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的問話,左梟置若惘聞。他既不願意告訴她姓名,也不願意扯謊。不,應該是說,連扯個謊的小心思都懶得動用。那一雙銳利冰冷的鷹眸只管瞅著駱毅瞧。
他的唇邊亦勾起一抹冷笑,當他看清駱毅其實並沒有被拖進廂房時,他就猜測著這或許竟是駱毅的一點小心思。難道是自己哪個地方不謹慎,被他發現了蹤跡。
可是,左梟是桀傲不馴、不可一世的。他的自信無人能敵。因此,他連詰問薔薇一句都沒有,因為假若真是他們的小心計,那麼應對他的答案想必也已經想好了。因此,他懶怠問。
左梟一邊默默飲酒,一邊瞅著左擁右抱,瀟灑自如的駱毅,正凝神想著究竟駱毅知不知道他正在跟蹤的事時,突然隔桌大聲喧嘩了起來。
左梟忍不住擰眉望去,卻見到一個大約二十五六的年輕人,長得高頭大馬,不俊不醜,一臉痞相,喝得醉醺醺的模樣,正在口沫橫飛地炫耀自己的情史。
「我,我跟你們說,你們呀,都,都喜歡現在的花魁牡丹。其實,牡丹長得真叫一個丑。你知不知道,我們凝香樓原來的花魁那才叫一個美啊?」
「嘿嘿,有多美啊,說來聽聽,我不信。」身邊的人互相擠眉弄,攛掇著他說。
那一臉痞樣的年輕人立刻得意的揚了揚眉,笑了起來,聲音也跟著揚高了:「說起我們凝香樓,從前在寧都可是有名的哩。那年,御林軍都統陸瀚陸大人護送凌香公主去西羌和親,誰知道半途被夜鷹寨的山賊所劫,陸大人被夜鷹殺掉。結果皇上龍顏大怒,責怪他辦事不力,將陸大人抄了家,男的貶為奴,女的賣為娼。結果好死不死,這長得如天仙般的陸大小姐陸小嬋就被賣到了我們凝香樓。」
此言一出,不僅眾人嘩然。就連左梟和駱毅的注意力也馬上被吸引過去。
「了不起吧?陸大小姐啊,那可是寧都有名的第一美人。多少王孫公子死活追著,也觸不到她的一塊衣角,結果呢,哈哈哈,淪落到我們凝香樓來了。那還不是任由我們玩耍的下場啊!」
左梟的冰眸瞬間迸出了千萬支利箭,嗖嗖地射向那個得意忘形的年輕人。心下尋思,難道這就是陸小嬋口中所說的媽媽的護院兒子?
聚攏過來的聽客卻頻頻追著那年輕人問:「後來呢,快說!嘻嘻,怎麼個玩耍法啊?嘿嘿嘿……」
笑聲莫不猥瑣。
那年輕人猶在不知死活地誇耀著:「我第一次見到她,真是嚇呆了,這世上絕對沒有這麼美的美人兒,那一定是仙女下凡,或者是從畫裡走出來的。真的!那眼睛水汪汪的像會說話似的,那皮膚又白又細,能掐出水來似的,還有那櫻桃小口,哈哈哈,到現在都不能忘記那種滋味啊!」
「啊!?」至關重要處,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聽,「丁曉豪,你的意思是你曾經跟她……」
「那還用說,」丁曉豪得意洋洋地說道,「哈哈,雖然只有一次,但是那滋味,簡直就是噬骨**。至今都叫我念念不忘!可惜她走了。娘的,她騙了我,說要跟我好,一再拖延著,結果有一次,又說要從了我,結果還沒從我之前,就把我灌醉了,然後就逃走了,娘的。」
他的得意洋洋突然轉為挫敗,於是聽者無不指著他笑得前仰後合,都十分篤定地說道:「丁曉豪,你不必再說了。那唯一的一次一定也是你用強的,否則,人家哪裡肯呀?你這個畜牲,哈哈哈……」
丁曉豪動怒了:「去去去,一邊去,知道個啥?就算是用強的,好過你沒跟過第一美人睡過覺吧,何況當時她還是完璧,羨慕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