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全宮內殿破敗不看,記得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氣味難聞,現在卻是沒有了難聞的氣味,夕月簡單的把那些不能放在裡面的東西搬了出來。又收拾了一下,在一張床上鋪了些草,將就地再鋪上幾床破單子,幸虧這裡有口水井,還能洗洗。
小小的風兒在夕月的懷中均勻的呼吸著,夕月輕輕地拍著肩背上的傷口,不知是心太疼了,竟感覺不到疼意。
「姑姑……」懷中的風兒小聲的嘀咕著。
「風兒……」許是自己的動作驚到了熟睡的風兒。
「姑姑……風兒餓」天真的童一愣一愣地看著眼睛裡閃著複雜情緒的夕月。
「風兒,姑姑陪風兒說說話……說話風兒就不會餓了……」夕月鼻子一酸,但還是強忍著……
「哦」小小的風兒似乎懂了些什麼。
「風兒……」她竟不知該說些什麼,過去,現在,將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姑姑,風兒今天吃了雞腿……好大好大的雞腿哦」風兒手舞足蹈形容著他看到的雞腿。
「那風兒……好吃嗎?」夕月配合著小風兒。
「好吃……大哥哥叫風兒不要急,說還有好多的……可風兒忘了給姑姑拿一塊回來……」風兒難過地嘟起了嘴。
「風兒乖,姑姑不餓」夕月輕輕地拍著風兒的後背。
「風兒餓,大哥哥送風兒回來的時候說要帶雞腿給姑姑吃的……可那個欺負姑姑的壞人不讓他帶回來……」風兒一想起大哥哥很怕那個人的樣子,那個人還欺負姑姑……他就生氣地咬咬牙。
「風兒乖,大哥哥也有他的苦衷的」夕月難過地安慰風兒。
「嗯,風兒不氣,大哥哥是個好人……」小小的風兒怎麼會明白夕月此刻心裡的痛。
「風兒睡吧」夕月拍拍風兒。
寂靜的夜就這樣在皇宮裡籠罩著。
「清歌,你做得很好」御書房裡顏靖熬坐在他夢寐以求的龍椅上,對著跪在地上的清歌,頗有讚賞道。
「老爺吩咐」
「嗯——」顏靖熬一絲不悅道。
「陛下吩咐的事,奴婢自當竭盡全力地去完成」清歌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什麼了。
「嗯,不錯,果然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婢女,平身吧」顏靖熬滿意地點點頭。
「謝陛下」清歌緩緩地站起,連頭都不敢抬。
「把頭抬起來」顏靖熬滿意地吩咐道,這個清歌長的還不錯。「你幫朕這麼大的忙了,朕該如何獎賞你呢?」顏靖熬深意地看著這個他當年在街上一眼就看中的小女孩,如今也成人了。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清歌乖巧地回道。
「聽說是你開了宇兒的葷,成了宇兒的人了……宇兒是朕將來的繼承人,不如朕就將你許給宇兒如何」宇兒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是該給他多安排些人了。
清歌默不出聲,想到那天晚上,授老爺的意,把公主對大公子的惡意,以及對司徒公子的愛意,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才使得大公子才狠的下心來,與老爺一同謀帝位,更是使得當時的大公子狂性大發,當夜便要了她。
「清歌不願意成為宇兒的女人……」顏靖熬看得出清歌的恍神。
「清歌絕無此意」清歌連忙跪下「清歌謝陛下成全」
見清歌如此懼怕自己,顏靖熬大笑幾聲,從此莫家就沒了。
莫離淵,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死後的天下。
莫家天下滅亡,月夕朝轟然倒塌,世上再無月夕了。
顏家以帝京為主,週遭二十八座城池收入旗下,改國號為明,顏靖熬登基為帝,稱明始帝,記明元年,封原配徐氏為孝黃皇后,立長子顏楓宇為太子,立次子顏楓澈為澈王,廣召天下美女,充斥後宮,帝勤政三月,便交政與太子,只知與美人享樂,喧鬧後宮,從此明只知有太子,不知有帝。
而南方的冰朔風佔領江南一帶二十五座城池,於明國早於一月稱帝,國號為冰,稱號為冰始帝,冰史稱冰元年。
正值西南攻打新國的莫氏最後的皇族餘脈,莫以軒以四十萬大軍北上,欲要殺進京城,為莫氏報仇雪恨,經過四個月的激烈戰鬥,與顏軍已精疲力竭。
兩年後在前朝一些老臣的勸說下,暫時放棄攻回風都,在以手中的城池二十四座,建立了夕國,定都洛城,史稱月夕國。
時則經過兩年爭奪的司徒軍,佔領東南沿海二十三座城池,在司徒老將的推動下,十九歲的司徒瑾稱帝,國號為瑾,史稱瑾元年。
天下四分,明、冰、夕、瑾四國鼎立,月夕朝已蕩然無存,百姓們也在本國的領土上安分的生活著……
兩年的爭論不休,以明、冰二國一直交好,兩國皇帝明面都是兄弟邦臨,實則卻是各懷鬼胎。
明二年七月十四,明始帝駕崩於鳳華宮中,死前命令後宮無子嬪妃陪葬,當時引起全國不小的轟動,後經史書描述那些陪葬的嬪妃多多少少都有些像死去的殷貴妃。
次月初太子顏楓宇登基為帝,帝號楓林,召集大量的秀女入宮,充盈後宮。
四國分立,戰爭分分合合,又這樣過去一年,直到明國楓林帝傳出這樣的一條傳言:月夕最後的公主夕月公主還活在世上,並且經過靜悟大師的箴言,得鳳女者得天下。各國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夕月——」語靈飛快地跑進陰全宮,經過三年的入住,語靈和夏紫也漸漸不怕這個傳聞中的陰全宮了,經常偷偷地進來,也不再叫夕月公主了,每次她們這麼一喚,就使得夕月又陷進不堪痛苦的回憶之中。
「語靈姑姑」一個人呆在宮裡的風兒,見到來人是經常帶東西給他們吃的語靈姑姑和夏紫姑姑中的語靈姑姑,心裡樂開了花。
「風兒,你姑姑不在啊」語靈放下籃子裡的東西,揉揉風兒的頭「瞧語靈姑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說著語靈打開食盒,是風兒好久沒吃到過的雞腿。
「是雞腿」五歲多的風兒一見到好吃的眼睛就閃閃發亮「語靈姑姑好好,風兒好喜歡語靈姑姑哦」
「既然風兒不喜歡,那我的就不該拿來了……」門外不知是什麼時候來了位英俊的小伙子。
「奴婢參見澈王爺」語靈見門外提著比自己大得多的籃子的顏楓澈,這位澈王爺對公主真好!
「語靈,在這裡就不用行禮了」顏楓澈說道。
「大哥哥」風兒沖的一般飛往顏楓澈懷裡。
「風兒這幾天有沒有好好聽姑姑,讓姑姑放心呢?」顏楓澈笑著刮颳風兒的鼻子。
「風兒很聽姑姑的話,還聽了大哥哥的話,等姑姑睡著的時候,偷偷地給姑姑上藥」風兒像邀功似的閃閃亮亮的眼睛看著顏楓澈。
「風兒真乖」顏楓澈了不起地誇讚道。「那風兒有沒有按照大哥哥教的好好寫字呢」真是個乖孩子,朝堂上的那些爾虞我詐的事,還不如教風兒習字的有趣。
「寫了」風兒興致勃勃地回答道。
「夕月,你回來了「語靈看到外邊還站個人。
一身宮女裝的夕月,三年的變化,已經脫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頗有殷素韻的真傳,只是更多了幾分莫家的遺傳。夕月看見他們表情淡然,一臉波然不驚。
「姑姑……」風兒一個幹勁地奔進夕月的懷中,夕月一個冽俎,差點摔在地上。
夕月努力地扯出一絲笑意。卻是很牽強,他們都知道夕月這幾年來的苦楚,……今天她又一定是挨了打罵了,她從來不說,也不和他們說一句話,除了和風兒說幾句,他們幾乎懷疑她是不是從那次政變中變成了啞巴了。
令他們奇異的是,夕月一直不肯上藥,從來不接受他們的好意,尤其是顏楓澈,但是她身上的傷沒有多久就會自動復原,而且不曾留下疤痕。
顏楓澈害怕她疼,只能每次叫風兒趁她熟睡,為她上一些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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