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突然朝著擂台下方飛來的鞭子,眾人都震驚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不自覺地往後退去,生怕那鞭子會打中自己。
然而仔細一看才發現,那鞭子不偏不倚,卻是正好朝著蘇妙水的面龐襲去。
冷眼看著那一條朝著自己襲來的鞭子,蘇妙水的臉色頓時變得冷冽肅殺起來,一雙清澈的眼眸中,也閃動著危險的神情。
她正好火氣大得沒處發洩呢。
都拜那卑鄙無恥的七王爺所賜,懸賞金突然漲到十萬兩,她已經夠震驚夠心煩了,剛才還被他的無下限的無恥給氣得差點吐血。
本就有著一肚子的火氣,現在又飛來橫禍,看個熱鬧都能被誤傷。
她今天是出門忘看黃歷了麼?
「阿水!」明月也驚住了,緊張地看著她,急忙抓住了她的胳膊,下意識地將她往自己的身邊拽。
然而,蘇妙水卻依舊穩如泰山一般地站在原地,沒有半分動彈,也沒去理會明月。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帶著犀利的神情,冷冽地望著擂台上的二人。
擂台上,鞭子被打偏了,蘇善元頓時一陣氣惱,一張臉漲得通紅,滿是凶狠的神情。
若是在眾人面前輸了這一場比試,以後還叫他怎麼做人?他的顏面何存?
急忙扭頭朝著自己的鞭子飛去的方向望去,卻見自己的鞭子,竟好巧不巧地朝著蘇妙水襲去。
本想及時收回自己的鞭子,可此時,他卻猶豫起來,任由鞭子飛出去,他就當做沒看見一般,急忙收回視線瞪著對面的沈越。
在鞭子即將靠近蘇妙水的臉龐時,包括三位院長在內,卻除開擂台上的蘇善元及沈越之外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緊張地看著蘇妙水。
只見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隻纖纖素手突然抬起,精準無誤地一把抓住了長鞭。長鞭瞬時間繃得直直的,幾乎能承受一人從上面走過。
本就緊張的眾人,在看見這一幕時,更是驚訝得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向蘇妙水。擂台上的蘇善元和沈越,更是震驚得不知該作何表情。
蘇善元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被沈越打敗,他已經夠丟臉了,如今連這個沒用的廢物,也敢和他作對!
使勁兒地拽著鞭子,他想要將鞭子收回來。可當他用力拽了兩下後才發現,對方的力氣實在太過強大,無論他怎麼使勁兒,卻依舊不能將鞭子給拽回來。17245416
冷眼看向蘇妙水,他用眼神警告她放手,不然,等回去將軍府後,定會讓她好看。
原本以為,她肯定會被自己給嚇唬住。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蘇妙水根本沒理會他那威脅的目光,反而眼神冰冷駭人地盯著他,讓他頓時感覺到一陣冰冷的寒意,爬上了脊背,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抓著鞭子的手,沒有半點動靜,蘇妙水就這麼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地看著擂台上的蘇善元。那白希俏麗的臉蛋上,是一抹陰冷駭人的神情,而一雙清澈的眼眸中,則泛著危險的光芒。
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卻給人一種避而遠之的畏懼。
「阿水。」明月也是詫異地看著她,眼中帶著難以置信,輕聲說道,「你……沒事吧?」
沒有看向明月,蘇妙水只是輕聲回答道:「我沒事,公主不用擔心。」視線則一直停留在擂台上。
「蘇妙水,你還不放手!」僵持了稍許,蘇善元只覺得自己的面子越來越掛不住了,便急忙出聲呵斥道,「你這是在干擾比試,應該接受懲罰!」
懲罰麼?蘇妙水清冷一笑,他還是顧好他自己吧。
紅潤的唇角微微向上揚起,漾開一抹璀璨明媚,卻不帶半點感情的淺笑,她挑眉,語氣平靜卻又帶著幾分不屑地說道:「連自己的武器都拿不穩,還談何比試?還給你,可要拿穩了!」
話音剛一落,她便鬆開了緊拉著的鞭子。
鞭子突然失去了牽制力,便嗖的一下彈了回去,卻是在中途彎曲了一下,調轉了一個方向。
一個猝不及防,蘇善元愣了一下,剛想收回自己的鞭子,卻只感覺到虎口一麻,手上頓時失去了知覺,手中的鞭子也快要掉下去了。
而鞭子的另一頭,卻是精準無比地朝著從未出聲的沈越襲去。
沈越一直冷眼看著這兄妹二人,心中正得意著,他這不經意的一招,居然能讓這兄妹二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吵起來。這就是他給他們蘇家的一點小小教訓。
只可惜,他還沒得意完呢,就只感覺到一道強勁的力道,向著自己襲來,他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長槍去阻擋。
然而,他的長槍剛觸碰到長鞭,就被那強勁的力道,給震得從手中滑落而出。沒了長槍,沈越正驚訝著,卻突然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就好像皮膚被撕裂了一般。
該死的。他只顧著掉落的長槍,卻忘記了還有鞭子的威脅。
急忙伸手摀住被打中的臉頰,沈越扭頭,惡狠狠地瞪著擂台下的蘇妙水,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做什麼?」
抬眼,懶懶地看了他一眼,蘇妙水撇嘴,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只不過是把鞭子還給他而已。」
「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一手指向蘇妙水,沈越憤憤不平地罵道,「你這女人真是太陰毒了!」
「沈越,你住嘴!」不等蘇妙水出聲,明月已經搶先一步,對著沈越罵道,「你們自己比試不合格,差點傷了旁人,還在這裡指責別人!真是枉費了清水院長的教導!」
被明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罵自己,沈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中也十分的氣不過,但礙於對方是公主,他即使再心有不悅,也不敢對其不敬。
「公主可看清楚了,這可不是我的武器。」指了指地面上的長鞭,沈越強忍住心中的怒氣,冷聲說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分明就是在說,比試不合格,險些誤傷他人的人,並非是他,而是蘇善元,就算要挨打,那也該是蘇善元挨這一鞭子,憑什麼要他挨鞭子?
雖說蘇善元沒有被鞭子正面擊中,但比起沈越臉上挨了一鞭子,他也好不了多少。他的右手,一直處於麻痺狀態,整隻手沒有半點知覺,就好像那並不是自己的手一般。
他現在連拿鞭子的力氣都沒有,更別提和沈越繼續比試了。
比起沈越,他才更慘呢。
而剛才的那一幕,雖說看上去,好像是蘇妙水將鞭子還給蘇善元。而鞭子也只不過是在慣性的作用下,才飛向了沈越。
但明眼人卻看得很清楚,這一鞭子,可是這一個被大家稱之為廢物的女子,使用了巧勁兒,才給了擂台上的二人,一個教訓。
對面武學院的學生們,都紛紛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蘇妙水,帶著打量的目光,仔細地看著這個被大家公認的廢物三小姐。
面對沈越的不滿,明月只是冷哼了一聲,斜睨了他一眼說道:「誰叫你自己站在那裡的?你不知道站得遠一點麼?」
一句話,把沈越給堵得說不出話來,只得將怨氣壓制在心中,而陰狠不悅的視線,卻投向了蘇妙水。那眼神,就好像恨不得將她給碎屍萬段一般。
面對眾人投來的,或驚訝或懷疑,亦或者是帶著憤怒的目光,蘇妙水全然不在意,就好像這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一般。一張白希俏麗的臉龐上,始終掛著平靜的神情,清澈的眼眸中平靜無波。
她若是不出手,可就被那鞭子給硬生生地打中了臉龐,她才不會吃這樣的悶虧呢。
待到眾人議論了一番後,她才抬眼看向上首的清河院長,朝著他拱了拱手說道:「院長,比試還要繼續麼?」
因為這一突然的狀況,比試早就中止了。又因為她的出手,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從比試,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幾乎忘記了,擂台上的二人,還在進行著比試呢。
清河院長捋了捋自己的花白鬍鬚,表情嚴肅凝重,看了一眼擂台上的二人,卻是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如今的狀況,還怎麼進行比試?蘇善元的右手已經沒了握鞭子的力氣,連武器都拿不穩,還如何比試?沈越也是掛了彩,一付怒氣沖沖的樣子,兩人根本沒有半點心思,放在了比試上。
可若是不比試,那清輝學院的規矩,不就因此給破壞了麼?而且,這一狀況,本身就是這二人的錯。
要不是蘇善元的鞭子沒有飛向人群,自然也就不會有這接下來的一系列事情。
在猶豫了稍許後,清河院長這才清了清嗓子,語氣嚴肅低沉地說道:「比試到此為止,結果已經知曉了。」
擂台上,蘇善元和沈越都愣了愣,詫異地扭頭看向清河院長,顯然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請問院長,這一場比試,誰輸誰贏呢?」沈越率先出聲詢問道,話語中帶著幾分的急切和緊張。
肯定是他贏了才對,從始至終,蘇善元都一直處於防守狀態,而他則將蘇善元逼得步步後退,他一直處於上風。
「你們都沒有贏,贏得人是她。」清河院長說著,伸手指向了站在人群最前方,表情平靜淡然的蘇妙水。
他這一句話,不僅讓大家愣住了,就連蘇妙水也感到有些詫異。
她也沒想到,清河院長居然會說是她贏了。
明明擂台上比試的人,是蘇善元和沈越呀,她只不過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面對眾人的議論紛紛和質疑,清河院長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淡淡地出聲說道:「剛才的一切,想必大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對於我的這一決定,應該不用質疑了吧?」
的確,剛才的那一幕,眾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鞭子就這麼輕巧地打掉了沈越的長槍,還擊中了他的臉。而蘇善元則是沒有拿穩自己的武器,右手也失去了知覺。
僅僅只是簡單的一招,就讓二人沒了招架之力。
原本還在議論,並帶有懷疑的眾人,也漸漸平息了下來,沒再說話。對於清河院長的這一決定,也不再有所質疑。
然而,擂台上的兩人,均是一付不甘心的樣子,凶神惡煞地瞪著蘇妙水,難得的沒有相互對峙,反而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院長,這分明就是我與他的比試,怎能判定會第三人贏呢?」沈越再次出聲反駁道,語氣中帶著濃烈的不滿和質問。著飛不驚正。
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擂台上比試的二人均是輸家,一個在場外圍觀的人,反而成了贏家。
「這雖說是你們的比試,但比試場上也猶如戰場一般,什麼狀況都有可能發生。你們沒有應對好突發狀況,這便是你們不合格的地方!」清河院長的語氣愈發嚴肅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冷了幾分,顯得有些不悅。
這二人,還不清楚此刻的狀況麼?還在爭論個什麼勁兒呢?
不等二人開口,清河院長已經將視線移向了蘇妙水,表情不再是剛才的那般嚴肅,就連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蘇小姐僅憑一招便贏了這二人,可見實力不凡。如今蘇小姐在太學院,也太委屈了蘇小姐,不如,從明日起,蘇小姐就到武學院學習吧。」
一番話,引得圍觀的眾人一片嘩然。
若說剛才清河院長宣佈的比試結果,已經讓大家感到震驚了,那麼,此刻他的這一決定,才更是讓眾人難以置信,均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學生,在進入學院的第二天,就受到清河院長的親自邀請,邀請進入武學院學習。
就連身在武學院的十王爺和十二王爺,也是按照學院的規矩,在太學院學習了兩個月後,經過考核,才進入武學院學習的。
可偏偏,是這樣一個被大家認為是沒用的廢物的女子,卻受到了這樣的待遇。
怎能不叫人震驚?
「阿水,你聽見了麼?清河院長讓你去武學院學習呢!」明月一把抓住了蘇妙水的胳膊,語氣激動地說道,那喜悅欣喜的情緒溢於言表,沒有半點的虛假。()
扭頭看向身邊有著燦爛笑容的明月,蘇妙水只是微微揚了揚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淺笑,卻並未出聲說話。
在得知清輝學院有太學院和武學院之分後,她便一心想著要進入武學院學習,如今受到清河院長的親自邀請,她也的確很是受寵若驚。
她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出自私心,想要教訓一下擂台上的二人,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蘇小姐意下如何呢?」見她一直沒說話,清河院長再次出聲問道,話語中帶著些許徵詢的意思,顯得很是客氣。
面對如此客氣的清河院長,蘇妙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管怎麼說,清河院長可是一院之長,是長輩。她一個晚輩,怎好意思受如此禮遇呢?
視線淡淡地掃視了一眼對面的武學院的學生,大多都是一付震驚的神情,一臉詫異地看著她。而蘇妙柔和蘇妙蓮,則是用一種充滿怨恨的目光看著她,甚至還帶著威脅和警告的意味,似是不想讓她進入武學院。
只是微微勾了勾紅潤的唇角,她並未在意,便漫不經心地將視線移開了,卻是不經意地瞄見了站在一起的十王爺段奕榮和十二王爺段奕祥。
二人的臉上,也帶著驚訝的神情,但看向她的目光,卻有著些許的欣賞和讚許,反倒讓她微微怔愣了一下。
「阿水。」就在她暗自愣神時,明月突然出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在想什麼呢?清河院長還在等你回話呢。這麼好的機會,你可別錯過了。」
這的確是一個相當好的機會呢,這樣的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會出現的。
換做任何一個想要進入武學院的學生,只怕會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吧。
只是……
抬頭望向上首的清河院長,蘇妙水輕揚起紅潤的唇角,唇邊漾開一抹優美動人的淺笑,笑容明媚璀璨。
朝著清河院長拱了拱手,她語氣平靜地說道:「多謝清河院長垂愛。不過規矩便是規矩,豈能因為我一個人,而破壞了清輝學院長久以來的規矩呢?我想,還是等兩個月後,我再來武學院學習吧。到時候,還要多仰仗清水院長呢。」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聽見。
這……這是拒絕了清河院長的邀請麼?
眾人再次愣住了,在短短的時間裡,接受了幾次三番的驚嚇,大家的神經,都高度緊繃著,生怕接下來,還會聽見什麼讓人驚訝的話語。
而這一次,就連三位院長,也感到了些許的詫異,紛紛看向那一個眉目明媚,表情平靜,宛如清水碧蓮一般的女子。
「你當真這麼決定?」清河院長有些懷疑,再次出聲,探詢地問道。
挺直脊背,蘇妙水抬頭看向清河院長,拔高了嗓音,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已經決定了。」
雖說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但她可不想被人詬病,說自己是依靠僥倖,才能進入武學院。
就算要進入武學院,她也要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進去。
*
蘇善元和沈越的這一場比試,並沒有影響到考核的正常進行,剩下的武學院的學生們,全都依次有序的進行著比試。
在看了兩三場比試之後,蘇妙水便有些興趣索然,想回去太學院,但又見明月一直是一付興致盎然的樣子,一點也不想離開,她也只好耐著性子,陪著明月繼續觀看。
蘇家除了蘇善元輸了,蘇妙柔和蘇妙蓮都在比試中勝出,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為此,蘇妙水一陣失望。
她還以為,能看見他們三人都接受懲罰呢。
正如明月所言,儘管不是什麼特別嚴厲的懲罰,都只是一些司空見慣的懲罰而已。但能看見武學院的這些學生受到懲罰,身為太學院的學生,自然是格外高興的。
其他人是否接受懲罰,她一點也不感興趣,她只關心她所謂的兄長姐姐們,會不會受到懲罰。
但結果卻讓她很是失望。
一直到比試全部結束,明月才肯離開,蘇妙水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
比試結束,太學院的學生們,也是三三兩兩地回去了太學院。蘇妙水也隨著明月一起離開。
卻是在走出去沒幾步,就迎面見到了二人。看上去倒是有些眼熟。
「十哥,十二哥。」明月急忙出聲喊道,並朝著二人揮了揮手。
兩條修長的身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蘇妙水抬頭打量了二人一眼。她並非第一次見到段奕祥,為此,倒也沒有多加打量他。
而對於十王爺段奕榮,她則是第一次見到。本是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子,卻總是擺著一副嚴肅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威嚴的長者一般。
「明月。」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段奕祥笑著對明月說道,「你又來看熱鬧了?你就看不厭麼?」
眨了眨靈動的眼眸,明月調皮一笑:「能看見那些眼高於頂的人受到懲罰,我怎麼會看厭呢?不過,沒看到十哥和十二哥受到懲罰,倒是有些美中不足呢。」
「你呀。」段奕祥無奈地搖了搖頭,「放眼整個武學院,有誰能贏咱們?不過,若是換做我和十哥比試,勝負也就說不准了。十哥,要不下一次,咱們和清水院長商量一下,讓他安排咱倆比試?」說著,他扭頭看向了旁邊的段奕榮。
段奕榮一直是一付表情嚴肅的樣子,聽了段奕祥的問話,他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反應,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口說道:「你看著辦吧。」
蘇妙水無語凝噎地扯了扯嘴角,心中忍不住腹誹,這個十王爺還真是冷淡呢,明明長著一張友好的臉,卻偏偏有這麼一副冷漠的性子。
他和十二王爺站在一起,還真是截然不同的兩人呀。十二王爺則是一個隨和親近的人。
對於段奕榮的冷淡,段奕祥似乎是早就習慣了,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尷尬,反而還特別有勁兒,自顧自地說道:「那就這麼決定了,我一會兒就去向清水院長提議。」
「十二哥,你就別去找清水院長了。」明月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不是為難清水院長麼?」說著,還不忘白了他一眼。
明月這話倒也不假,且不說二人的身手如何,只論兩人的身份,又有誰敢和他們真正較量呢?所以呀,每一次比試,他們總是贏家。而若是真把這兄弟二人安排在一起比試,不論誰輸誰贏,受懲罰的都是皇子呀!
聽了明月的話,段奕祥也是尷尬地撓了撓頭,訕笑著說道:「我這不是隨口說說麼?」視線突然掃到蘇妙水,他這才想起來旁邊還有一個人,便趕緊向她打招呼,「蘇小姐也在呀,真不好意思,只顧著和明月說話了。」
他的這般客氣,反倒讓蘇妙水覺得有些受寵若驚,便趕緊朝著他行了一禮,輕聲說道:「見過兩位王爺。十二王爺客氣了。」
「蘇小姐不必多禮。」微微擺了擺手,段奕祥由衷地說道,「剛才三小姐的那一招,真是漂亮,著實令本王佩服!」說著,他還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悶葫蘆段奕榮,「十哥,你說呢?是不是很漂亮?」
段奕榮這才看向蘇妙水,目光平靜地打量了她兩眼,繼而,很難得地露出了讚許的神情,點了點頭說道:「身手很不錯,來武學院綽綽有餘。」
對於二人的讚揚,竟然蘇妙水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微垂著頭輕聲說道:「兩位王爺過獎了,阿水並沒有兩位王爺說的這麼厲害。」
「怎麼會呢?」明月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道,「阿水厲害著呢,是那些人眼瞎了,才胡言亂語。阿水,你別理那些人!」
自然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明月所說的那些人,不過就是那些認為她是廢柴的人。這也難怪,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只怕真的是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廢物吧。
「多謝公主。」扭頭看向明月,蘇妙水微揚了揚唇角,由衷感謝道。
與明月的相識,以及如今的親密,都讓她覺得很不真實,明月這個朋友還真是憑空多出來的呀,兩人以前可是一點交集也沒有呢。
「你我之間不必客氣。」很是豪爽地擺了擺手,明月隨口說道,「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不必言謝。對吧,十二哥?」
見明月突然將話頭轉向了自己,段奕祥一時間竟有些沒能回過神來,便是一陣怔愣。在接觸到明月那帶著警告的目光後,他這才急忙回過神,點了點頭道:「是呀是呀。」
而心中卻忍不住腹誹,幹什麼突然問他?她們倆是朋友,和他有什麼關係?
「蘇妙水——」
就在明月準備再次出聲說話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充滿不悅的響亮嗓音,頓時間打斷了明月的話,使得明月不悅地蹙了蹙眉頭。
而在聽見這一道嗓音時,蘇妙水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或者是不悅,反而勾了勾紅潤的唇角,唇邊漾開一抹淺淡卻冷冽的淺笑,緩慢地轉回身去。
只見蘇善元領著蘇妙柔和蘇妙蓮,氣勢洶洶地朝著她走來,那架勢就好像恨不得將她給碎屍萬段一般。
果然沉不住氣呀,這才剛比試結束呢,就馬不停蹄地來找她興師問罪了。
待到走近之後,蘇善元三人總算是注意到了旁邊的明月等三人。蘇善元三人立馬收起了臉上的怒氣,換上了一付平靜,帶著些許恭敬的神情。
走上前來,三人同時行禮道:「見過兩位王爺、明月公主。」
「不必多禮。」擺了擺手,段奕祥隨口說道,但說話的語氣,比之剛才,也冷淡了幾分。
他們都是武學院的學生,平日裡見面的時候都不少,而平日裡大家的表現和為人,自然都是很清楚的。
再說了,剛才蘇善元那一聲充滿憤怒的喊聲,他們又不是沒聽見。就算如今表現得再友好,也是無濟於事。
「阿水。」蘇妙蓮走上前來,臉上掛著一抹硬擠出來的笑容,挽著蘇妙水的胳膊說道,「可以借一步說話麼?」
還真是難得聽見她這般客氣的和自己說話呢。蘇妙水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但面上卻是一付平靜無波的神情。
「當然可以,二姐姐想去哪裡呢?」她不疑有他地說道,視線還不經意地掃視了一眼旁邊的蘇善元和蘇妙柔。
似是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爽快的答應,蘇妙蓮反而怔愣了一下,稍許後才回過神來,繼續掛著虛假的笑:「我們去那邊吧。」說著,她指了指武學院外面的一處小樹林。
武學院的結構和太學院相差不大,離開武學院,走到正門口的院子裡,中間還隔著一段距離,在這中間這段距離中的空地上,栽種著各種各樣的樹木,道路也是彎曲蜿蜒。有的地方則是比較僻靜,嫌少有人經過。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蘇妙水再次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好啊。」
「阿水。」明月擔心地看著她,朝著她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去。
這三人的意圖,明眼人一眼就看穿。無非就是剛才蘇妙水讓蘇善元當著眾人丟了臉,他想要找她算賬罷了。
面對明月的擔心,蘇妙水心中一暖,但還是拒絕了她的好意,微笑著說道:「公主,請恕我不能陪你回太學院了。兩位王爺告辭。」說完,她朝著三人行了一禮後,便隨著蘇妙蓮等人一起離開了。
待到幾人離開後,明月還是一付不放心的樣子,一直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眉頭緊鎖,那焦急的模樣,看得段奕祥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你既然擔心她,怎麼不和她一起去呢?」
「阿水肯定不會讓我一起去的。」
「你就這麼瞭解她?你們以前就認識麼?」段奕祥很是疑惑不解。
搖了搖頭,明月依舊是焦急擔心的樣子:「我就覺得和阿水特有緣,和她在一起我也很開心。我是真的把她當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應該相互信任。」一直沒出聲的段奕榮,難得出聲說道,「她既然會答應隨他們一起去,肯定是有所打算的。」
「對呀明月,你也就別擔心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段奕祥也出聲安慰道,「還是回去太學院等她回來吧。」
收回了視線,明月長歎了一聲後,才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先回去太學院了。」說完,這才耷拉著腦袋離開。
看著鬱悶離開的明月,段奕祥忍不住搖頭歎息了一聲,卻是低聲說道:「明月能有個朋友,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明月也不是小孩子了,她有她自己的打算。」段奕榮背負著雙手,視線也停留在明月離開的方向,「想來,這個蘇家三小姐,也不會傷害明月吧。」
身為皇室貴胄,也有著許多的無奈和身不由己。想要有一個真心實意的朋友,都是那麼的難,還要提防著對方接近自己,是否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對自己有所企圖。
所以,見到明月對蘇妙水如此關心,找到了自己的朋友,段奕祥才會有這般的感慨。
「走吧,我們也回去吧。」收回視線,段奕榮轉身,率先離開。
段奕祥又是一聲長歎後,也轉身邁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而離開的蘇家四兄妹,一路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停下步子後,蘇善元三人立馬變了臉色,對著蘇妙水就是一番指責怒斥。
「蘇妙水,你剛才那麼做,是什麼意思?」上前一步怒斥著蘇妙水,蘇善元憤怒地罵道,「你居然害我當眾出醜,究竟有何居心?」
居心?她沒什麼居心。
白希俏麗的臉龐上,始終是一付平靜的神情,她勾了勾紅潤的唇角,揚起一抹清淺優雅的笑,漫不經心地說道:「大哥哥,自己學藝不精,又何必怨怪別人呢?」
「你——」
「蘇妙水!」蘇善元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蘇妙蓮給打斷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惡毒!前幾日將我打傷,害得我在床上躺了好幾日。今日,你又害得大哥哥當眾丟臉。接下來你是不是打算要對付大姐姐和四妹妹了?」
一聽蘇妙蓮這話,原本還在一旁看戲的蘇妙柔,也感到了一絲的危機感。
確實如蘇妙蓮所言,她和蘇善元都在蘇妙水的手上吃了虧。就算是排隊,那接下來也該輪到她了呀。
平日裡欺負蘇妙水,他們三人可誰也沒少過。
「二姐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輕蔑一笑,蘇妙水冷眼看著她,語氣冷冽地說道,「你們不都說我有瘋癲病麼?這瘋病發作,我又怎知自己做過什麼事呢?」
三人這才深刻的意識到,什麼叫自己挖坑自己跳。1amjs。
蘇妙水有瘋癲病的謠言,是他們親自散播出去的。如今連指責她,也被她用這一借口,堂而皇之地反駁回來了。
「你有無瘋癲病,別人不清楚,我們還能不清楚?」一直沒說話的蘇妙柔,走上前來,表情嚴肅地看著她,冷哼著說道,「你又何必在我們面前裝傻充愣?」
「那大姐姐你們惡意中傷我,這筆賬,又該如何算呢?」收起了嘴角邊的淺笑,蘇妙水也冷下臉來,眼神犀利地看著眼前這三人,「既然要算賬,那今日,咱們就算個清楚吧。」
突然冷下臉的蘇妙水,眼神犀利如鷹隼,白希的臉龐上,也是面無表情,不帶一絲的感情,整個人顯得如此的冷漠駭人,讓三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這樣的蘇妙水,還真是讓人感到畏懼呢。
蘇善元率先回過神來,眼神凶狠地瞪著她,罵罵咧咧道:「就算是我們散播謠言中傷你,那又如何?你本來就有瘋癲病,就是個瘋子!竟然敢讓我當眾出醜!」
歪曲事實還能這般有理?她蘇妙水算是開了眼界了。
「大哥哥都親口說了,我有瘋癲病,那麼二姐姐,你被打傷的事情,也就別再我面前提起了,不是你們說的麼?是我發病了,才把你打傷的。既然是發瘋之人的舉動,你就自認倒霉吧!」
「你——」被她的話給刺激得頓時就怒了,蘇妙蓮漲紅了一張臉,怒氣洶洶地瞪著她,並上前一步,作勢就要打她,「你少強詞奪理!我被打的事,你休想就此了結,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二姐姐想要怎麼解決呢?」輕佻秀眉,蘇妙水語氣平靜,但卻帶著卻強大的氣勢,「二姐姐,你很清楚自己是不是我的對手,你又何必再自討苦吃呢?」
「喲,受到了清河院長的親自邀請,就當真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一邊看戲的蘇妙柔,時不時地上前諷刺一句,「你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還當真以為自己是天才了不成?還敢不把你二姐姐放在眼裡!蘇妙水,你囂張過頭了!」
囂張麼?蘇妙水冷笑,她只不過是教訓一下惡人罷了,這也算是囂張麼?若她非得認為她囂張,那她也不介意更加囂張一些。
「大姐姐這是不相信麼?」唇角邊勾起一抹冷冽的淺笑,蘇妙水微瞇著一雙清澈的眼眸,泛著危險的光芒,冷眼看著蘇妙柔,「大姐姐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親自上前一試。」
一聽她這話,蘇妙柔瞬間就沒了氣勢,整個人也往後退去,半天也沒出聲說話。
她就是跟來看熱鬧的,又何必自找沒趣呢?被打的,當眾丟臉的,都不是她,她幹什麼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她的身手雖說比蘇妙蓮好一些,但卻不及蘇善元,連蘇善元都在蘇妙水的手中吃了虧,她還是不要做那些無謂的事情。
「大姐姐心軟,不想和你動手,那就由我來!」蘇妙蓮突然厲聲大喝,同時攥緊拳頭,兇猛地朝著蘇妙水襲來。
然而,就在她的拳頭,即將靠近蘇妙水的臉龐時,卻被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手,精準無比地握住了。那一隻大手的手背,幾乎快要貼在蘇妙水的鼻樑上了。
四人均是一驚,不約而同地扭頭望去,只看見一張俊美無鑄的絕色容顏,以及那線條優美的薄唇邊,噙著的那一抹冷冽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