「你覺得劉越落在曹公公手裡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也是」,楊捕頭並沒有將劉越解除鐐銬而是專門關進了一輛囚車裡才交給曹吉祥的護衛。
「表哥,為什麼這曹公公會出爾反爾,把人送來又把人送走,是不是情況有變啊!」楊捕頭想著畢竟是自己殺了人,所以就有些心虛。
「不用害怕,曹公公我們惹不起,但按察使大人惹的起,你去家裡拿一萬兩銀子來我再寫一封信交給按察使王大人,王大人與王公公是親戚,我看曹公公敢不敢不給王大人面子!」張知府這樣一說,楊捕頭忙回了江左縣帶足了錢財回來。
張知府連夜命人把錢財和信件送進了省城。
「喂,兄弟,可不可以給口水喝」,劉越被卡在囚車裡絲毫不能動彈,炙熱的太陽直接暴曬在他的頭頂,汗水浸透下的傷口也已經潰爛膿腫發炎,但這些不算什麼,關鍵是許久沒補充淡水,劉越已經嚴重脫水,嘴唇皸裂的都出了血。
把總華英將水袋打開,親自上來給劉越灌了幾口:「不可喝得太急,那些人打得也太狠了,兄弟,你和他們是不是有仇啊?」
「謝了」,劉越道了聲謝道:「仇大著呢?」
華英忙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了事。
劉越便把自己因救香兒而與張家結怨,後來楊捕頭對香兒圖謀不軌還殺了人又想把殺人的罪嫁禍在自己的身上,自己避禍攜全家逃走的事說了。
「這些人著實可惡!」華英又給他灌了幾口水:「不過兄弟你也忒厲害了,一下子殺了我十幾個人。」
「我也是逼不得已,你們要是放我走,也不會這樣」,劉越說著又道:「你們要是想報仇儘管殺了我就是了,但可否在殺我之前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讓我先去殺兩個人,然後我再來送死,放心,我說到做到不會逃跑的,畢竟我的家人還在你們手裡」,劉越咬牙說道。
「我會幫你向公公求情的」華英答應了劉越。
「不過你也不用擔憂,你殺的都是錦衣衛,那是指揮使馬順的人,弟兄們往常就看不慣這些人,所以你殺了這些人,只有上面不計較,下面的人也不會有意見的,我看得出來曹公公好像對你夫人挺好的,這有可能是個好信號」,華英忙又安慰著劉越。
劉越有些驚異莫名:「夫人?兄弟你可說的是一個香兒的女子?」
華英點頭稱是。
「難道曹吉祥想吃對食?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把香兒她們救出來,那怕搭上我自己的性命!」劉越暗暗發恨。
劉越一進省城就被押到了曹吉祥這裡。
曹吉祥端坐在楠木椅上,披著一襲白色披風,仔細看著自己這位女婿,只見他的眼睛裡滿是怒火,一雙濃眉就像兩把鋒利的彎刀,緊咬著嘴唇的虎牙就像是要吃人般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