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堅強令夜鷹真正驚駭到了!
不同往常的任性說明了她的心受傷受得有多重!直到此刻,夜鷹真正懊悔自責,深怕小師妹出了什麼意外。
他將腳程提速,可小師妹倒爭氣,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見他追上來乾脆用滾的,腳下一絆,咕咚咕咚就沿著幾乎要呈九十度陡峭小雪坡滾下去。
那小雪坡除了陡峭之外,還長滿密密匝匝的披掛著雪衣的參天大樹,所以,在這滾落的過程中,唐婉的嬌軀不時被樹幹撞到,手背和臉頰也被枝蔓刮傷,引起她不停地尖叫。
夜鷹亦大驚失色,急喊:「小師妹,快抱住樹幹!這下去可是懸崖!」
可是沒有用,也不知道是滾懵了,還是失去重心的慣力使然,唐婉想剎就是剎不住。
沒錯,這裡滾下去就是懸崖。儘管這座非常偏僻險竣的懸崖因為過於醜陋大家都沒想過要下去探探,但生活在這裡二十載左右,對北峰的地形到底還是熟悉的。
因此她也想抱樹幹,可手扒拉了一陣,卻抓不著抱不到,只剩下不能停止的尖叫。
夜鷹的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了,連忙凌空而起,以輕功飛躍,希望在她掉下去之前能阻擋在她前面。可是過密的樹林嚴重阻礙了他的發揮,而這道雪坡也過於短暫,還未等他落地之前,唐婉的身子已經掉落了懸崖。
「啊!」唐婉爆發出一聲絕望的尖叫!
夜鷹疾速如電般地俯衝追下,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拎住了她的腰帶,馭氣而行,緩緩降落於懸崖底下。
這座懸崖看似險竣,怪石嶙峋,雜草荊棘叢生,毫無美感可言,可高度不過百餘丈,比起西羌那座可差遠了。因此,夜鷹得以攜著唐婉從容降落。
花容失色的唐婉睜著空洞驚懼的杏眸,只顧緊緊抱著夜鷹,好似忘了剛才是因為什麼事情而生氣。
夜鷹提在嗓子眼的心臟總算落了下來,安歸原位。他輕輕撫著懷裡小師妹被樹枝刮傷的臉頰,冰眸裡流露出疼惜的神色。
唐婉在他的撫觸下回過神來,咬著唇瓣生氣地推開他。
「不要你管,何不就讓我死了?活著有什麼好?活著就為了讓你氣死嗎?」唐婉嬌嗔著,杏眸凝著幽怨。
夜鷹輕歎:「小師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酒,誤把她當成……」
他猛然剎住,把那名字嚥了回去,實在不願意提起她的名字,千里追了去,強拉私奔,被人拒絕也就算了,還當眾盡情羞辱了一番,這令倨傲不馴的他覺得丟臉極了,就連她的名字也羞於提起,彷彿一提起,就要招來唐婉一番取笑似的。
唐婉搖搖頭,痛心而無奈地仰視著高大的夜鷹,這個從小呵護她疼愛她的大師兄在她眼裡突然變得好陌生:「你的借口可真多啊!你天天晚上主動跑到鎖霧洞去抱著蘇媚兒睡覺的時侯,你也說不是故意的;現在你明目張膽帶了一個什麼百合回來,還未娶妻就有了侍妾,還未起事就有了後宮。你啊你,大師兄,你可真能?你對得起我爹嗎?你對得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