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身邊的那些屍體,再看看凰宇軒和風凌兮等人,慕容琴臉色大變,心裡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自以為隱秘地和雲羽揚搭上線,恐怕實際上全落在了別人的眼中,如今她被人帶來這裡,這分明就是要讓她陷入這趟渾水裡,還要牽連鳳天國惹得一身腥。
雲羽揚逼宮,她卻出現在這些士兵當中,凰宇軒再製造幾個人證,她就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慕容琴臉色不斷變幻,凰宇軒笑道,「慕容將軍,你現在只要老老實實的,不要去做多餘的事,自然可以安安穩穩回到鳳天國。」
慕容琴臉色陰沉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冷笑,回到鳳天國又如何?這件事無法善了,鳳天國不是捨棄她,就是和凰宇國開戰。
慕容琴被軟禁了起來,而歐陽菱歌也同樣被軟禁了,兼帶保護,就怕慕容琴狗急跳牆,讓鳳天國背上一個保護不利,或者乾脆就是殺害歐陽菱歌的罪名,到時候凰宇國可就不能那麼理直氣壯了。
雲羽揚造反,鎮國將軍府自然受到牽連,因為女皇陛下有意要保下蘇文,雲淺刺殺的事也全都由雲羽揚背了黑鍋。
凡事和這次造反事件有關的人,通通受到了牽連,說來放任雲羽揚造一次反,倒是逮出了不少居心叵測的人。
出了這樣的事,蘇文心中對雲逸已經不光是愧疚,更多了幾分憐惜,兩人的關係倒像是回到了剛成親那會兒。
蘇文那兩位侍君自然難免嫉妒,免不了要說些刺激雲逸的話。
一日,天氣正好,這段時日一直憋在屋裡的雲逸,難得到花園去散步,正好遇見兩位侍君,自然免不了被諷刺一番,鎮國將軍府的事,還有孩子的事都被拿出來說了。
兩位侍君越說越起勁,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雲逸的沉默。
蘇文遠遠地看見這一幕,臉色一沉便走了過去,兩位侍君背對著她,加之正說得興奮,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她的靠近。
蘇文聽清兩人所說的內容,當下便怒了,「都給我閉嘴!」
兩位侍君嚇得變了臉色,誰也沒想到蘇文會突然出現,明明現在應該是早朝時間。
他們身為侍君,自然不會太過瞭解朝中之事,蘇文也從不和他們多說,今日閒王殿下出發前往鳳天國,女皇陛下取消了早朝,直接帶著文武百官去送行去了。
蘇文和風凌兮關係不好,不過是意思意思走了個過場,所以回來得比較早。
因為雲淺,蘇文很不待見惡毒的男人,這兩位侍君說話盡撿難聽的說,絲毫不留口德,大有要氣死雲逸的樣子,算是撞在槍口上了。
再一看雲逸愣愣地站在那裡,呆呆的什麼反應都沒有,蘇文伸手去握他的手,他還嚇得不斷後退,一看就是又受了刺激,蘇文更是怒不可遏。
雲逸最近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好不容易他肯出來走走,卻又被這兩人刺激成這樣,蘇文當下便將兩個侍君發配到偏僻的小院裡,順便禁足,不准他們以後再出現在前院。
霎時間,兩位侍君便哭得像死了爹娘一樣。
這樣的處罰和被女皇打入冷宮的那些男人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蘇文的男人比較少,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能想起他們,但是若是萬一以後蘇文都想不起他們來,或者想起他們卻沒有想要重新寵愛的意願,那麼他們就只能孤獨到老了。
真不知道該恨蘇文這麼絕情,因為幾句話做出如此嚴厲的懲罰,還是該感謝她念著舊情,沒有直接將他們遣回娘家,還願意浪費糧食養著他們。
蘇文現在正在氣頭上,看見兩人哭哭啼啼的不過是更加不耐煩,直接讓人將人拖走,這才小心翼翼地安慰起雲逸。
當凰宇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立馬想到風凌兮曾經說過的話,這事真的只是巧合?
一旦心裡有了懷疑,寧王殿下難免多注意了幾分。
恰好陸雅音去看過雲逸之後,回來就和她說雲逸現在精神多麼多麼不好,多麼受不得刺激,話裡透出的意思就是讓她勸勸女皇陛下,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要給蘇文賜什麼人去刺激雲逸。
這倒是白擔心了,有風凌兮那話,女皇陛下恐怕真的不會再賜什麼人給蘇文,不過在其他人看來,女皇陛下這時候確實很有可能給蘇文賜婚。
如今雲淺死了,雲逸又不能有身孕,蘇文這樣身份的人,怎麼也該有個嫡女,所以再娶一個平夫很正常,加之雲羽揚的事鬧得人心惶惶,而戰天將軍府又因為雲淺刺殺女皇陛下的事,被禁了那麼久的足,女皇陛下賜個美人安撫一下自己的心腹大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何況有個喜事,也能沖淡一些現在依舊略帶緊張的氣氛。
陸雅音是出於對雲逸的關心才說那些話,但是聽在凰宇墨耳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她覺得陸雅音恐怕是被人給利用了。
在他讓人查過雲逸之後,這事得到了證實,因為雲逸根本沒有陸雅音所說的那麼糟糕,而陸雅音居然還擔心得三天兩頭往戰天將軍府跑,補品什麼的送去不少。
凰宇墨想想就來氣,陸雅音是她的夫郎,利用陸雅音那就是在打她寧王的臉,當下,寧王殿下便勒令陸雅音不準再去看雲逸。
陸雅音不敢反抗她,不過在府中帶著幾天之後,因為太過擔心雲逸,偷偷地又去了一次,剛好被凰宇墨抓住,然後直接被禁了足。
陸雅音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凰宇墨是真的很反感他和雲逸見面,可是為什麼?凰宇墨從來都不怎麼限制他的行動,對他一向寬容,這還是第一次禁了他的足,可見是真的很生氣。
陸雅音想不明白,但是也真的乖乖地呆在寧王府沒有再出門。
寧王殿下卻是氣憤地跑進宮找她偉大的皇姐告狀去了。
看著凰宇墨氣哼哼的樣子,女皇陛下好笑地說道,「凌兮才剛走,你就原形畢露了?」
好吧,找姐姐告狀這種事實在是太孩子氣了,若是風凌兮在,寧王殿下絕對做不出來,至少不會做得如此光明正大,因為她會擔心風凌兮逮著把柄嘲笑她。
凰宇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哼道,「雲逸實在是自不量力,以為自己可以把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間嗎?」
女皇陛下一邊翻著折子,一邊幽幽地說道,「事實上,凌兮如果不提醒你,你也不會有那個警覺。」
凰宇墨憋屈地瞪了她一眼,「反正他利用人都利用到我寧王府來了,不給他個教訓我嚥不下這口氣。」
女皇陛下突然放下手中的折子,滿臉深不可測的神情,直勾勾地看著她,看得寧王殿下心裡發毛,不由問道,「皇姐……我有說錯什麼嗎?」
女皇陛下突然笑了,「墨,你說凌兮那麼討厭雲逸,為什麼就這麼乾脆地走了,沒給他個教訓?凌兮和陸雅音完全沒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她會提醒你陸雅音和雲逸深交不合適?」
寧王殿下臉色微變,自欺欺人地說道,「看在我的面子上?」
女皇陛下笑道,「你該知道你的面子不值錢。」
寧王殿下一拍桌子,怒道,「那混蛋利用我!」
怒過之後,寧王殿下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寧願讓風凌兮得意一下,也不願意被雲逸算計還不能回擊。」
雲逸看似只是在算計陸雅音,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將她也算計在內?這口氣寧王殿下可嚥不下去,被風凌兮算計一下她還能勉強接受,但是被一個男人如此算計,恕她接受不了。
其實,寧王殿下也墮落了啊!如今被閒王殿下算計都已經可以勉強接受了?
女皇陛下笑得更具深意,「所以說,凌兮連這都算到了。」篤定凰宇墨一定會出這口氣?
寧王殿下臉色更加難看了,忿忿地道,「氣死我了!等風凌兮回來,我一定好好和她算賬。」
所以說,寧王殿下還是堅持要按照閒王殿下的劇本走啊!這麼固執,活該被閒王殿下算計。
女皇陛下再度拿起被放下的折子,搖了搖頭,心中感歎,風凌兮真是老謀深算。
她手中的折子是風凌兮走之前呈上來的,閒王殿下呈上的折子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女皇陛下相當重視,每天必看一次,即便想不明白風凌兮的意圖,她也沒有無視,因為知道風凌兮肯定是有什麼深意。
之前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風凌兮怎麼會突然關心起禮部尚書來。
現在才明白過來,居然是為了這事。
折子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禮部尚書如何勞苦功高,女皇陛下應該多關心關心,其中提到禮部尚書家有一位公子,據說美艷無雙,卻因為從小體弱,鮮於視人,也無人提親,實在有些可憐。
女皇陛下自然看出重點在這個禮部尚書家的公子,但是卻不知道她是想幹嘛,現在經過凰宇墨一鬧,她瞬間就想通了。
當下喚來曾為那位公子看過病的太醫詢問情況,不出她所料,那位美艷無雙的公子果然因為身體虛弱難以受孕。
看著太醫退下,寧王殿下郁卒道,「所以她連出氣的辦法都替我想好了?那位公子不是很柔弱嗎?就不怕被雲逸給弄死了?」
女皇陛下搖頭道,「誰弄死誰還難說,禮部尚書家可不止他一位公子,但是病弱的他卻能讓禮部尚書寵愛有加,怎麼會沒有一點本事?而且那位公子還是庶出,父親早亡。」
女皇陛下心中不由歎了口氣,看來戰天將軍府又要熱鬧了,真擔心蘇文這輩子會栽在男人手裡,這可不光是給雲逸找不痛快,兩個男人鬧起來,蘇文也難免深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