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的宋國兵寨,依山傍水遠看上起非常美觀,靠近兵寨的一片片樹林裡,所有樹上的積雪都斑斑駁駁,好像大部分被人搖晃下來一般,沒有人會無聊到去搖晃這些樹木,這些樹木上的積雪都是被生生震掉的。
「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左!…」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配合著一個大嗓門士兵的號令聲,一隊超過三千人的步兵方陣正在繞著大大的宋國兵寨跑圈兒,他們跑得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卻非常的整齊,他們腳步的一致性,讓他們腳下的地面都有些震動,這正是震掉那些樹上積雪的罪魁禍首!
十多天了,許褚和魏延按照主公范統交給他們的鍛體之法,訓練悍卒已經頗有成效,這鍛體之法並不與之前的一樣上來就打熬筋骨,而是首先訓練士兵們的隊列,一開始這讓許褚百思不得其解,只有魏延若有所思,然後點了點頭,將隊列訓練開展起來。
這可把漢末的這些兵哥哥們給坑慘了,他們很多人先是卡在向左轉向右轉,往往一緊張左右不分,結果出現了很多臉對臉,魏延沒有用嚴厲的懲罰那些轉錯的人,只用了主公范統在鍛體之法中給他建議的溫柔手段,那就是誰轉錯了方向,就跟對面的袍澤嘴對嘴波兒一下,結果犯錯的那些人死活不幹,就算偶爾有一個犯錯的人想閉著眼睛來一下矇混過關,還會被對面的袍澤給揍個半死,被所有的人唾棄。
等向左轉右轉和後轉訓練完畢,很多人又卡在了正步走上面,同手同腳的情況時有發生,這次魏延還是用主公范統的溫柔手段改正他們的錯誤,那就是誰如果出現同手同腳走正步,那麼三天都要同手同腳走路,如果沒有堅持住被軍中執法官看到,那麼懲罰自動延續三天,同伍的人都要被連坐。
一直同手同腳走路有多麼彆扭,試試你就知道,更不用說一下子要堅持三天了,所有的人都對這種「溫柔」的懲罰噤若寒蟬,不過也有個別油滑無比的在這種懲罰中堅持了下來,並且繼續犯錯,那麼如果第二次被抓到,直接就往小黑屋裡一關!
小黑屋是什麼,剛開始大家都不知道,當一位軍中最為油滑的傢伙被帶到小黑屋準備關起來的時候,這傢伙高興地快要哭了,一張還算舒適的硬板床,一根蠟燭,一個用布蒙住,只留一個通風孔的小窗,每天除了睡就是吃,除了吃就是睡,這可是神仙般的待遇,最適合他們這些油滑份子偷懶啦。
可是當四天後小黑屋打開的一剎那,所有人都驚呆了,只見這軍中最為油滑的傢伙渾身癱軟抖如篩糠,雙眼無精神屎尿一褲襠,剛被陽光照射的那一瞬間,他發瘋了,不停地手舞足蹈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連話也不會說了。
「這人廢了,把他扔出軍營自生自滅吧」
看到這人如此不堪表現的那一刻,魏延和許褚心中也是無窮的震撼,沒想到這小黑屋如此簡單卻有那麼大的威力,無不對這小黑屋噤若寒蟬,而一般的士兵們就更加不堪了,那基本是談小黑屋而色變,小黑屋從此以後影響力漸漸擴大,直到後來還流行下來一句大人嚇孩子的常用話:
「再不聽話,把你關小黑屋!」
就是有了這麼一系列的訓練和懲罰方法,四千悍卒進步神速,不到半個月,就把隊列訓練完全掌握,看到悍卒們通過隊列訓練有了那麼足的精氣神,有了那麼好的紀律和服從意識,近衛軍統領陳到和管亥,飛龍騎統領太史慈,一萬強軍教令管亥也準備將這隊列訓練在自己的營中推行開來,而今天也是范統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鍛體之法的成果,雖然這些成果只是前面的一小部分,更大的驚喜恐怕還在後面,但是范統也很滿意了。
看著四千悍卒昂首挺胸,排著整齊的隊伍從自己面前走過,范統心中升起了一種天下之大,捨我其誰的牛比感覺,差點忍不住左手掐腰,右手揮動喊出一句筒子們辛苦了!
在范統身邊的高非,袁渙等人,完全被四千悍卒的表現給鎮住了,特別是高非,整個人已經陷入呆滯狀態,只見這四千悍卒不僅前進的非常整齊,而且轉變方向一致且迅速,沒有一個慢半秒的,在展示完轉向之後,這四千悍卒開始走起了最有氣勢的正步,只見四千隻左腳一齊抬起落下,緊接著四千隻右腳一齊抬起落下,落在地上的聲音如同打鼓一般震懾人心,而四千悍卒喊出來的口令更是震天撼地。
「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左!………」
眼看四千悍卒就要走到校場盡頭,許褚大吼一聲「立定!」,四千悍卒齊聲高呼:
「鬧作鬧待!」
然後「啪」的一聲停住,高非等人還是張大嘴巴繼續一副呆滯的樣子,而范統卻已經心中笑得快要瘋了,一張大臉憋得也通紅,他本來是惡搞般的寫下來士兵立定時候的口令,結果還沒來得及改掉就被許褚魏延給拿出來用了,不想用起來竟然還沒有一點違和感!
「我特麼太有才了,從此以後軍隊齊步走不再是你二姨,而是作又作,立定不再是你二先死,而是鬧作鬧待!」
心中再狂笑了一陣,范統終於壓抑住自己的歡樂無比的心,面色沉靜一本正經地對身邊的魏延和許褚點了點頭表示肯定,魏延和許褚非常高興,四千悍卒有了這麼好的服從精神,以後無論是訓練還是戰鬥都會指哪打哪,士氣如虹,精誠團結擰成一股繩,以一敵十那是必然的,以一敵二十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還得按照主公范統的鍛體之法繼續訓練好了才行。
但是想起這鍛體之法在隊列訓練之後的所謂體能訓練部分,魏延和許褚就是一陣擔心,因為主公范統定下來的訓練強度太大了,如果嚴格按照此種強度練全套,四千悍卒得有至少近半數練殘,至少四分之一練死。
看向主公范統,魏延和許褚欲言又止,特別是魏延,他出身行伍,對於這些普通兵士有著特殊的感情,他不想這些士兵還沒有參加戰鬥就毀在訓練場上,雖然主公在鍛體之法中寫出過一句「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但是前提也要有命流啊,一味的增加訓練強度,完全不顧士兵的身體會不會毀掉,這不是一個好將領的行事風格。
「你們有什麼事要說?」
看到魏延和許褚一副糾結的樣子,范統主動開口問道,許褚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他是一個老實人,總覺得對主公說出您定的訓練強度太大,士兵受不了這種話是忤逆的,而魏延就好了很多,因為他認為主公范統不是那種喜歡一意孤行的人,他願意聽取別人的建議,並且不因為這建議跟他相逆的憤怒咆哮。
「主公,您交給我們的鍛體之法,第二部分的那體能訓練,末將覺得有些不妥」
魏延面色堅毅的說著,他相信主公范統能夠聽進去他的訴說,而他果然沒有猜錯,范統剛開始還是愣了一下,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個錯,自己把前世在現代軍事書籍上特種兵訓練的那一套用在古代兵士身上,可能不是太適合。
「你說吧,我聽著呢,不要怕逆著我的意思,我這套鍛體之法也不是太完善的」
范統的這句話,打消了魏延所有的顧慮,心中對於主公范統更加的敬服了,這是英明無比的主君才有的素質,能聽進去和聽下去手下的不同意見甚至反對意見,並且不會對持不同意見和反對意見的手下怒目相向的同時,還甘之若飴,欣然側耳傾聽。
魏延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緩緩說道:
「主公定下的體能訓練,方式和手法都很好,對於兵士的行軍打仗有著大的益處,只是強度未免太大了些,這四千悍卒已經是精兵中的精兵,也會在這等強度下被練殘大半,如果強制施行,最後練死個一千兩千也是正常」
「這麼嚴重!」
被魏延說出來的話嚇了一跳,范統雖然知道訓練特種兵有著不為人知的練死率和練殘率,但是真的沒想到它們占比這麼大,原來古代兵士不比現代士兵生活好,古代兵士都是一日兩餐,食物以清淡的蔬菜穀物為主,少見富含蛋白質的高熱量食物,而現代士兵則是一日三餐,天天有肉有蛋,而且大多數食物都是高熱量,能夠應付下來高強度的訓練。
所以如果古代兵士像現代士兵那麼搞特種兵訓練,結果只有一個,要麼練死要麼練殘,范統意識到了自己這個常識性的錯誤,差點忍不住扇自己的臉,還好魏延是個負責任且心思活泛的大將,如果遇到個死心眼的,直接按照自己寫下來訓練強度執行,估計四千悍卒最後只剩下不到五百,雖然這不到五百人最後都是兵中之王,可剩下的那三千五可就全都玩完,這是三千五百活生生的人,而且還是在他們身上耗費了很多財力精力的人。
沒有將體能訓練的強度完全降低,范統改進了一下,分成了三個檔次重新讓魏延按此訓練,第一檔次到達身體極限的人,為悍卒兵,第二檔次到達身體極限的人,為悍卒士,第三檔次到達身體極限的人預計最多只有三五百,將他們單獨劃分出來,范統打算將他們交給最近一段時間有些無所事事的慕楓帶走教授劍術。
而這三五百人學習了劍術以後將會歸范統直接統領,范統準備將他們命名為「劍衛」,這些劍衛以後將成為范統無論對內還是對外威懾宵小的一把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