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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少狼兄,三兩隻》優然前言 101◆ 我們回家 文 / 冷優然

    初生的旭陽掛在東側的群山之上,它的光芒並不特別刺眼,伴隨著秋日微涼的清風,給人以閒適閒暇的感覺,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停下腳步,隨處坐一坐。

    一個穿著白衣的男人坐在露天咖啡廳下,他有一張妖孽非常的俊臉,拿著今晨的早報隨意地翻閱著,手邊還放著一杯沒有動過一口的咖啡。

    這是一個可以魅惑世間生靈的男人。

    坐在路邊鐵質的長椅上的女孩,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如此想道。

    離開學校以後,容華就橫穿了校門前的柏油路,穿越了青蔥中夾雜著些許枯黃的大片草地,沿著不知名的小路一直走。當她走到這一處安靜的街道時,不禁坐了下來,開始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洛錦庭當然發現有人在看他,而當他抬起眼皮望過去的時候,那先前看著自己的女孩已經轉過了頭,欣賞起別的事物了。

    女孩有一頭柔順的長髮,烏黑亮麗,同樣黑色迷人的,還有她的那一雙眼眸,時而幽深,時而清澈。她的鼻子很小巧,好像自己的一根食指就能完全遮住。她的小嘴有著火紅薔薇的顏色,嬌艷得彷彿正邀人採擷。她穿著單薄的襯衫和白色的棉褲,手裡緊緊抓著一個手機,赤著雙腳,白嫩的腳掌似乎已經被地面的灰塵和泥土給弄髒。

    這是一個輕輕一笑就能顛倒眾生的女人。

    當洛錦庭看著女孩左右望了望,然後吐吐小舌頭,抿著小嘴兒將雙腳給抱了起來放在長椅上時,他想到了這樣一句話。

    是的,顛倒眾生,怎麼不是呢?就連自己,也為了她的容顏而失神許久。

    這是昨天在拳擊場看見過的那個女拳擊手,他記得當時她得到了第二名的成績。不過可惜的是,他那時候沒有問一問好友,這小美人的名字。

    或許昨天他還對這個女孩沒有興趣,覺得不過是花瓶一隻而已,但今天,他的心臟因為她的這一個勾唇而顫了顫。這種感覺很奇妙,帶著一點失控的危險,卻也透著罌粟的誘惑,讓他忍不住去觸碰,去深深地感受。

    他就像是著了魔似的站起了身,報紙落在地上發出了輕響後,他才回過神來。

    洛錦庭皺緊眉頭,看著那個讓自己心神不定的女人,心頭不悅。他不允許一個女人對他產生這樣大的影響,這是不理智,並且在他看來很可笑的行為。

    那一邊,容華也發現了洛錦庭的注視,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小屁屁,摸了摸冰涼的腳背,最終還是將雙腳給放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的腳底已經變得髒兮兮的了,所以踩在長椅上,是種不好的行為,可是她忍不住,因為實在太冷太酸麻了。這樣想著,她就覺得有些委屈。自己到底是幹什麼要這樣光腳走這麼長的一段路?可是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就已經走了很久了。

    洛錦庭正要離開,卻見容華那雙水眸直直地看了自己一眼,眼底的委屈和堅強瞬間射入了他的心裡,他的胸腔一震,呼吸都停滯了幾秒。

    他不知道容華為什麼會委屈,難道只是自己看了她一會兒?

    突然覺得需要發揮一下紳士風度的男人揚了揚眉,叫來了服務生點了一杯牛奶。等服務生將牛奶送來後,他才將那溫熱的牛奶端在手裡,慢慢朝著已經低下頭的容華走去。

    容華心裡懨懨的,已經不想再走了,想著就留在這裡吧,等著二哥來找自己,可轉念又想,連她都不知道這是哪裡,二哥真的能找到她嗎?這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握著一杯牛奶遞到了自己面前。

    女孩抬起頭,用一雙迷茫的眼睛看著洛錦庭,她眨了眨雙眼,然後微微張開了小口,一臉「原來是他」的表情。

    這種恍然大悟的神情讓洛錦庭很想抽一抽,全天下會對他有這種表情的女人,恐怕也就她一個了!到底是腦子蠢所以記性不好,還是因為他魅力不夠所以完全無視了他?洛錦庭堅決認為是前者。

    「喝吧,你看起來像一隻迷途的小貓,這一路一定受了寒。」洛錦庭並不愛笑,多數時候是冷笑或嘲笑,他一貫的態度也不算謙和,在對待同僚的態度上,比袁紹還要冷淡上幾分。不過對著容華,他給予的溫和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謝謝。」容華將牛奶接了過來,她的確需要這杯牛奶,一大早她只喝過一杯溫水,現在已經有點餓了。牛奶不會有問題,因為她和這個男人的相遇是偶然,而他也是剛剛才讓人端了牛奶出來。

    她慢慢喝完了一整杯牛奶後,滿足地歎了口氣,抬起頭說道:「不過我認為,迷途的羔羊,會是比較『官方』的形容。」

    「可美麗的小姐,你看起來的確像一隻小貓。」洛錦庭微微揚起右邊的唇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表情有那麼一點傲慢。

    如果是別人,恐怕會覺得洛錦庭的神情不討喜,甚至會讓人產生疏離或者敬畏的感覺。可容華看了,卻覺得挺可愛的,和她家裡的三隻兄弟很像。

    洛錦庭在容華身邊坐了下來,優雅自然,彷彿這不是路邊的長椅,而是舒適的真皮沙發。

    「那麼,我是否有幸聽一聽美麗的小姐今早遇到了什麼事情,以至於讓你在如此清冷的早晨,光著雙腳出來散步?」洛錦庭頓了頓,加了一句,「看在一杯牛奶的份上。」

    這個男人問話很有技巧,即便是容華,也沒能生一點氣,或產生絲毫不悅。她甚至低聲笑了笑,一早上因為感情的事情而難受煎熬的心也舒服了一些。

    她扭頭看了洛錦庭一眼,發現他也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不禁想道,果然是個妖孽男,很有迷惑人的能力呢。

    「因為……」容華咬了咬下唇,似乎是在組織措辭,她看著前方咖啡廳的招牌,聲音有些飄忽:「如果有兩樣東西,他們對你都很重要,重要到已經無法失去,而你卻只能從中選一樣,你會怎麼辦?」

    洛錦庭想了想,還是反問道:「這很難抉擇,你覺得呢?」

    「是的,很難。」容華點點頭,苦笑道:「我很貪心,所以想將它們都抓在手裡。可我害怕,我是否可以真的都抓住。我更害怕,我可不可以照顧好它們。我甚至懷疑,如果我兩者都放棄,才是最好的結果。」

    「可你不是說,它們對你已經重要到無法失去了?如果都放棄,你會怎麼樣?」洛錦庭好奇,沒辦法想像出容華說的到底是哪兩樣東西。

    「反正不會死。」容華沉默了很久,才說出了這樣五個字。她說了這句話後,就閉上了嘴。她突然發現,人總是更願意,並更輕易地和一個陌生人吐露心聲。

    她想,大概是因為人們都太在乎熟悉的人的感覺和對自己的看法,所以說話都有所顧忌,而面對陌生人的時候,他們就更容易放下顧慮,更加隨意,因為人們不會在乎一個陌生人對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洛錦庭仔細想了一下,說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如果硬要全都拿在手裡,你就必須花費很多的心思和力氣去守住。這是得到與付出的恆等式,你得為自己的收穫付出相應的代價。而且,既然已經得到了,那為什麼要放棄呢?你要做的是努力經營,哪怕費盡心思,也要抓住它們並且照顧好它們。」

    「是這樣嗎?」容華覺得被洛錦庭一說,心裡就升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就好像……醍醐灌頂,瞬間理清了思路,平和了心情。

    「是這樣。」洛錦庭肯定地說:「放棄是懦夫的行為。只有拚命去得到並保有,才是你的勇氣。」

    容華好像就這樣被點醒了似的,她怔了一會兒,慢慢閉上了微張的小嘴,拉開唇角,燦爛地笑了起來。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開心地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你。」

    「如果有幫上你,那麼我接受道謝。」洛錦庭微愣了一下,他發現,原來這才是真正開心時的她,那樣甜美的笑容,嬌俏的表情,醉得人只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他回過神,淡笑著如此回了一句。

    「當然有!」容華笑著搖了搖已經空蕩蕩的牛奶杯,她調皮地眨了眨雙眼,「至少它安慰了我飢腸轆轆的肚子。我該走了,拜拜。」說完,她將牛奶杯塞進了男人的懷裡。

    「等等!可以給我你的電話嗎?」洛錦庭見容華要離開,一著急竟然直接問了聯繫方式。這不是他一貫的做事風格,如果是平常的洛少,他一定只會問一個名字,然後回去慢慢將這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個遍。

    容華的心思已經飛到了那兩個男人身上,所以也沒多想什麼,在洛錦庭身上找了一圈,從他胸口的袋子裡拿出了銀色的鋼筆,拉過他的大手,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然後揮揮手轉身離開。

    直到容華慢慢跑遠,洛錦庭才恍然發現,他看著那個女孩的背影已經太久了。而自己竟然沒有問一問她的名字,他慣常的行為被他方纔的焦急給打破了,只是這會兒想起來,他也沒有想要去徹查容華的身份。

    這種感覺很特別,他想把容華當做特殊的存在,希望親自將裹在她身上的面紗一層一層扯去,而不是借助他的手下。

    容華沿著來時的路走著,雙腳已經酸痛得不行,特別是一路上那些細小的石子,刺得她腳底生疼,可是避開了這顆石子,還有下一顆等著自己,如此一來,她乾脆自暴自棄全部踩上去了。

    「楚楚!」袁毅聽袁林說容華沒有穿鞋子,就知道她一定走不遠,所以立馬就去了學校,問了門口的警衛她離開的方向後,一路找來。

    容華正煩惱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給袁紹讓他來接自己的時候,就聽到了袁毅的聲音。她抬頭看去,那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正站在草地上,溫柔地看著自己。

    對,就是這種溫柔。明明不是一個柔情似水的男人,明明性格陰沉,為人冷酷,卻偏生要對她這般出奇的好。就是這種令人難以抗拒的溫柔和安全感將自己拉入了他編織的情網當中,再也無處逃生!

    當袁毅靠近自己的時候,容華嗅了嗅,又皺了皺鼻子,嫌棄道:「你怎麼滿身酒味兒?」她說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袁毅穿的,還是昨晚那件衣服,看起來潮潮的,就好像在告訴自己,這個該死的,令人心疼的男人淋了一夜的雨。

    袁毅看容華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猜到了一些事實,所以這時候再說謊也是沒用的。他昨天開著車回了家,拿了一箱子的烈酒去了天台,淋了一夜的雨,喝了一夜的酒。直到今天早上才昏昏沉沉地睡著。

    隨即,他就被袁紹的電話吵醒,被告知了楚楚願意和他們兩人在一起這樣天大的喜訊。

    而他來不及高興哪怕一秒鐘!袁紹就告訴他,如果自己在今天之內找不到容華,容華就再也不會理他!他當時就嚇得立馬跳了起來,衣服也不換,拿上車鑰匙就出了門。

    容華仰著頭,看著這個一臉平靜的男人,不爭氣地酸了眼眶,落了淚。她看著他因為自己的哭泣而打破了平靜開始慌亂無措,終於忍不住撲進了這個滿身酒味的胸膛。

    她重重地舉起拳頭,又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罵道:「你以為你這樣折磨自己,我就會心疼了嗎?我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心疼,一點也不!」

    袁毅聽了女孩的話,只是慢慢將雙手收緊,好像要把她的身體都嵌入自己的胸懷中,骨血裡。他將嘴貼在女孩的耳邊,輕輕地,認真地說道:「楚容華,袁毅很愛很愛你。」

    容華不敢張口說一個字,她怕自己一出聲就會哭出來。好一會兒,她也只有力氣點點頭,「嗯」了一聲。

    袁紹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兩個相擁的人的身後,面色陰沉地看著抱在一起的他們。果然,自己還是很難忍受這種事情,可憑良心說,哪一個人會願意和別人分享愛人呢?若不是太愛她,天之驕子的自己,如何會做這種事情?

    「楚楚。」袁紹終於還是忍不住,喊了心愛的人的名字。

    袁紹只是一出聲,容華便離開了袁毅的懷抱,她看著站在另一邊的自己的愛人,不禁通紅了臉頰,一會兒又成了慘白。她這樣紅白交錯的小臉,看得袁紹心裡一揪,頓時沒能捨得。

    他歎了口氣,揚起了笑臉,伸出手說道:「還不過來,我們回家。」

    容華愣了愣,然後看看袁毅,又看看袁紹,慢慢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小跑著伸出手抓住了袁紹寬大的手掌,粗糙但溫暖的手掌。

    她跟著袁紹走了幾步,然後回過頭,看著袁毅也伸出了手,說道:「我們回家。」

    袁毅抿了抿唇,大步上前,緊緊地、緊緊地握緊了女孩的小手,他側頭看向另一邊的大哥,頷了頷首。

    漸漸變得耀眼的陽光下,三人的影子交織在一起,隨著草坪因風形成的綠色波浪慢慢起伏。

    三人決定在一起以後,就最先告訴了柳芸和袁燁,柳芸只是詫異了一下,然後就高興地手舞足蹈了起來,在她想來,這才是最圓滿的結局,兩個兒子都不會傷心,女兒也不會左右為難,真好。

    袁燁倒是皺緊了眉頭,他抱著女兒的雙肩,一遍遍地問她是不是真的喜歡袁紹和袁毅,他要她不要勉強。而當他得到女兒數次的肯定回答時,再怎麼覺得不合規矩也終是點了點頭。只要女兒高興,那什麼規矩的,通通去死。

    大廳裡,一家五口其樂融融,而袁林站在二樓的長廊上,看著樓下的情況,沉下了眉眼。他知道容華並沒有喜歡上自己,這時候他出去攪和,必得不到好,他能做的,只是等待,然後在不知不覺中滲入容華的生活,讓她開始慢慢依賴自己。

    即使袁紹不想承認,但事實是,自從三個人在一起後,他的確輕鬆了許多,他可以不必每天都在軍部和學校之間奔波。可同時,他的福利也少了一半!以往想抱抱容華,那是多麼容易的事情,可現在,他必須將擁有容華的時間一分為二,將一半拱手讓人!

    容華也覺得輕鬆了許多,因為以前幾乎每晚,袁紹那只餓狼都會要自己,整得她經常腰酸背痛。現在有一半的夜晚是由袁毅陪著的,而她也不願意立刻就和袁毅發生一些那啥,所以她一直都是和袁毅蓋棉被純聊天來著。

    袁毅其實忍得挺辛苦,不過他知道容華心裡還有那麼一點疙瘩,所以一直安靜地等著,忍耐那積聚得越來越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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