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找女兒何事?」殷素韻一身淡紫色的紗裙,襯得她更有幾分嫵媚的味道來。殷素韻說完抬眼便瞧見坐於堂上的年輕公子他——殷素韻眼裡的詫異不免外露,那男子也回之一笑,這不是早上翻牆出去時遇到的公子嗎?
「素兒,快來見過侯爺」殷湛見自家女兒滿臉笑意,這就是他引以為傲的女兒,連大名鼎鼎的侯爺都親自上門拜訪。
「素韻見過侯爺。」侯爺,哪位侯爺,安定侯還是金落侯?
「殷小姐好,早聞殷四小姐琴藝驚人,十四以一曲《蘭》而聞名京城?今日一見果然驚為天人。」男子站起與殷素韻見禮道。
「侯爺過獎了。」殷素韻不急不慢,沉穩大方,倒是有幾分疏離。
「在下冰朔風。」想他金戈鐵馬十餘年,見過無數女子,這位女子見到他卻是這般冷靜自若,想起初見如兒時,如兒對他的樣貌都是萬分癡迷,而這位……
「原來是冰侯爺」殷素韻也不拖泥帶水剛還聽說書人講到他的事跡,此刻人就在眼前,說不驚喜那是騙人的,世人都知當今天下南有金落侯,北有安定侯。朝中有奉新帝,國家才這麼繁榮昌盛,百姓這麼安居樂業,商人交往也才這般安然發展。而這三人都有讓天下女子作為理想佳婿的才能,更有使她們為之輕狂的容顏,現在一見,冰朔風就是這樣的一位翩翩公子。
「女兒,這個冰侯爺來?」殷湛就是想引到正題。
「是這樣的,我這次來時早聽聞殷四小姐的大名,是想與小姐一結連理之好?」冰朔風一說完,殷素韻就愣住了,這是……名聞月夕的金落侯冰朔風,居然當著自己的面求親?這?
「哦,素韻記得侯爺已是有了正妃了,當時在京城還廣為流傳呢?」殷素韻不徐不慢的說道。
「那我想迎你過府,你可會答應?」或許唐突,但現在不說也許今後便不會再有機會了。
「侯爺說的也是,這男子三妻四妾自是應當,素韻也是識趣的,只是侯爺這般前來?」意思就是禮不可廢,無媒無聘,你這是唐突極了。
「說的也是,在下越禮了。」冰朔風向殷素韻做了一緝,「殷老爺,在下打擾了,告辭。」說完便抽身而去。
「素兒,可是對冰侯爺並無意?」素兒的態度這是太明顯不過了,高傲如她怎可委屈人做妾?
「爹爹,女兒未行及笄之禮,如果直接拒絕恐是不行。女兒想在他下禮之前。將自己婚配他人。」不是不愛,是不能愛,一如侯門深似海。她不幕榮華,不戀富貴,只想有個與自己心意相通的人,比翼雙飛,恩愛白頭而已。
「這麼短的時間如何能找得到良人?能將你交予他人?」殷湛一臉著急,這個女兒真是不讓他省心。他也不是貪慕榮華富貴的人,他如今身邊就這麼一個女兒了,當是希望她過的好了,這也對得起九泉下的娘了。
殷素韻也是滿臉的懊惱,真恨自己當時才華過溢,才招這般的麻煩。
「聖旨到!」一句話打破這對父女各自的沉思,猶如驚天雷一般,倒是殷湛才先反應過來,立即拉著殷素韻跪在地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殷氏皇商多年經營有道,今賜黃金萬兩,玉帛一百餘匹,冀殷氏為月夕再爭努力,又聞殷家有女,蕙質蘭心,貌似天仙,特宣進宮長伴君側,封為蘭婕妤,官居正三品,欽此。」全福讀完旨意很是熱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娘娘,趕緊接旨呀!」這是多大的榮耀啊,一介商人之女,居然能進宮面見聖顏。
「謝吾皇榮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殷湛見女兒被這一消息嚇住了,自己趕緊接著旨意,三拜九扣的。
「還不進來伺候娘娘」全福一聲令後,宮女嬤嬤魚貫進入,又是衣裝,又是金銀的。
「女兒該高興的,這是天大的榮恩啊!」殷湛老淚縱橫,這個女兒終究不是池中之物,奈何留是留不住的。
「是爹爹。」殷素韻望著自己的老父,眼睛濕潤,一顆顆淚珠滴落,不知是捨不得父親,還是對自己命運的抗議,又對著殷湛跪了又跪,權當是對父親的養育之恩。
當夜殷素韻在宮人的安排下入住太液殿,也許是她自己從未住過這般豪華的宮殿,看到這些,又想到自己今後的生活,竟不知不覺得流下心酸的淚。她這一生都將是在這孤老嗎?
見白天在宮外遇到的女子此刻一身宮妃裝,就近在眼前,自己卻是無法再前行一步。經全福的調查,得知她就是貌壓京城名動天下的殷家之女,他當時只閃過一個念頭,要納她為妃,要她伴他餘生。
而此刻的她就在他的面前,卻是愁容滿面,雙頰通紅,心中卻是為之一顫。
察覺到有人近前,卻不料見到的是白日所見的玄衣公子,他是——當今皇上,奉新帝。
「素韻參見皇上。」欲收住臉上震驚的表情,她是因為被他那一見才被選進這座皇宮。
「愛妃,無須多禮。」見她對自己客氣漠然施禮,雙手情不自禁的去握住她的芊芊素手,卻被她巧妙地收回。
頓時,莫離淵呆呆站在,尷尬地望著她。
「愛妃這是在拒絕朕?」從來還沒有哪個女人敢這麼拒絕她的。而這次,他堂堂天子居然被這個還不滿十四歲丫頭拒絕。
「稟皇上,素韻尚未及屏,還不能伺候皇上?」殷素韻跪在地上低著頭說完,卻是毫不懼畏。
「朕倒要看看,愛妃過了這豆蔻年華,又是如何對待朕?」進了這後宮,竟然還這般傲氣,他倒要看看,沒有他的寵幸,她怎麼在這後宮立足。
「擺駕坤寧宮。」龍顏大怒,卻並無責罰與她。
進宮第一天便得罪陛下,之後又不得帝寵,卻是常駐太液池,慢慢地宮裡的人也遺忘了在京城傳為佳話的殷素韻。
三年一過,宮中的新人是一波又一波的得到寵幸,唯獨這殷素韻一人獨守著宮羽,所有人都以為皇上是不會再想到這個京城第一美女,處處刁難,處處數落。
天真無邪的殷素韻在這宮中三年,已知曉一些宮中的人情處事,但自己依舊清高在此。
入夜,殷素韻在婢女的洗弄下將歇。卻不料外面越來越近的吵鬧聲,殷素韻正要詢問婢女,被人一腳踹開大門,竟瞧見那個月夕人人稱頌的莫離淵正滿身酒氣站都站不住的對著正起身的她。
「不曾知道你入宮前是對冰朔風有意的。哈哈」莫離淵搖晃著上前,身旁的全福欲扶他卻又推開,自己還是跌坐在地,卻是不急著起身,這是在耍小孩脾氣。
「皇上。」見莫離淵不要全福的攙扶,自己走過去,喚道。
「說,你是不是愛慕著冰朔風才為他守身如玉的?」莫離淵反手將殷素韻推到,身壓著一臉驚嚇的殷素韻。此刻他醉意正起。
「皇上,請放開素韻。」這樣的他還真是讓人害怕,他兩隻手抓著她的肩膀,力氣大到她呼吸都急促不穩。
「你是不是愛慕著他?」醉態的他眼裡的醋意盡露,「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何不肯看我一眼?」
第一次他對她不是以「朕」自稱的。殷素韻眼裡慢慢開笑,逐漸散開,頓時使莫離淵愣住,竟呆呆觸上她性感的雙唇,而在他的吻下她竟然慢慢回應著,莫離淵正視地望著她。
「我與他不過是兩面之緣而已。」她在解釋。
「那麼我呢?你可看到我的真心?」莫離淵依舊鍥而不捨地問道。
三年了,她不是不知道深夜時中=總會有個人會在以為她熟睡時來看望她,他總是那般不經意地吵醒她,而她自是從來沒有醒著面對他。三年的寂寞,可以說其實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有個他在相伴著,她才過得這般好,而三年殷家卻是再也沒進宮來看她,說是殷家在她進宮的第二天搬離了京城,自此她是連家都沒有額,身邊也不過是剩一個他,而他卻是帝王,不是她心中的良人,而就在剛才他對她自稱「我」時,她忽然意識到,他對她並不是帝王之愛,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
「若你是真心,素韻自當全心奉出。」她就賭一把。賭這帝王之愛的時限?賭上自己的身心。
「那常伴君側可好?」語氣似徵詢,柔和萬分,愛意滿滿。
「嗯。」輕聲應著,這個人或許值得她愛,三年來的關注,她是明白的。這也許是啊。他有三宮六院,她只要他留在她身上的一顆心就好。
莫離淵會心一笑,她終究是愛著自己的了……
長伴君側,望君愛憐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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