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梟道:「放心吧,媚兒。太后既然要見,一定就是有事。剛剛表明了誠意,如今不去也不好,我去去就來。」
媚兒無奈道:「好吧,但是梟哥哥,無論母后說什麼,你且應著,不要跟她爭吵,可好?」
左梟點了點頭,站起來,寵溺地輕撫了一下她那因為微矄而泛著緋紅的臉頰,就大步流星地離席而去。
駱毅始終微瞇著丹鳳眼陰森地冷睨著眼前的一切,不發一語,唇邊卻挑著一絲詭譎的笑意。
左梟走後,媚兒就同左凌說話,也同沈家兄弟說說話,關心起沈霞沈老夫人的近況,身體是否健康等等,偶爾也把左曜抓過來,逗逗他。
只是小左曜很掙扎,很抗拒,他不願意靜靜待在母親懷裡,總喜歡跑來跑去地玩,偶爾還要跑到前面去,在跳舞的美人中穿梭,惹得那些舞者因為要避開他,而自己絆倒,摔得狼狽不堪。全場的人都發出哄堂大笑,那小女子也羞得面紅耳赤,可小左曜偏偏還指著人家,也跟著笑得前仰後合,比所有人都笑得大聲,笑得長久。
不管外面的風雪再大,這氣氛是融洽的,溫暖的。媚兒儘管在笑,可心卻不由自主飄走了,隨著方才離席之人而飄得遠遠的。
她的唇邊勾起一抹譏誚,她在嘲笑自己的沒出息。為什麼總在左梟離開的那一刻,就開始想念他?那麼不由自主,無法控制。
漸漸的月上中天,已經到了亥時,酒足飯飽之餘,雖有少數興致昂揚者,但不少人已有了微微睏意。
媚兒站了起來,吩咐奶娘把小太子抱回東宮哄睡,時辰不早了,小孩子不宜晚睡,又令幾個侍衛護送奶娘回宮。離去前,媚兒給了左曜壓歲錢,連帶著左梟那份也給了。在場之人,也紛紛效仿,媚兒笑道:「這是給孩子過年的一點小意思,並不求多。所以,朕就在這裡說明,每人只給一粒小金稞子,再多,朕和曜兒都不收。」
於是,大家就真的只給了一粒小金稞子。就連拓拔軒、劉曼、紫玉、紫煙、奶娘這些人也全部都給了。左曜開心地咧開小嘴笑個不停,他遵照母親的意思,每收下一粒小金稞子,都給對方送上一句吉祥話。
於是,君臣雙方都鬧得十分開心。既送了禮卻沒有常見的官僚習氣,倒也自在。
待目送左曜離去後,媚兒又以女皇的立場,給在場各位也派發了壓歲錢。自然要比方才大家給左曜的多,可是又不至於太多,也就是一個意思罷了。可是,這個過年,給民間百姓的壓歲錢卻不少,又再減了一次賦,北夷與西羌的百姓無一不道媚兒好。
媚兒以身作則,打算從一開始就建造一個朗朗乾坤,太平盛世。
媚兒笑道:「眼看就要到子夜了,眾位愛卿就請自便吧。願意留在這裡繼續飲宴歌舞的就留在這裡,願意離開陪同心上人守歲的就離開,朕一概不強求,至於朕,自然要去璟瑄殿陪太后守歲,就先行一步了!」
於是大家都站了起來,朗聲道:「恭送女皇陛下,願陛下新年伊始,吉祥如意,千秋萬代,盛世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