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攝政王,屬下慌恐

《攝政王,屬下慌恐》序言 第一百二十章 命懸一線 文 / 錦影

    令狐薄一副看豬的表情,注視她半晌,才道:「說你見識短,還真沒冤枉你。」

    何清君急著要爭辯,冤枉她了,真的冤枉她了。卻聽他道:「你與白逸揚成親兩年,感情不謂不好,你曾愛他更甚於愛本王?」

    此言一出,何清君低下頭,他這般說,倒教她覺得更加愧疚他了,當初她白逸揚確實是全心全意地愛著,感情半點不摻假,而她對他,從初始的萬般抗拒,到現在也不過開始接受,開始去愛他而已,怎比得上當初對白逸揚愛得那般深?

    令狐薄轉頭示意劉伯先下去,並關上房門,才輕歎一聲道:「清君不必覺得愧對於本王,本王當然希望你能像當初愛他一般愛本王,可是本王也知道,本王與他遇見你的時機不同,是本王晚了他一步,你已經失了愛人的勇氣,所以本王自然吃虧些,不過本王有信心,終有一天你心裡會滿滿的都是愛本王的。」

    何清君輕輕擦拭眼角,她的眼窩子怎地越來越淺了,動輒就流下眼淚,他只不過說幾句話,她便想流淚,其實他說得不但一點都不動聽,而且語氣裡透著濃濃的無奈和失落,誰不希望深愛的人同樣能深愛著自己,他雖曾說過,如果這輩子等不到,下輩子會繼續等,下一世等不到,大不了再等一世,可是誰願意這般看不到希望地慢慢等待?

    「令狐薄,會的,一定會的。」

    令狐薄淡淡一笑,道:「本王自然知道會的,清君,本王提起此事,並非是徒增你的煩惱,而是要告訴你,你自己的性格,你與白逸揚感情那般好,可是師門那麼多的債務,竟然咬牙撐著不向他求助,你以為是因為師父不許你向求助,可是你想想,就算你師父願意你向他求助,你會求助於他麼?」

    何清君愣住,認真思考他的假設,若是師父真的希望她求助於白逸揚,她會求他幫樂山還債嗎?她沉默半晌,搖了搖頭,她絕不會求助於他,在她的潛意識裡,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實在無法厚著臉皮向夫家求助。

    見她搖頭,令狐薄道:「這便是了,既使你們那般…。你仍然不肯向他求助,可見就算本王認為本王的一切都是你的,你還是要跟本王分你我,那萬一以後你師門中再有什麼事,你又不肯向本王求助,你怎麼辦?本王原本是打算將本王的印章給你,這樣你便不用再顧忌,可是你拒不接受,本王只這用這個法子給你個保障。」

    不待她張口說話,便接著道:「清君,本王這麼做,還有另一層意思,萬一本王哪日遭了旁人暗算,不幸身亡,就算皇室有些狼子野心的宗親想收了本王留下的財產,將你掃地出門,卻斷不能收了你名下的財產,有了這些財產,你的後半生才有保障。」

    何清君鼻子一酸,流下眼淚來:「你怎地淨打算些不好的事情,難道你不想跟我白頭到老麼?」

    聽到「白頭到老」四個字,令狐薄心中一動,凝視她好一會兒,她願跟他白頭至老,他自然求之不得,正因為如此,他才更要好好為她打算,唇角綻出淡淡的笑容,道:「清君,本王為你打算,自是有道理的,本王這些年既經商又闖蕩江湖,這種夫亡被宗族婆家收了財產掃地出門的事,見過不是一次兩次,有些事情往壞裡打算反而有好處,你就當是為本王未來的兒女打算,你總不希望萬一真有那麼一天,他們跟著你淪落街頭吧?」

    他越說越嚇人,何清君不禁也是害怕了,這種事情她倒是聽說過,在這個以男人為尊的世上,夫君若是亡故,倘若再無子,夫家若是喪盡天良要收回一切,女子更是爭不過的。想到若有朝一日,真是如此,難道她真要帶著孩子淪落街頭?

    只是她卻未想到,以令狐薄的精明,若真有這麼一天,他豈會不為她做好安排?

    「清君以為呢?本王說得可有錯?」令狐薄見她面現懼色,連忙緊逼追問。

    何清君連連點頭:「千歲大老爺說得沒錯,我不能讓咱們孩子跟著受罪!」

    令狐薄險些笑出聲來,咱們的孩子,他和她生的孩子,她不止願意跟他成親,也願意為他生下孩子,竟讓他胸膛裡也充斥著難以言表的幸福感覺。他雖然極力忍著不笑出聲來,免得她看出破綻,但眼裡還是不小心洩出笑意,好在何清君已經被他的話唬住,正全副心思都在想那種可怕後果,竟沒主意到他眼裡的笑意。

    「劉伯進來罷。」令狐薄微提真氣朝門外叫道,聲音雖不高,但劉伯卻聽得清清楚楚。

    劉伯推門進來,躬身道:「六王爺。」

    令狐薄笑吟吟地道:「清君已想通了,你們將所有財產清點一遍,登記在冊,做好轉讓財產的契約文書,務必在大婚前讓清君都簽好字。」

    「是。」劉伯看了何清君一眼,白得的大餡餅都要被人強迫才敢要,真是傻得可愛,他們兩人早結髮於錦袋,注定六王爺不會再娶,就算六王爺名下財產給她一半,也是肥水未流外人田,還不是他們夫妻兩人的?「老奴這就通知下去,盡可能在一個月內做好。」

    「嗯。」令狐薄點一下頭,道:「離除夕圍爐還有一個多月,大婚日期若無意外,應是定在二月初八那一日,上元燈節之前做好即可。」

    「老奴遵命。」劉伯抬頭看一眼令狐薄,小心問道:「六王爺,今年除夕圍爐守歲,在薄王府還是宮中?」

    令狐薄微一沉吟,道:「在薄王府吧。」說著轉頭看向何清君道:「清君,今年除夕跟本王一起圍爐守歲如何?」

    劉伯訝然,六王爺,你們尚未成親,何姑娘還不是薄王府的人,在薄王府守歲?你也太著急了吧?

    何清君猶豫半天,吶吶地道:「圍爐守歲當與家人一起……千歲大老爺,我想同師父師娘一起圍爐…。」瞥見令狐薄臉上又風雲變色,忙即閉嘴,轉向劉伯,她沒說錯吧?

    劉伯朝她訕笑,想答她,何姑娘你沒說錯,只是咱們的六王爺太著急了,你拒絕便是未當他是家人。

    「清君,本王不是你的家人嗎?」

    劉伯歎氣,看吧,癥結就在這裡。

    何清君「哦」地一聲,也反應過來,忙道:「當然是,千歲大老爺以後必是清君最重要的家人…。」她心裡小聲補了兩個字「之一」。

    令狐薄俊面回曖,總算她識時務,未把他氣個半死,他邀她圍爐,她竟然張口便說拒絕,實在可惡。

    「今年除夕夜一起圍爐,就這麼定了。」

    何清君心下淚奔:「……」她可以拒絕嗎?偷看令狐薄臉色……還是算了吧,以後有機會再說吧,現下還是不要去捋這老虎的鬍鬚了。

    劉伯:「……」老主人,大小姐,老奴實在是有愧於你們,少主人這跟強搶有何區別!「呃,何姑娘,不如請你師父師娘一起來薄王府圍爐吧,這樣便兩全其美了。」既然何清君在六王爺眼裡已經是嫡王妃了,那她師父師娘就是親家了,也是家人吧,那就一起圍爐吧。

    何清君一愣,還可以這樣?

    令狐薄英眉一挑,唇角高高揚起,道:「不錯,還是劉伯想得周到,清君,你帶著師父師娘一起來薄王府圍爐。」

    何清君:「……」她算是明白了,雖然成了他的未婚妻,身份上升了起來,但她說話抗議全沒用,實際上她還是護衛的份量。

    「就這麼決定了。劉伯,你去辦,本王會親自邀玄機老人入府圍爐。」

    「是。」劉伯看看天色道:「六王爺,已近午時,可要留下來用膳?」

    令狐薄搖頭道:「不用了,我們去外面隨便吃點便回宮。」語畢,起身,「清君,走罷。」

    何清君暗翻一個白眼,看吧,她就是個小跟班,就算升格成了他的未婚妻,她還是個小跟班,指東打東,指西打西的小跟班。

    何清君跟他出了德玉莊,外面天陰得厲害,應該很快便會下雪。進了附近的一家酒樓,隨便點了四個清淡菜色、兩盤葷菜和兩碗米飯。

    令狐薄低聲道:「清君,你瞧見沒有,坐在窗邊的那兩個戴著斗笠卻一身錦衣的青年。」

    何清君瞅了一眼他說的那兩個錦衣青年,斗笠壓得極低,看不清容貌,兩人靜悄悄地不說話不交流,只是靜等飯菜。

    「他們雖然戴著斗笠,也並不奇怪啊。」

    「這兩個人,本王在雲鶴居門口見過一次,現下又在此遇見,清君以為是巧合麼?」令狐薄微微皺眉。

    何清君這才警覺不對勁,「千歲大老爺的意思,可是他們是衝著咱們來的?」

    令狐薄點頭:「他們應該是衝著你來的,清君,南浩志派的人到了。」

    那兩人似乎發現了何清君在看他們,向他們看一眼,突然起身出店。正巧店小二端著飯菜過來,忙叫道:「兩位客官,你們的飯菜……什麼人呢這是!」

    何清君問道:「千歲大老爺,要不要直接動手?」

    令狐薄冷笑:「不用,本王倒要瞧瞧,南浩志派的人是個什麼的厲害角,咱們吃飯,讓他們在外面喝西北風去。」

    何清君笑而不語,千歲大老爺,其實你挺惡劣的。

    片刻後,店小二將他們的飯菜端上,兩人慢慢地吃著,一頓飯竟吃了足足半個時辰,何清君不得不佩服令狐薄的惡劣程度了,他是打定了主意讓那兩位在外面喝足西北風。

    等他們終於磨磨蹭蹭地出了酒樓後,外面已是大雪紛飛,只一會兒功夫,地上已蓋了厚厚一層積雪,何清君與令狐薄相視一笑,那兩尊可不止是喝西北風了,當真是餐風食雪啊!兩人上了馬車,坐著馬車慢悠悠地往皇宮返去。

    那兩人跟了十餘里地,便不再跟了,似乎已警覺被發現,兩人當即立斷,拔劍分別朝左右方向刺進馬車。

    令狐薄冷哼一聲,身形未動,伸指夾住刺向他的那柄長劍,反力一扳,「喀——」地一聲,長劍斷掉一截,他反手一擲,外面傳來「噗」地一聲悶響,接著聽到那人摔地的聲音。

    再說何清君聽到長劍刺向馬車的聲音,立即手掌往車上借力一拍,「倏」地從窗口竄出,短劍緊跟著拔劍,使一招玄機七式,刺向那人,一劍下去,正好將那人的斗笠削飛,那人一個飛身落在地上,長劍一橫,復又刺出。

    何清君卻在他斗笠削飛露出正臉的那一刻驚呆了,那青年的臉……那青年的臉…。分明、分明就跟父親何泰德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待那青年復又使出殺招刺過來的時候,她依舊呆若木雞,半晌未反應過來。

    「噗」地一聲,劍尖扎進她左胸,「啊——」地一聲慘呼。

    令狐薄驚覺不妙,身形一晃,破車而出,飛身攔腰抱住何清君,左掌拍出,那青年立即如斷了的風箏般跌出五六丈。

    令狐薄瞧了一眼他懷中的何清君,心下巨痛無比,當下俊臉立時如結寒冰,身形微晃,風一般落在那年青身前,手臂抬起,一掌拍下。

    豈知他懷裡的何清君竟突然脫離他的懷抱,展臂擋在他面前,說時遲那時快,令狐薄立時收力,同時用盡全力,將手掌往左側移了兩寸,「砰——」地一聲,掌風捲著沙石疾雪,如萬鈞雷霆擊向了路邊的大樹,「喀嚓」,大樹從中斷成兩截。

    地上那名青年駭得蒼白了臉色,這一掌若是打在他身上,必定粉身碎骨,他趁著這瞬間看了何清君一眼,撫胸起身逃走……他不知那個女子為何要拚力護住他,但是那一劍,足以致命…。不管是何原因,她都命該如此。

    何清君轉頭,艱難地道:「是何、何清……宇麼?」那青年身形一僵,卻未回頭,卻聽到後面那女子虛弱地又問:「是何清宇麼?」

    那青年心下一跳,卻硬下心腸毫不猶豫地飛縱掠遠。

    何清君強撐著的那口氣終是洩了,身子一軟,撲向令狐薄的懷裡,「令狐……薄,對、對不起。」跟著雙目一合,不省人事。

    令狐薄心下是又痛又恨,抱她入懷,沉聲道:「清君,堅持一下。」飛身縱起,捨了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他將她徑直抱進寢殿,「黃公公,快宣太醫!」

    黃公公看一眼懷身是血的何清君,立即急跑著去宣太醫。令狐薄坐在床邊,伸手握住何清君的右手,將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她體內,為她護住心脈。

    不多時,黃公公帶著五六名太醫奔進養義殿,太醫們圍在床邊診斷,紛紛搖頭,卻也只能盡人事地止血敷藥。令狐薄瘋了似的拂袖將六名太醫全部扔出養義殿,怒吼:「若是不能救活本王的王妃,本王定將你們這群廢物的腦袋全摘了扔進茅廁!全都滾出去!」

    然後怒喚暗衛出來:「立即去找藥王老人,不管什麼樣的代價,必得讓他在兩日內趕到皇宮!快去!」

    轉身返回床邊,又源源不斷地將真氣輸入她體內,就算武功盡廢,就算他力竭而亡,也要拚力為她吊住一口氣,等藥王老人來皇宮。

    輸完真氣,見何清君雙眼緊闔,面無人色,連素來櫻紅的雙唇也失了血色,變得煞白起來,心中說不出的疼痛和煩躁,右手一把抓住床邊的銅稜,往外一扯,銅稜立時被他生生扭斷,想起自己為了南宛憚精竭力,一生不過只愛了這一個女子,竟然就這樣倒在自己面前,沒了生息,憑什麼旁人就可以躲在他的身後享安逸,守著心愛的人過一生,憑什麼!

    既然老天不讓他好過,他憑什麼要讓別人好過?!他狠狠瞇起鳳目,滿目狠絕,既然他不好過,便大家都不好過吧,若清君無事便好,倘若有事,莫怪他心狠手辣,大開殺戒!大家都給她陪葬吧!

    掃一眼黃公公,道:「若本王的王妃救不回來,就一起給王妃陪葬!本王一個不饒!」

    黃公公被他嗜血的眼神嚇得膽顫心驚,忙退出養義殿。看著院裡的六名太醫爬跪地上,六人頭上,口鼻皆有血跡,想來攝政王暴怒之下,那一拂力道確實不少,便擅作主張道:「各位太醫,大家快回去想想辦法,不管多名貴的藥材,只要皇宮裡有的,儘管給薄王妃用上,倘若保不住薄王妃,莫說整個太醫院,只怕所有人都活不成,連洒家也難逃一劫。」

    太醫們連滾帶爬紛紛離開,半個時辰後又帶著湯藥一起返回來,小心翼翼地在外面求見,這些年,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攝政王這般暴怒,竟不由分說直說動手打了他們,便是上次四公主險些救不回來,涉及兩國關係那麼大的事,他都未動怒,而這次,連話都不讓他們說完,便暴怒將他們一袖拂出,若是這位今天才被皇上賜婚的未來王妃真有個三長兩短,不止他們全活不成,攝政王恐怕會發狂成魔吧?

    「黃公公,這治傷的湯藥,是加了千年人參的……先吊著王妃的性命,咱們再想法子……」年事稍長的李太醫戰戰兢兢地道:「攝政王的內力高,每日以真氣為她療傷,說不定……情況會好些。」

    黃公公長歎一聲,端著湯藥進去,這麼多年來,他也是第一次見攝政王這般發狂,希望老天有眼,別奪了何清君的性命,否則,攝政王……他滿眼的狠絕仇恨,若是不成,他必定會顛狂大開殺戒!

    「攝政王,這是太醫送來的治傷湯藥,加了千年人參的……」

    話未說完,藥碗已被令狐薄奪了過去,也虧得他武功極高,那麼快的動作,湯藥竟然一滴未灑。

    黃公公忙奔到床邊,「攝政王你一人喂不進去,你抱著她,老奴來喂。」

    令狐薄卻袍袖一拂,將他拂開,毫不猶豫地低頭喝了一大口苦藥,伸手微微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令她嘴唇微微張口,伏身湊向何清君那雙失了血色的唇瓣,將口裡的藥汁盡數送進她口裡,另一隻手稍稍抬起她的後腦勺,讓藥汁能順利順著喉嚨下去,這樣一口一口地餵下去,待一碗藥全部喝光,他的舌頭已經苦麻得沒了感覺。

    他抬起手臂,以自己的袍袖將她唇角的湯藥殘汁拭淨,看著那蒼白且毫無反應的臉龐,心痛得就像有只刺蝟一直在他心臟上滾來滾去,一抽一抽地錐痛,那是他生平從未有過的感受,既使母妃過世時也無這種感覺,那時雖然心痛,卻覺得對母妃來說是一種解脫。師父被害,他仍然心痛,可是那些疼痛的感覺遠不像這樣錐心刺骨,至少那時,他覺得活下去,才算對得起母妃,活下去,才能為師父報仇,卻不會像現在這般害怕恐懼。

    可是如今,望著她那灰白臉色,他竟恐懼得什麼心思都沒有了,他一想到最壞的結果,若何清君永遠醒不過來,便覺得靈魂像出了竅似的,完全沒了精氣,想到以後沒有她在身邊陪伴的日子,竟覺得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若是她從沒在他生活中出現過,也沒什麼,他可以仍舊像過去那般恣意江湖,但是,她出現了,便一切不一樣了,那感覺就好像他原本只是具行屍走肉,她成了他的靈魂,讓他有了人氣,而這靈魂突然要離開他這肉身,讓他如何還能活下去?倘若他活不下去,憑什麼旁人可以安心享受他這些年精心算計來的盛世平安?!他不允!若老天奪了她的性命,他便奪了蒼生的性命,殺到他累死為止!

    他眸裡泛起嗜血的殺氣,第一個要殺的就是那些廢物太醫,連他的王妃都救不活,要來何用?第二個便是南浩志和那個殺手,若她人都不在了,他才不管他是不是她親弟弟!他要大開殺戒,管他什麼朝廷皇室,管他什麼無辜百姓,他全要他們陪葬!

    被他拂出老遠,跌倒在門口的黃公公被摔得半天爬不起來,瞪大了眼珠子看著攝政王親自以唇渡藥,繼而又看見他眼裡濃烈狠絕的殺氣,待攝政王將目光移向他時,他心裡格登一聲,嚇得連滾帶爬,爬出他的寢殿,直到了門口,才撫著胸口連連喘氣,小順子忙跑過去扶起他,「黃公公,攝政王……」

    黃公公拍著胸口道:「嚇死洒家了……」瞪一眼院裡的的太醫們,道:「洒家可不是誑你們,若是薄王妃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都不用活了……唉,你們是沒瞧見攝政王那眼神,分明是在要所有人陪葬!呸呸呸,我怎麼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阿彌陀佛,一定要保佑王妃平安無事……你們若家裡有什麼貴重藥材,也不要吝嗇,要知道,命沒了,再名貴的寶貝都沒用,王妃的命保住了,大家的命才能保住!王妃若因此得救,攝政王又豈會虧待你們?」

    太醫們唯唯諾諾地答應著,個個愁眉苦臉。

    李太醫搖了搖頭道:「便是用那千年人參吊命至少還得再有一條才行……但是人參壽命一般只有四百,所謂千年人參是極罕見的,御藥房裡,也只不過收了一條,我們已經擅作主張為王妃用上……」

    不過黃公公的話倒是提醒了太醫們,其中一名中年太醫道:「我家世代從醫,祖上曾收了一條六百年人參,一直未捨得用,雖抵不上千年人參的效力,可也不容小瞧……」

    黃公公忙道:「快拿來呀,保命要緊,事後,不止攝政王會重重答謝,便是咱們這些人定也對你感激不盡!」

    那太醫聞言立即道:「我這就回府去拿。」明知家中老人將那條人參視作傳家寶,珍視無比,卻仍咬牙回府,黃公公說得不假,命沒了,再名貴的寶貝又有何用?

    其餘的太醫頓時議論紛紛,討論著京中誰家還有名貴補品,忽地一人道:「啊,我想起來了,四王爺府裡收了一條千年人參……」

    另一人忙道:「對對,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條人參還是四王爺強……」說到此處,登時住口,不敢再說。

    太醫們心下卻都知道,除了皇宮中的那條人參,就只有四王府那條了,那條人參,原本是余府的……

    黃公公道:「我去找攝政王。」說著咬牙忍下心中恐懼,轉身進了寢殿道,小心道:「攝政王。」

    令狐薄正在為何清君輸真氣護住心脈,聽到黃公公進來,也不轉頭,冷著臉道:「說。」

    黃公公小聲道:「李太醫說,要為王妃吊命還需一條千年人參。」

    「那就去用。」

    黃公公道:「御藥房只收了一條,已經給王妃用上……據說四王府還有一條,老奴覺得還是攝政王親自跑一趟……」

    令狐薄轉頭,一臉的憔悴,滿眼的傷心和擔擾,「宣吳義弘過來。」

    「是。」

    令狐薄又輸了一會兒真氣,放下她的手,手指緩緩撫著她蒼白的臉龐,喃喃道:「清君,不管是生是死,本王會一直陪著你。」

    咬牙果斷起身,招來仍在京中的五名暗衛,命他們護在她床前,輪流用真氣護住她的心脈,若有人敢進來打擾,不論是誰,格殺勿論。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