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樂樂郡主,為何要替凌香公主出嫁?是那狗兒皇帝捨不得自己的親妹嗎?」夜鷹俊臉罩霜,開始了鉅細糜遺的盤問。
「那倒不是。比起親妹,他更捨不得的是本郡主吧……」
蘇媚兒低頭輕喃著,漫不經心,沒發覺聽到這話的夜鷹頓時眸色微漾,似一汪寒潭起了波瀾。
「怎麼回事?他倒更疼惜你?既然疼惜你,又怎麼會捨得把你嫁到西羌去?」夜鷹誓要追根究底,以不容迴避的語氣咄咄逼問。
蘇媚兒抬眸含謔笑看,兩個梨渦微現春情,那聲音也突然柔媚起來:「這你就不懂了。是本郡主自願請命代嫁的。皇帝哥哥哪捨得我去呢?凌姐姐聽說要嫁到西羌,尋活覓活不肯去,我就主動提出代嫁,好為凌姐姐,為皇帝哥哥解除煩惱。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挾持凌香公主?這些日子,我怎麼也想不通。看起來既不像劫財,也不像劫色,莫非你和凌香公主有仇?可應該也不至於。總之,我現在告訴你,你抓錯了人了,若要報仇的話,也報錯了。我並非你所要找的凌香公主。」
蘇媚兒頓了頓,見夜鷹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面無表情,冰眸凜冽,不言不語,也不知道這悶葫蘆心裡頭在想些什麼,只得接下去說道:「縱然你有仇,可是家仇與國恨之間,總得有個取捨。好歹你也是東夏子民。難道任由西羌侵擾我東夏王朝嗎?他馬騰說和親就和親,由不得皇帝哥哥反抗,我氣惱不過,因此雖是代嫁,卻要做行刺之實……」
「你要行刺?」夜鷹終於有了反應,鷹眸由冰寒轉為詫異。
「是的,你不信?」蘇媚兒一臉果敢地注視著夜鷹。
夜鷹垂眸睥睨,勾唇冷笑:「不,我信!有什麼是你這狐媚子做不出來的呢?只要你拿出你的勾魂本事,那馬騰的性命沒準真的會被你勾走。」
「可不是,」蘇媚兒得意地揚眉,靈眸漾著碎碎光芒,「只要我一得手,回到東夏,皇帝哥哥就能立我為皇后。而邊境,也從此息了紛撓,我父王也可以班師回朝。這一切,不都是手到擒來,兩全齊美嗎?」
「哼!可笑!天真!」夜鷹不屑地嘲諷道,「你以為西羌馬騰是吃素的,說殺就能殺得了?縱然讓你得了手,你如何逃回東夏?」
蘇媚兒得意道:「這你能想得到的事情,難道我皇帝哥哥就想不到?我們早已百般演練,定要得手。加上我父王於邊境接應,一定能夠成功。怎麼樣?做為東夏子民,你暫且將私仇放下吧。你放我繼續上路和親,我父王自然會退兵回到邊境保我。到時侯,你想挽留,只怕也留不住他了呢。」
夜鷹盯著蘇媚兒的眸色頓顯複雜起來,晦莫如深。
為什麼?為什麼天意弄人?
她不是凌香公主不好嗎?為什麼偏偏又成了平西王的女兒?
不!他不會讓她這麼好過!她所描繪的美景都是他不想見到的,他怎麼能夠讓這個行刺計劃實現?怎麼能夠平西王和左歆雙雙得意,還讓左歆抱得美人歸?
天下的便宜事絕不能都讓左歆佔盡!
他盯著她傾城的小臉,期待的美眸,驀然,一股邪邪的惡念就向膽邊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