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嵐帶著羞赧的臉表情僵硬了不少,眼神有些無措又四處閃爍著,笑容有著瞬間的蒼白,「北宸…哥哥,你這…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季北宸眼神一分一秒沒有從另外一個方向移開過,他黑白分明的瞳孔裡面印著的,是那一隻如瑩玉一般的小腳,和那個突然變得酡紅的臉頰,似乎有什麼從他的眼底迸發,合著他越發燦爛的笑容,化為了一縷一縷細碎的黑色火焰將他眼中的畫面一點一點燃燒殆盡。
「就是這個意思,如果我不來,她就會被搶走。」
江嵐腳下踉蹌,身形虛晃了兩下,心中的苦水噴湧而出,好像開了閘就再也扭不緊的閥門,一點一點在她的唇角化開,她不是瞎子,聰明如她,又怎麼可能沒有觀察到他的眼裡裝的都是那個一身長裙,輕易就在登場時奪去了她風頭的人!
可她不信,也不想相信,她絕對不會相信給過他那麼痛苦回憶的女人,他竟然還惦記著!
「北宸哥哥!你難道不記得是我給了你…」
「江小姐,你越界了。」季北宸的笑意收斂,黑暗沉悶的威勢就瞬間朝著這個方向聚攏,當習慣了陽光的人突然被大雨淋得渾身濕透會如何?當習慣了看到他溫潤的模樣的人看到他四周散著完全暴虐陰沉的氣氛時,又會如何?
那人當然會崩潰,就如同此刻的江嵐一般。
她張著嘴,大口地喘著粗氣,似乎極為痛苦,纖細的手掌狠狠地摀住腦袋,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她江嵐是江家唯一的繼承人,是真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無數的光環都伴隨著她的成長,一個都沒有落下過,她享受在眾人羨艷愛慕的眼光中出場,她也同樣享受因為她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引起轟動後得來的聲名,可除了他…
對於別的男人她從未放下過這份屬於她的矜持和高貴,除了他季北宸,除了這一個對她唯一留下深刻印象的男人,只有他會在看到她最落魄的時候送上一張紙,那一瞬間的溫柔微笑,就在她的心裡、腦子裡都留下了濃重的一筆。
可在第二次,江、向兩家再次在同一宴會出現時,她見到他,滿心欣喜,他對她,視而不見,只對旁邊綿軟如包子的小女孩疼寵有加,所以她第一次瘋狂了。
可如今,明明有過那麼多的誤會,他的眼底還是這有那個人!
「我…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你不需要聽懂,」季北宸兩手交疊,右手手指無意識地轉動著左手的黑紫色戒指,笑容也徹底從臉上消失,「我很清楚你做的事,也很清楚你的心思,可別再動她,否則這會是一個看上去溫柔的人變得再也反射不出陽光的理由。」
「為什麼?不可能,這不可能!」江嵐的眼底爆發出的怨毒足以讓人膽寒,為什麼,又怎麼能夠這麼殘忍,明明知道她為了得到他的關注所做的事,他不理,明明也知道她對他的心思,他依然不顧,多殘忍!
為什麼?
他抬步,毫不猶豫地走過她的身旁,帶起一陣並不涼爽的微風。為什麼會這樣,以為他已經把所有的心疼給了那麼一個人,也從這一個人身上嘗到了痛苦,嘗到了悲憤,可想用一句失憶就將他打發了,又怎麼可能。
是誰說過狐狸注定水性楊花,是誰說過狐狸的眼中從不會只裝進一個人,可他偏偏就是例外,他的佔有慾,他的一切都給了那一個人,想要從他的身邊的逃開,不可能!
向暖腦子有些發暈,怎麼都想不到容謹會願意碰她,甚至願意給她上藥,雖然想起來還是心裡會難受,可明明他應該是會為了因為碰到她的衣角都會想要消毒才對,明明應該是對她滿臉厭惡或者是視而不見才對…
「容謹。」她試探性的張了張嘴,叫喚了一聲。
對方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甚至沒有一絲的滯待,難道是沒有聽見?她咬著唇瓣,有些猶豫,不該啊,這麼敏感的人怎麼可能會沒聽見她的聲音。
「容謹。」
無視。
「容謹。」
依然沒有反應。
向暖瞇眼,似乎叫上了癮,反正對方又不是那種不耐煩就會停住上藥的人,如此一想,她反而有些肆無忌憚了,一口一聲的交換著他的名字,怎麼都沒有膩,沒有停下的念頭。
「容謹,容!謹!容~謹,容教授?容天才?容謹哥哥,容!哎喲!」
容謹望著隨著她叫的興奮晃動的腳,藥粉足足灑滿了整個腳背,額角就忍不出的抽動,偏偏自己抖得興奮了,落了一個抽筋的下場,簡直是自討苦主。
「要是想這個指頭廢掉,就繼續動。」
冰的猶如結渣的聲音讓她渾身一顫,連忙翹起了抽筋的大拇指,讓疼痛的感覺慢慢減少,「為什麼幫我?」
看著她止住抽筋的方法,他的眼中有一絲疑惑,可他從不是多嘴的人,只是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給出了兩個字,「丟人。」
兩個字一出,瞬間就讓她露出了一副原來如此又委屈至極的表情,這人到底會不會聊天,向暖內力吐槽到無力,雖然沒有指望過冰山美人有消融的日子,可她還是滿心期待他會多說幾個字,找一些溫柔的理由,至少不會是給向家和軍院丟臉這個理由啊!
難道看不見她臉上兩條都快因為委屈成寬麵條粗細的眼淚了嗎!?
貼上創口貼,容謹垂下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那笑消失的極快,也根本沒有一個人能夠看見,但無論對他還是對別人,都已經顯得彌足珍貴。
「哼。」
向暖活動了一下已經完全失去了痛感的腳趾,一巴掌拍在了椅子背上,望著環臂靠的自在的白颯叫嚷:「哼什麼哼,白小三,怎麼五年不見你不屬二改屬豬了!你都哼唧了多少聲了,鼻子不舒服,是病,要治!」
「你個死丫頭!」白颯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瞬間炸毛,你聽到了你到是只會一聲啊,還害的他叫了這麼多聲,還以為她真的是長個不長腦,依然還是花癡一個,有了美男服務就忘了還有其他人存在了,他難道長得很差!?
向暖環視了一圈,卻發現唯一能成大救兵的傻爹早不見了蹤影,季北宸還已經開始跟安洋搭起了話。
尼瑪,她是真的想掀桌了有木有,傻爹啊,你怎麼能夠就這麼放任你的寶貝閨女跟五匹獸在一起呢?他們有多凶殘有多恐怖你難道不知道嗎?這五個人在一起,別說氣場能壓死人了,她都快被四周女人欲要將她千刀萬剮,處之後快的眼神殺死了啊有木有!
江嵐徹底從宴會場消失,沒了主要的壽星,過後的宴會時間不過過了大半個小時就整個結束了,三個人和歐陽浩走在最後面不知道在商討什麼,方才熱鬧至極的場景,如今反而只剩下了向暖和安洋兩個人。
安洋的臉色不看好看,一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那糾結又羞赧的模樣看的與他並排行走的向暖都急的想要跳腳。
「安洋,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安洋被嚇了一跳,在她的話音落下的時候,情緒反而激動了起來,慌張地握住了她的手,語氣焦急:「小暖,你信不信任我,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大本事,可我以後一定會幫到你的!」
「什麼跟什麼啊,我怎麼會不信任你呢?」向暖會這麼一問反而一頭霧水,如果安洋如今的成就都不足以證明以後他在電腦和駭客的霸主地位,還不足以證明他的能力,那還有誰能夠證明?如果連他都稱不上能幫到忙的人,又還有誰能夠算呢?
他的情緒似乎被安撫了下來,這才鬆開了手,深深看了一眼身後燈火通明的江家。
「小暖,如果你相信我,就暫時不要動江家,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告訴你了,可我一直在想辦法破解,但直到今天都不行。」安洋洗了一口氣,手掌有一些顫抖,「向叔叔應該有告訴過你,我在電腦方面天賦意外的高,甚至想要侵入國家網絡,只要不要是a級和a級以上的資料庫,都不會被發現,可我在一年前想黑江家網絡的時候,我失敗了…」
向暖的步伐停了下來,背脊傳來一絲涼意,身後的江家好像一隻張開猙獰大嘴的怪物,偏偏如今她還沒有足夠的強大。
「這件事你…」
安洋搖了搖頭,清俊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男人的成熟和深沉。
「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我無法侵入江家的系統,並且在觀察江家防禦系統的時候,我愣住了,那麼一個軟件編程,絕對不是現在人類的水準,據我推測,至少先進起碼二十年。」
「不可能!」
「小暖,鎮定一點,因為我的能力,所以我查到了一些消息,幾個國家都封鎖的消息。似乎除了幾大國家之外,不能探索的未知區域還有一個被叫做『天都』的國家,當然,那裡面的人也不是什麼會魔法會什麼的人,他們只是有著更高水平的科技,而且根本不出外界。」
向暖眼中出現了五年以來的第一次迷惘,如果江家真的跟什麼『天都』扯上了關係,那向家又哪裡來的勝算呢?可要是那網絡防禦系統只是江家花了大代價弄來的,那似乎又不會影響大局。
搖了搖頭,讓涼風吹得腦袋清醒一點,不管如何,那些提前擬定好的計劃怕是都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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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這個設定並沒有影響最後的he,只是為了推動小賤快速進入z省軍隊的,明天進入新的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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