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軒轅曜的眼裡，閃過一絲痛苦。他的手臂突然收緊，將李丹琪緊緊的抱在懷裡。
「我爸爸死了。」
爸爸這個詞，還是第一次從軒轅曜嘴裡說出來。
可是這沒有什麼關係，感覺到李丹琪的身體繃在一起，他就笑了，笑得很是苦澀。
「他死了，三天前進了醫院，一直搶救，今天，就在剛才，他終於還是沒有搶救成功，死了。」
李丹琪被軒轅曜緊緊的抱著，完全看不到軒轅曜的表情，可是她卻感受得到，他的悲傷。
她想起自己的父母離開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內心是滿滿的痛苦。
她又忍不住的心疼了起來。
她在做什麼啊？他為了父親生病正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她竟然在那裡想些有的沒有的。竟然怕他會拋棄自己？
軒轅曜是什麼人？
她不應該懷疑他的。
內心湧起幾分愧疚，更多的是自責還有心疼。
伸出手也抱緊了他，無聲的給他支持。
軒轅曜感覺到了她的動作，唇角上揚，眼裡卻依然是一片冰冷。
只是在他懷裡的李丹琪，看不到罷了。
「我才三歲的時候，他就把我接回來了。那個時候，他自己的三個兒子死的死，殘的殘。不能繼承家業了。」
「他以為，我不知道，可是我都知道。」
李丹琪有些震驚，想抬頭看軒轅曜的表情，他卻緊緊的按住了她，不讓她抬頭。
「我是情婦生的，是個私生子。他不喜歡我的母親，就叫人殺了她。」
李丹琪的身體完全僵住了，軒轅曜卻還在說。
「三歲的時候，他把我扔進了訓練場開始學武。四歲的時候，為了讓我學會游泳，他讓人直接把我扔進瞭解泳池。」
軒轅曜的聲音很輕，很機械，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我在水裡不斷的掙扎，我想，如果我淹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受這個罪了？」
「可是沒有如果，他在我就要淹死的時候，讓人又把我拎了出來。」
「然後又扔回泳池。沒有人教我，我要自己學會，怎麼面對這些事情。」
「六歲的時候，他把我一個人扔進了熱帶叢林。那裡有數不清的野獸。」
「狼，獅子，老虎。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遇不到的。」
「八歲的時候，他把我綁在一條小船上，讓船自己順著海潮漂流。」
他在太平洋上漂了整整七天。軒轅達終於良心發現，把他給弄了回去。
軒轅曜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語調冷冷的。李丹琪卻聽得汗毛都立起來了。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父親？怎麼可能這樣對自己的孩子？
軒轅曜十五歲的時候，軒轅達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是一個脫光了衣服的女人。
他回房間，那個女人就睡在他的床上。
「女人這個東西，玩玩就好，不要太當真。」
軒轅達的原話：「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敵人。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沒有弱點。尤其是不能有女人為弱點。」
這些，不用他說。軒轅曜也知道的。
他沒有心，也沒有情。
因為他的心和情，都有可能成為他的弱點。
唯一的一次，湯亞男。他視之為兄弟，最後卻還是背叛了他。
那個時候，軒轅達是滔天的怒氣。湯亞男離開美國的時候，軒轅曜被軒轅達讓人關在暗房裡，抽了整整一百皮鞭。
「混蛋的東西。一個手下就讓你失了分寸，做錯這麼多事情。我養你何用？」
他無所謂。
那一百鞭像是抽在棉花上一樣。
對軒轅達，他又一次有了新的認識。
這個人，竟然是他的父親。
真是可笑的至極啊。
他是真的覺得很可笑。太好笑了。
那個時候，軒轅曜其實已經將龍堂的大部分勢力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要是他不願意，軒轅達根本動不了他分毫。
可是他就是要看看，軒轅達可以冷血到什麼地步。
果然，他沒有失望。軒轅達的心裡，沒有兒子，只有龍堂的家主。
要繼承這個家，就要冷血無情。
他想，他或許知道了，要怎麼樣當一個合格的家主了。
思緒轉了很多圈，低下頭，就看到李丹琪哭得厲害。她的眼裡滿是淚水。
「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李丹琪是家裡的獨生女，雖然父母早亡，可是父母還在的時候，對她是非常好的。
他們幾乎只差沒有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她了。
讓她受最好的教育，過最好的生活。
她想，全世界的父母，應該都是一樣的吧。
愛自己的孩子，心疼自己的孩子。
卻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父母。
淚水？軒轅曜側著臉，看著李丹琪眼裡流出來的眼淚。
不是沒有人在他面前哭過。
每個要死在他面前的人，在最後的時候，都會哭得聲嘶力竭。恨不得把眼淚流光一樣的求他放過自己。
可是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哭。
而這個眼淚，是為他流的。
「你好可憐。」李丹琪現在知道了，為什麼軒轅曜對人總是時冷時熱。
為什麼他總是跟任何人都帶著淡淡的疏離。
為什麼他從來不會去親近任何一個人。
哪怕是這個家裡的管家已經跟了他很久了，他也從來不會多給管家一個笑臉。
「曜，你真的太可憐了。」
她陷入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發現軒轅曜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今天說這些話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讓李丹琪對他更加的死心塌地，可是，一個女人這樣直接的說他很可憐？
可憐？他，軒轅曜可憐？他可不認為自己可憐。
這個世界上，想要得到，就要有所付出。軒轅達想讓他接手龍堂，他自然要犧牲一些。
他自己想要得到龍堂，成為家主，也要犧牲一些。這些，說難聽點，都只是條件交換。
假如有一日，要讓他來選擇龍堂的繼承人。他的手段，或許也會如此。
自古成大事不拘小節，受一些苦又算得了什麼？
可憐？誰敢說他可憐？
他要發作，視線卻落在李丹琪哭花了的臉上。
罷了，這不正是他的目的？
小心的扶起了李丹琪，修長的指，從她的臉頰上拭過：「這個淚是為我流的嗎？」
李丹琪抬起頭，她的雙眸帶帶著水氣。就那樣看著軒轅曜，她突然伸出了手，將他緊緊的抱住。
「曜。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永遠？
真是一個有意思的詞。
這個世界上，誰相信永遠？
不說別人，軒轅曜也是不信的。
湯亞男是他的好兄弟，不一樣背叛了他？
更不要說，李丹琪一個女人，而且是跟他有仇的女人。
軒轅曜不會相信李丹琪說的話，可是他自己都無法克制，當李丹琪抱著他的胸膛，說著他永遠不會背叛自己時，他的心跳加快，血流加速。
這種感覺比他去參加極速賽車，比跟女人做｜愛還要讓他覺得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覺，是怎麼回事？
「曜。」李丹琪吸了吸鼻子，再一次抬起頭來，看著軒轅曜，她的神情是那樣的堅定：「我愛你。」
軒轅曜這一次是真的無法反應。
今天他是想收一點利息。自己陪這個女人，演了一年的戲，卻沒有想到，會收到這樣的效果。
他的本意，就是讓李丹琪愛上他。
這一天，來得比他想像的還要快。他不是沒有聽過女人吐露愛語。
很多年前就不斷有女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他。聽過不知道多少我愛你了，可是他從來不會當真。
就連上次，有一個女人為了得到他，還說自己懷了他的孩子。說自己是真的愛他。
他也只當笑話聽。
愛？那是什麼東西？值幾個錢？
一旦有了利益交換，誰還會把那個字當真？
這些年，他看得還少嗎？
現在李丹琪也說了那個字，那個俗得不能再俗的字。
他應該鄙夷，應該嗤笑，應該嘲笑她的愛。
至少，也應該是不給她反應，直接走人。
但是他卻都沒有。他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少女。明眸皓齒，清新動人。
年輕而又充滿了生機的小臉。那雙眼，或忐忑，或懼怕，或溫柔，或嬌俏。
舉手投足不帶一絲大家閨秀的優雅。但是卻有一種自己的味道。
年輕的張揚，少女的青澀。
夾雜著女人與女孩之間的優點。
「曜。我愛你。」李丹琪不是為了安慰他，不是因為可憐，也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好。
而是在這三天，她就發現了，那種牽掛一個人的情緒。
坐立不安，生怕軒轅曜有事。
她想，她愛上他了。早在他對自己說出對不起三個字的時候。
在他用那樣殷切的目光看著她的時候，在她聽從自己的心把自己交給他的時候。
她就愛上他了。
發自內心的，深深的愛上了他。
因為這個男人是軒轅曜。
「……」軒轅曜的嘴唇動了動，想說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心跳有些不受控制，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無措。
看著眼前這個少女，那樣單純，那樣直接的看著自己。
她說，她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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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小說不是愛情教科書。一定不能往自己身上套。
誰先愛上誰先輸。
這是法則。姑涼們切記，切記。
什麼女追男隔層紗，那個真的是誤導。誤導。
你要是主動，你就輸了。除非你遇到的是那千分之一或者是萬分之一的好男人。
或許，可以倖免。如果不是。你先愛上，你就輸了。
請一定要多愛自己。女人，愛自己最重要。
愛自己，愛家人。最後才是愛男人。
請一定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