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像不要錢的水一樣嘩嘩的流,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乍暖還寒的深秋,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掰著手指頭數數,也快三個月了。
「我說,你女朋友找的怎麼樣了?」白繾綣說著,走到梳妝鏡前坐下,用乾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
「女朋友沒找著,女性朋友倒是多了一堆」尹天耀躺在床上,看著剛洗完澡出來還裹著浴巾的白繾綣,邪邪的笑著。
「這是為什麼呢?」白繾綣往臉上慢慢拍著護膚品,白天不化妝,這晚上再不保養一下,那這女人是真的沒救了。
「因為求女心切的我每次跟美女搭訕的時候,都開門見山的說美女做我女朋友吧!美女估計是看我帥的一塌糊塗,答應顯得太不矜持,拒絕又覺得太為可惜,所以她們都說,咱還是從朋友做起吧!所以嘍」
尹天耀聳聳肩,拿過一支煙,放進嘴裡。
「呵!開玩笑吧!你不是想隨便找個理由賴在本姑娘身邊不走吧」白繾綣說著,起身也拿起煙盒,打開:「嘩」結果撒了滿地的瓜子皮!
「搞什麼呢?」白繾綣佯怒。
「聽我的,還是戒煙吧!現在剛學會抽,很容易就戒掉的」尹天耀的眼神有說不出的認真。
白繾綣一愣,風情萬種的往床邊一坐「能給我個理由嗎?」
「愛戒不戒,以後後悔的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呵呵,當然不會」
一個說的利索,一個回的乾脆。
白繾綣伸手拿走尹天耀嘴邊剛點燃的香煙放進自己嘴裡。
如果你說,因為你不喜歡,那麼我可以考慮戒掉,但是你沒有,所以無所謂嘍!
尹天耀看著她那副姿態,說不出來的感覺,很窩火,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討厭她這種什麼都無所謂的姿態,在她身上花了這麼長時間,但總覺的自己一直都在最外圍徘徊,那種碰觸不到真實的挫敗感讓他幾乎抓狂。
其實白繾綣何嘗不是,此時他們共同驗證了一句話:想要進入另一個人的世界,必先打開自己的世界,他們都把自己偽裝得太好了,所以最終兩個人都還是孤獨的。
外邊的天氣忽然變得詭異,上一刻還靜溢的異常,這一刻就狂風大作,這樣不安的天氣彷彿也想歇斯底里的表達些什麼。
「你餓嗎?不餓的話,我先把換洗的衣服給洗了」白繾綣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很平靜,說著起身拉開房間的門。
「你對我這個陌生人都可以這麼好,那你老公呢?」尹天耀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說出這麼敏感的話題,估計是窗外秋風凜冽的聲響使他思維也變得混亂!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只是風吹樹葉的嘩嘩聲向兩人無聲宣示著時間從不曾靜止過。
「我先去做飯」白繾綣楞了一下,手在門把手上停留了幾秒。
「你是對你老公不夠賢良淑德,沒有像現在一樣細心?還是在結婚後不守婦道在外邊胡亂勾搭?要不然你老公為什麼和你結婚卻從不碰你?」
尹天耀想自己肯定是瘋了,他知道說這樣的話對她來說是意味著怎樣,可他就是要說,他就想看到那個女人在事實逼迫下,慌亂無張,無處遁形的樣子。…
忽然外邊「卡嚓」一聲伴著一道閃電,大半個天空都亮了起來。
白繾綣很平靜,光亮照在她的臉上,慘白的都能滴出血來…「我要說兩者都有,你又能如何?」
「我又能如何?你他媽還有臉問我又能如何?如果你能拿現在對陌生人一半的好對你老公,他就不會把我哥勾搭成同性戀」
尹天耀萬萬沒有想到,最後一句話在百般深思熟慮之後會在此時脫口而出,他是有點恨她的,這幾個月的相處,做為ren妻,她幾乎是完美的無可挑剔,但越是這樣他越是生氣,既然她可以這麼好,為什麼還沒能抓住他老公的心,如果能讓他老公一心一意愛她,那麼他哥會早就死心,那就還是他從小崇拜的哥哥,不會到那個男人死了還噁心的掛念著…
又是一聲悶雷在窗外炸開,瞬間,狂風夾雜著暴雨就像最高神祇揮舞著法器向他們來討伐罪惡一般,雨終是下了,砸在玻璃上迸出激烈的聲響。
閃電一亮一亮的,照在白繾綣身上也是忽明忽暗,她忽然間笑了,那笑容放在平時絕對是驚艷絕輪美的無以復加,可此時配上頭髮未干的凌亂,渾身散發著陰暗之氣,竟然冷冽的有點嚇人。
「好久沒有見過狂風暴雨了,每每這個時刻都是黑暗罪惡的好時候,爆發吧!有什麼話隱瞞了這麼久,是該爆發了」
夜晚的聲音和著風聲,很飄渺,很空曠,只有白繾綣自己明白隱藏在她平靜外表下的那顆心,早已經在他說的第一句話時變的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