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溫溫柔柔的照射下來,十月的蘇州還帶著一絲炎熱的暑氣,但是卻已經不顯得那麼悶熱難耐。
一輛粉紅色的轎跑車飛快的行駛在馬路上,然後停在了一片別墅區的門口。
開車的是一個臉蛋嫵媚的年輕女人,上身是一件針織汗衫,隱約露出雪白細膩的肌膚,下身則是一條紅色短裙,露出兩條白生生的長腿,整個人給人一種時尚又嫵媚的氣息。
一名保安馬上從保安亭裡飛快的跑了過來,熱情的招呼道:「紅姐回來了。」說著,趕緊接過女人的車卡,幫女人打開車欄,又陪著笑將車卡交給女人。
女人對著保安抿嘴笑了下,然後啟動車子開進了別墅區。
女人那嫵媚動人的淺笑卻直接讓保安看的兩眼發直,口水差點沒流出來,又垂涎的看了眼已經遠去的跑車,這才擦了擦嘴角笑嘻嘻的走回了保安亭。
「別發花癡了,小心被紅姐看見閹了你。」保安亭裡一個年長的保安看見走進來的青年保安沒好氣的罵道。
「李叔,我又沒發花癡,紅姐這麼漂亮,我就多看一眼沒事吧。」青年保安撇嘴道,又往遠處看了一眼,可惜,別說人,連車子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哼,懶得說你,自己小心點。」老年保安又沒好氣的哼了聲,不再說話,然後也轉頭看了眼別墅裡面,表情有些古怪。
紅姐,全名張紅玉,小名就叫小紅,只是卻很少有人有資格叫這個名字,更多的人稱呼她紅姐。
和剛剛招進來的青年保安不同,中年老闆卻是在這一行已經混跡了很久,他很清楚自己負責的這個別墅區裡住著一個大人物,這個大人物就是紅姐,據說這個紅姐是血色煉獄的老闆,更是杭州虎堂的老大虎爺的女人。
這一點中年保安也只是聽說,並不敢確定,不過他卻去過幾次血色煉獄,確實在那裡見過紅姐兩次。
他相信那些傳言就算不是真的,這個紅姐也絕是個大人物,根本不是自己這些人能有非分之想的。
最重要的是,就在剛剛,他看見一輛黑色轎車開進了別墅區,那輛轎車很陌生,他發誓自己以前絕對沒見過,但是,坐在轎車裡那個男人卻嚇了他一跳。
虎堂虎爺!
雖然只是看見一個側臉,可是中年保安卻能確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那個人絕對是虎爺,準確的說是現在天虎保全公司的大老闆,因為目前的虎堂已經改型,成立了天虎保全公司,這個保全公司幾乎囊括了整個蘇州市的大半保安系統,甚至,自己工作的公司嚴格說也只是天虎保全公司下的一個小分公司。
「看來那些傳言是真的,紅姐真的是虎爺的女人,否則虎爺不可能跑到這裡來。」
中年保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擔憂的看了眼身邊的青年保安,很頭疼的搖了搖頭,不過卻沒說什麼。
……
再說開著跑車進入別墅區的張紅玉。
張紅玉輕車熟路的將車子停在一棟別墅門前,用遙控鑰匙打開別墅大門,緩緩的將車子開進了別墅小院,她沒有將車子開進車庫,而是直接停在了別墅門口,推開車門走下跑車,哼著歡快的小調推開了別墅客廳的門。
「虎哥?你怎麼來了?」
客廳門一開,張紅玉就是一皺眉,一股刺鼻的煙氣嗆得她使勁的咳嗽了兩聲,她平時也會抽煙,只是眼前客廳的煙氣卻實在太大,然後,她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客廳沙發上那個威猛的男人,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沙發上的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雷虎。
他抬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張紅玉,微笑道:「回來了?」
「嗯。」張紅玉咬著嘴唇點點頭,強忍著那刺鼻的煙味就要走進去。
「煙氣太重,你別進來了。」雷虎制止了要進來的張紅雲,而是站起身來到門口,眼神平靜的看著面前的張紅玉,只是眼底深處卻露出一絲痛苦和掙扎。
「虎哥,你怎麼來這裡了?是不是酒吧出了什麼事?」張紅玉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事,就是來看看你。」雷虎壓下心底的思緒,輕笑道。
「呵呵」張紅玉也陪著笑了兩下,只是心裡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棟別墅雖然是雷虎買來送給自己的,可是平時他卻很少來,甚至自己也不是經常住在這裡,平時兩個人那啥的也都是在酒吧裡,在酒吧後面有兩間專門收拾和裝修過的房間,大多的時候她自己都是住在酒吧,兩個人做事的時候也是在那裡,這棟別墅,相比較更像是一間臨時客棧,只是因為最近的情況不適合長時間在酒吧那種環境裡所以才經常回來。
「最近肚子有沒有什麼動靜?」雷虎低頭,看向張紅玉的那依舊平潭的小腹。
「沒什麼動靜,現在還不到三個月,怎麼可能有動靜?」張紅玉嫣然笑道,只是心裡卻更加覺得不對勁。
「嗯,不過還得注意,以後你就別去酒吧那種地方了,對孩子不好。」雷虎歎口氣,然後看向張紅玉:「走,我現在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別出現什麼意外。」
「不用了吧虎哥,前幾天不是剛剛檢查了麼?」張紅玉奇怪道。
「去吧,多檢查檢查沒有壞處。」雷虎卻不再說話,直接轉身走向車庫,不一會開著一輛黑色奧迪緩緩的開了過來。
張紅玉輕輕的咬了咬嘴唇,鑽進了車裡。
……
一個多小時後,蘇州市人民醫院門口一輛黑色轎車上。
雷虎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座位上抽煙,並沒有馬上啟動車子離開,也沒有看向身邊的張紅玉,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紅玉一句話也不敢說,女人那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今天的雷虎很不對勁,放在以前,這種來醫院檢查的事情雷虎絕對不會陪自己來,更不用說去別墅專門接自己來醫院檢查了。
沉默了好半天,見雷虎始終沒有要啟動車子的意思,張紅玉終於有些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勉強笑道:「虎哥,現在已經檢查了,您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沒事,我最近一段時間也很清閒,正好可以陪陪你。」雷虎扔掉煙頭,回頭對著張紅玉露出一個笑臉,然後啟動車子返回別墅。
一路上,張紅玉的臉色變了幾次,可是卻始終沒敢再開口,尤其是雷虎最後那句說要陪陪自己,讓她整顆心都沉到了低谷。
出事了。
這是張紅玉心裡的直覺,可是她卻不敢問,甚至,她的心裡忽然的有些發慌,和恐懼,尤其是想起雷虎的身份,這種恐懼便更加的強烈,甚至讓她有種不能呼吸的壓迫感。
很快,車子回到別墅。
雷虎卻像是沒有事一樣,直接走到了沙發坐下,再次摸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裡。
「虎哥,你今天抽太多煙了,抽多了不好。」看著雷虎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張紅玉抿了抿嘴唇,小聲說道。
「額,我忘記了,現在你不能吸煙。」雷虎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隨後把香煙按在了煙灰缸,然後起身,把別墅的窗戶打開。
看著雷虎那表現出來的明顯關心的動作,張紅玉的心中不但沒有感覺到溫軟,反而覺得更加不安和恐懼。
最後,她終於仗著膽子問道:「虎哥,你這次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你說吧。」
「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看看你和肚子裡的孩子。」雷虎咧嘴笑道,一臉的隨意。
張紅玉的心再次一沉,她根本不相信雷虎這些話,可是她卻不敢再問,只是默默的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對面的雷虎,心裡卻在七上八下,臉色更是忍不住的變來變去。
「嘟嘟嘟」
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從客廳裡驟然響起,嚇了張紅玉一跳,她下意識的抓起身邊的背包就去掏手機,就在此時,雷虎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是晉城的電話麼?」
「吧嗒!」
剛剛拿到手機的張紅玉手一哆嗦,手機掉在地上,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她滿臉恐懼的看向雷虎:「虎哥,你……」
「還愣著做什麼,接你的電話。」雷虎卻的一皺眉,說道。
張紅玉的臉色更加慘白,緊張的看著馬虎,卻一動不敢動,根本就不干去撿地上的手機,更不敢接電話。
雷虎再次一皺眉,直接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隨意的掃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直接按掉了掛機。
「虎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張紅玉忽然「咕咚」一聲跪在了雷虎面前,哭泣著哀求。
「你沒有錯,錯的是我。」雷虎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張紅玉,對她的哀求無動於衷。
「虎哥」
張紅玉的俏臉更急蒼白,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充滿恐懼的看著雷虎,身子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足足過了好一會,她才戰戰兢兢的問道:「虎哥,你,你來這裡,是要殺我的,是嗎?」
說完,張紅玉緊緊的看著雷虎,嚇得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
雷虎臉色平靜的看了她一眼,搖搖頭:「不是。」
張紅玉不信,她忽然想到了剛剛雷虎帶著自己去醫院檢查的事情:「虎哥,我知道你是來殺我的,你剛剛帶我去醫院就是想看看孩子有沒有事,如果孩子出了問題,你肯定會殺了我,是不是?」
「我不知道。」
雷虎搖頭,只是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呵呵。」張紅玉慘笑了下,不再說話。
「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沒錯吧?」看著一臉慘笑跪在地上的張紅玉,雷虎的心裡也不好受。
「虎哥,我確實做了背叛你的事,可是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張紅玉想也不想的說道,俏臉煞白,這是她唯一救命的稻草。
「最近這段時間有吃避、孕藥麼?」雷虎猶豫了下,繼續問道,同時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紅玉的眼睛,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細節變化。
「沒,沒有。」張紅玉使勁的搖頭。
雷虎點點頭,然後直接伸手將地上的張紅玉扶起來讓她坐在沙發上。
看著嚇得魂不附體,已經有些失魂落魄的張紅玉,雷虎猶豫了下說道:「肚子裡的孩子你自己考慮下,如果你想要就安安靜靜的把他生下來,如果你不想要,就去打掉,我不會阻止。」
「還有,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晉城就要死了,你不用指望他給你的任何承諾了。」
雷虎說完,又複雜的看了眼張紅玉,然後站起身往外走去,只是在離開的時候拿起了茶几上張紅玉跑車的鑰匙,頭也不回的說道:「心煩的話就給你的姐妹們電話,讓她們來陪你打麻將,需要買什麼東西就讓外面的黑子去買,我會讓他來保護你。」
張紅玉面若死灰,看著雷虎的背影一句話都不敢說,她知道,雷虎雖然沒殺死自己,可是卻被軟禁了。
低頭看了眼茶几上的電話,張紅玉忽然想到了雷虎剛剛說的那句話:晉城要死了?
張紅玉的心裡更加恐懼,全身再次止不住的顫抖,她忽然發現自己做了一件無比荒唐的錯事,甚至,現在她怕的根本就不敢打電話提醒晉城讓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