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月聞言心驚,害怕唐婉又頂嘴哭鬧起來,連忙向小師妹使了個眼色。誰知道唐婉並沒有如預想中的那樣沒有眼力勁兒,反而突然乖柔起來。
面對左梟的厲聲詰問,唐婉將頭一低,吶吶道:「對不起,臣妾錯了!」
臣妾錯了?
有沒有聽錯?
聞言,兩個男人都怔住了,不可思議地盯著唐婉。這太不像他們所認識的那個任性的愛使小性兒的小師妹了。
「等等,你確實是小師妹嗎?莫非你讓人調了包?」左梟突然想起上回媚兒被人假扮的事,在這世界上,不是有一種叫做「易容術」的東西嗎?那個會易容術的女人曾經傷害過他,他很難忘記!
一聽這話,沈寒月和唐婉都一齊抬眸瞪著左梟。一個似乎在求證是真是假,另一個卻是猛烈地搖了搖頭,會說話的大眼睛在做無聲的辯解。
「朕問你,你十四歲那年,朕送你的生辰禮物是什麼?」左梟似乎不相信她是真的唐婉,開始提問題考驗她。
「嗯——」唐婉想了想,答道,「從那一年開始,大師兄每年都會送我胭脂水粉,布匹首飾,我記得非常清楚。你說從那年開始,我長大了嘛!可是,這兩年你卻忘記了,所以,我才會那麼生氣的!」
說著說著,心裡又覺得一肚子委屈。
但也只有她這種充滿怨氣的小媳婦樣兒出來,左梟和沈寒月才覺得沒認錯人。他們對視一眼,微微扯扯嘴角,默契地交換了眼神。
沈寒月笑道:「沒錯,你是小師妹,毫無疑問。只不過,小師妹,是什麼令你改變了?你這樣乖順,倒叫人無所適從!」
「就是,」冷冽如左梟也忍不住微笑了一下,「莫非此次出遊有何奇遇嗎?真的不是被人擄走?」
「沒,沒,沒有,」唐婉趕緊解釋,「臣妾出去,也沒去哪裡,就是到處走走轉轉,有時還行俠仗義了呢。這段日子,過得既自由,又灑脫,過了一回女俠的癮。因為過癮了,壞心情也渲洩得差不多了。又因為想念著皇上和兩位師兄,所以就回來了。就是……這樣。」
她低下了頭,手指頭捲著玉笛的流蘇墜子把玩著。
聽她這番說辭,似乎合情合理,可為什麼那麼多大內高手就是找不到呢?越是行俠仗義,那越是鬧騰,按理越引人注意,大內高手沒理由嗅不到一點苗頭。除非是故意躲起來,才會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因此左梟心底依然存疑。可是與沈寒月一樣,他並沒有給予戳破。只是站了起來,來到了唐婉面前,像從前對待小師妹一樣和顏悅色地說道:「忘了小師妹的生辰,是朕的錯;而私自出走,是小師妹的錯。如此相抵過,彼此都不再追究,可好?」
唐婉抬起亮晶晶的杏眸,拚命點頭。
左梟於是揚起唇角,微微笑道:「既如此,朕就張羅著為皇后補過生辰吧。沈寒月……」
「微臣在……」沈寒月答得特別響亮精神。
左梟道:「吩咐下去,過兩天就是元旦了,於元旦夜,在御花園舉行燈會,盛宴招待武百官,為皇后娘娘慶生。對了,二弟,再請戲班子進宮唱戲,務必搞得熱熱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