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謹看了一眼遲疑的向暖,並未說話,而是自行推動著輪椅往房間中而去。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乾淨的不像話,這樣一個背影面對著她,讓她有種若是不留下來聽聽他要說什麼,就是一種罪惡的錯覺,所以向暖沒有走,於是乎——
「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說呢?」她並不認為這個男人會有什麼私事想要跟她聊的。
從他今日對她忽冷忽熱的態度來看便可知曉。
「你不是想知道a國生化藥物的事情?」容謹垂眸,看向窗外,冷冷清清的語氣中,帶著一貫的傲慢與清冷氣質。
「嗯。」她忽然就緊張了起來。
「我可以告訴你。」
容謹面色停留在昏黃的燈光下,有些難掩的晦暗不明,站在他身後的向暖呼吸明顯加重,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呢?
「我很需要這個情報,如果你可以告訴我,是需要什麼樣的等同回報?」聽見容謹這般說道,向暖可算是明白了過來容謹在徒留下她的時候才跟她透露關於a國藥物的消息是什麼意思了。
「要求就是……」容謹忽然頓住。
轉過身,盯著她的臉,深深的凝視她,依舊是面無表情,眸光微涼,但是她卻恍如置身於一片汪洋中,全都是寒涼的味道,他身上的氣勢從之前與季北宸和白颯等人同時存在的溫情變成了涼薄透徹的寒意。
「你得離我遠點。」容謹說完移開了視線,似乎他並不在乎在他說完這些話以後,向暖會有怎樣心碎的聲音。
略微遲疑了一下,也就只是一下罷了。
「好。」
他聽見她簡單有力的聲音。
心底冷笑,呵,果然還是當年那個不懂事的丫頭。
「a國近段時間的確開始製造某種生化藥物。」
說罷容謹不再看她,自顧自的開始收拾這兒,也根本不在乎這個房間中,還站著她的身影,那樣子,就像是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一般。這一刻,向暖忽然就鬆了一口氣,他透露的消息雖然不全面,可是卻在透露a國消息的同時,也給她透露了一個消息,關於他和她之間的。
轉過身,她只說了一聲謝謝,直接離開了這裡。
並沒有聽容謹所說,在對面的房間住下來,離他遠點,去多人宿舍,離他夠遠了吧?
果然,容謹,這麼多年,你根本沒有變,當初在宴會場上會跟季北宸與白颯一樣站在我身後,也不過是礙於我家傻爹向中將在軍界之中的威名罷了。
向暖,哦,不,此刻她瞬間變成了他,向陽,抬起眼看了看墨色妖嬈的天空,紅唇上緩緩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a國,我就要來了。
回到宿舍之中的向陽,無疑是眾多戰友眼中八卦的源泉。
「向陽,你家哥哥的朋友都來看你啊,想必是為你驕傲吧?」睡在向陽下鋪的男人一見他進入就湊到他跟前兒擠眉弄眼的問道。
向陽笑了笑:「你們以為他們是因為覺得我進入了僱傭軍兵團才覺得驕傲的?」
說完向陽便不再搭理任何人,直說自己有些累了,便去了浴室中。
宿舍中沒有單人浴室,但是卻並不代表沒有共同浴室……。
任由冰冷的淋浴噴頭中狂躁的水流往臉上流淌沖刷,向陽想,或許,他們覺得驕傲的,是她已經離開了他們的人生。
沖完澡後,他擦乾了身子套了一件極大的t恤,這時燈光卻驟然間一暗,整個宿舍都陷入了一片暗黑的沉然之中,宿舍裡充滿了男人們的男性氣息,她勾唇輕笑鬆開了自己的束胸,往上鋪一翻身,利落又敏捷的上了床。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
第二日。
清晨操練如同往常一般,只是今日,卻多了一項,那便是到了所有新兵測練的時間了,進入兵團中一個星期後,任何一個新兵都要再次的測練,最終得出的成績將會是他們分佈任務等級與實力排行的最新統計。
「向陽。」
「到。」
雲雀的聲音充滿了威武,這一刻,他再也沒有了昨日那歡脫的模樣,嚴肅的像是冷面閻王,帶著幾分修羅之氣,穿著一身簡單的迷彩背心下身一條寬鬆的迷彩運動褲,一雙精銳且蕭殺的眼眸中,全都是認真:
「今日的測練,你第一個。」說完,毫不留情的對著身後的兵蛋子點點頭。
身後的兵蛋子接收到了雲雀的眼神兒,迅速的將身後的一個負重袋以及加重袋推出來,同時高聲宣佈:
「今日的測試,不僅僅是測試個人體力,且還測試個人在體力消耗之後的實力,也就是在測試了負重跑之後,還要再次測試搏擊。」這個兵蛋子眼神望著前方,如同筆挺的松樹站在原地宣佈出這一則驚人的消息。
不少站在隊伍中的兵蛋子有些冷汗淋漓的感覺,這樣的測試,別說是向陽,恐怕就算是這個軍區中的幾位教官前來,也未必能夠經受吧?也是,畢竟不是誰都能在體能消耗到頂點的時候,依然保持實力去戰鬥的。
可是這一項測練,測的,就是每一個新兵,在消耗了所有的體能以後,所帶著的戰鬥力的。
簡單說,這就是一項測試真正體能爆發力的測練。
「是。」向陽雙腿猛地一併,伸出手做了一個標準的軍姿,穿著迷彩服的他雖然有些嬌小,但是這一刻他正統無比的姿態與認真的態度,直接讓雲雀眼底流露出來滿意。
後邊兒排著隊兒的新兵們看著那正在綁負重袋的向陽開始小聲的討論:
「其實向陽也就是上一次進入兵團的時候表現好,這段時間表現的很平平啊。」
「今天我們就看看被教官們都看好的向陽,到底怎麼樣吧。」
「是啊,近身搏鬥他說他是學過的,所以今天才是真正的測練啊,如果向陽都堅持不住,我們怎麼能堅持住?」
當然,也有看笑話的。
「就那嬌嫩的身子,小白臉的樣子,還是早早的離開咱們僱傭軍兵團吧,別給咱們兵團以後丟人啊,現在在軍隊中丟人沒關係,可是以後出去外界,在別的軍區面前丟人,可就真的很不好看了。」
「是啊,你們看,特種兵部隊軍團的人都在看著我們這邊吶!」
「嘖嘖嘖,估計大家也是想看他出醜吧。」
……
向陽耳邊傳來所有人的議論聲,雖然並不清晰,可卻也聽了個大概,他輕鬆的將負重袋全部藏於腹部,腳踝處,手腕處,甚至於,嬌弱的脖子上,也掛上了。
「開始!」
砰——
槍聲與開始交織,她如同漫遊一般在操練場上小跑了起來,逐漸來到了整個操練場的另一頭,也就是特種兵軍團所在的這一位置,此刻正是特種兵部隊軍團們休息的時間,不少人正指指戳戳的看著向陽額前的汗水冷笑著呢。
「真是嬌弱,僱傭軍兵團就是僱傭軍兵團,跟咱們特種兵部隊是永遠沒法比的啊!」
「是啊,完全是倆檔次。」
說話的幾人嘰嘰喳喳,這些話全部被跑過去的向陽收入耳中,他勾起淡淡的笑意,眼底瞳仁深處卻帶著黑暗最深沉的顏色,恍若那晨曦之中即將綻放開來的微光,琉璃浸透的冷意在瞳孔中沉澱。
特種兵部隊?
也不過如此。
緩緩按照自己思想中準備好的速度下來,這一百圈,她竟然毫不費力的跑完,雖然額前全是豆大的汗水,可是她臉色微紅,唇色依舊嫣紅,分明是健康的色彩,不若那些體力虛脫之人的臉色蒼白與唇色淤青。
這麼長時間下來,這僱傭軍兵團的人與特種兵部隊的人愣是將她這一百圈看了個清楚,她起初極慢,後期發力,迅猛如豹子,頓時間給人一種早已蓄勢待發的爆發力。
這一舉動,雖然博得了整個僱傭軍兵團的叫好,卻是換來了特種兵部隊更加的不滿與嘲笑。
甚至於,在向陽跑完這些圈數以後,他們都假裝小跑的往這邊兒過來,想要看看她接下來會是怎樣的暈倒。
然而。
讓他們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想看見向陽暈倒,那是不可能的了。
「誒,他們這是什麼測試,挺牛的啊!」特種兵部隊中也有說人話的。
「牛什麼牛,你丫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好嗎?這純屬小打小鬧的玩意兒,怎麼在你眼中就成了牛呢?別給我們特種兵部隊丟人了!」
那說人話的人一開口,瞬間就被人捶了一拳,不會說人話的狠命兒的數落他。
只是特種兵部隊的人雙目都依舊盯著這頭僱傭軍團的一切,緩緩放慢了跑步的速度。
「第一項測練,向陽,分數已統計。第二項近距離搏擊,僅僅肉搏,現在開始。測練者可以選擇任意一個實力抵達了b階級的人前來挑戰。」依舊是那個站在雲雀背後的兵蛋子開口。
搏鬥,搏擊等等空手赤拳的功夫,都有一個等級排名,在僱傭軍團,分為a;b;c;d;四個等級。
但是!
向陽伸出手,指的方向,卻是與僱傭軍團相反的特種兵部隊——
那人,正是那不會說人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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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風回來了。以後我盡量少歡脫吧,不過我說實話,我那幾張寫的很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