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恭敬拜送太后回宮。待太后身影出了院子,才似笑非笑的轉頭道:「攝政王千歲大老爺日理萬機,竟也有這等閒心看熱鬧,倒是屬下的榮幸啊。」
令狐薄那雙黑如點漆的眸子緊緊盯著她,注視半晌,嗤笑:「何清君,你真的不在意她們屢屢提起你下堂的身份?」
何清君捏著玉笛的手指微微泛青,不在意?就算她臉皮再厚,心胸再豁達,這樣被人當面操刀硬生生將舊傷割開,豈會不痛?只是從她決定進京就料想到了的,所以早有心裡準備而已。她笑顏如往時,只是眼底多了幾分痛楚,「痛到麻木,便忘了痛。」
令狐薄銳利的目光看進她清亮如水的眸子,「好一個痛到麻木,便忘了痛!你可知道,因為你是我的近身護衛,那夜又大敗試探的高手,注定你在宮裡的日子不會太好過,這傷疤會被不斷被人揭開。」
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她的表情,果見她秀眉蹙起,於是聲音冷凝道:「若是承受不了,現在後悔本王還可放你走,過了今日,除非事情徹底解決,宮中隱秘不再是隱秘之時,否則,你只能留在本王身邊效命。」
何清君暗驚,看來似乎是她把問題想得簡單了,不錯,既然當了攝政王的近身護衛,自然會慢慢知道他和宮中的一些隱秘,那時就算她想抽身也不太容易了。
看出她的猶豫,令狐薄鳳目微微閃過一絲失望,「本王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清楚,明日早朝後給本王一個答覆。」
他剛抬腳踏進御書房門檻,就聽何清君輕呼:「王爺!」
他緩緩轉頭,臉上表情有些凝重,目光便如初見之時那般凌厲,微一沉吟,釋然,朝中爭鬥本就不應將女子捲入,他不該奢望她的與眾不同,以為會有一女子陪伴身邊,為他解悶分憂。
只是,連考慮一下都不願意嗎?
何清君快走幾步,追到門外,露出她招牌式的笑容,說出一句令他崩潰的話:「攝政王千歲大老爺,可以加錢嗎?」
令狐薄腳下一虛,扶門站住:「……」
何清君以為他沒聽清楚,追問:「留下來,可以加薪餉嗎?」清亮的大眼睛很有誠意的眨著。
令狐薄嘴角抽了下,暗歎,自這女人進宮十來天,他眼角嘴角都快抽搐得變形了,再這般下去,總有一日他會當選為京中最醜王孫。
「看本王心情好壞。」
看見何清君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不由得唇角揚起,輕快地邁著方步進了御書房。
何清君朝著他的背影扮個鬼臉,低聲啐道:「鐵公雞!」
令狐薄霍然回身,瞪她:「你罵本王什麼?!」
何清君的臉堪稱川地變臉,沒有緩衝地直接從鬼臉變到笑臉,「沒有!屬下哪兒敢啊,屬下對攝政王的敬仰一直如滔滔瀏河水……」
令狐薄聽到「瀏河水」三字,頭立時大了,揮揮手,「算了算了,站你的崗去。」睨一眼她的臉,極想問她,臉變得這般迅速,沒抽筋嗎?
何清君訕笑著回到自己的位置,早知不加薪餉,就不留下了。
算了,一萬五千兩也夠樂山一年的花銷了,她嫁過人下過堂,不跟一個不知是有隱疾還是斷袖的毛頭小子計較!雖然這個毛頭小子比她大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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