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霍地起身,咬牙道:「我爹娶我娘時,曾山盟海誓,恨不能摘星捧月給我娘。」
令狐薄微愕,兩潭清泉凝視她。
「成親三年後,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一直到六夫人,相繼進門,爹爹背叛盟誓,我娘對我爹早已愛中夾恨,偏偏諸位姨娘爭風吃醋,戰火不停燒向我娘,我娘那種老實人豈能鬥過眾位姨娘?屢屢吃虧,已經快把她逼瘋……」
說著她淡淡地看一眼令狐薄,繼續道:「終於有一天,姨娘們買通長工,誣陷我娘與那長工私通,我爹怒火之下,不明是非,不但打了我娘,還丟了一紙休書給她。我娘雖然老實善良,但三年相親相愛,五年忍辱求全,只換得這私通惡名和一紙休書,百口莫辯,一口惡氣未嚥下,便趁夜深人靜時,縱火燒府,一把火與何家上下二十餘口同歸於盡……」
令狐薄驚得說不出話來,那雙漆黑眸子裡閃著複雜難懂的情緒緊緊盯著她,薄唇微張,復又合上,雙手握起再鬆開,何家下場竟如此慘烈,怪不得她抗拒提起關於何家的一切。
何清君淡漠地回憶著往事,「那一年,我八歲,母親縱火時,我正從父親書房偷拿了一本寶貝秘書,從狗洞鑽到牆外看書……師父正巧路過,看見站在廢墟外大哭的我。」
「十七歲,我救了白逸揚,難敵他的情意,以為他是不同的……誰知……既然他選擇了背叛,那麼我只好選擇離開。我,何清君,可以孤身到老,絕不與人共侍一夫,就算這一夫是天神也不行。」
令狐薄恍然,怪不得她頂著全天下人的白眼也要跟白家和離,竟是因此……
何清君回頭看他,堅定地道:「有我娘的前車之鑒,有我的親身經歷,若我還對男人存有希望,我便是傻子!所以,攝政王千歲大老爺,不管你是逗著我玩還是出於其他什麼目的,請到此為止,不要再說娶我之類的話,我不信亦不稀罕。」
令狐薄愕然睨她,這個平時總是嘴角含笑,天塌下來不煩惱的女子竟有著這等身世,竟有如此固執且有狠絕的一面。
只是感情這東西,既然發芽成長了,豈能未結果就割掉?若是能割掉,就不會留她在身邊當侍衛,不會貪戀她笛聲中的片刻安逸,更不會沉溺她天塌下來不知煩心的笑容裡和她清亮眸子裡的熱切,更更不會覺得她的善良可欺也是如此可愛……
令狐薄扯一下嘴唇,淡淡地道:「你稀不稀罕是你的事,本王想做什麼是本王的事,本王可以在皇家這種地方,年至二十六獨身一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最能忍受的就是曲高和寡的寂寞。」
何清君無語呆住,她難得敢大膽頂撞一次,甚至自抖痛苦家醜,就是這種結果?這是什麼結果?其實她很想破口大罵:「去你的狗屁攝政王,不就是為了吳山那個銀礦嗎?去你的銀礦!」
以上純屬意淫,借她十個膽,她也不敢說出來,她的勇氣已在抖露家醜之時用完。
不過,想到他二十六不沾女子,她頓時來了興趣,想問卻不敢問。
令狐薄斯條慢理地為她斟了一杯酒,睨她一眼,道:「極想知道本王為何年至二十六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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