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墨遠有什麼關係?」
秋惜顏真覺得墨子寒的思維模式壞掉了。
一想到墨子寒這陣子面對雙胞胎的時候,也許就是在懷疑她和墨遠有什麼說不清的牽扯,秋惜顏真覺得後腦還沒痊癒的傷口都開始隱隱作痛。
「那麼,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誰?」墨子寒瞧出秋惜顏的怒意,心裡的酸味散了一點。
原本還想直接坦白從寬的秋惜顏被墨子寒的態度搞得火大,這男人什麼意思?
雙胞胎的臉在那擺著,他卻還一本正經的來跟她問孩子的生父。
故意的嗎?
「我哪兒知道!」秋惜顏心裡不爽,自然也不會乖乖坦白事實,乾脆耍賴一般的說道:「你那麼聰明,想不出來嗎?不如去查查,我當初還和誰接觸過?」
墨子寒覺得這句話裡隱約暗含著什麼意思,剛要開口,就被推門而入的杜白打斷。
「墨總裁,顏顏該休息了。」杜白身上穿著白大褂,手裡抱著病歷表,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醫院裡任職的大夫。
「嗯。」一切事情都不如秋惜顏的身體重要,墨子寒吞下一口氣,將自己滿腹的疑問也一起吞了回去。
囑咐了秋惜顏好好休息,墨子寒臨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側身對杜白說道:「對了,你之前托我查的那個女人,幾年前有人在隔壁市看到過她,可是後來就沒人知道她的蹤跡。我也沒查到她的交通記錄,所以現在事情有點麻煩。」
杜白的雙眸在鏡片下顯得閃爍不清,他舉手推了推金絲邊的鏡框,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與找人這件事完全相悖的漠然來。
「能知道一點消息已經很不錯了,以後還要繼續拜託墨總裁了。」杜白一手插兜,表情清冷的朝著墨子寒說道。
「你救了墨泠,現在又救了惜顏,我欠你這麼多人情,這個人我會盡全力找到她。」墨子寒看了一眼手機時間,不再耽擱,匆匆離開醫院。
雖然這陣子他都忙於照顧秋惜顏,可在秋惜顏的堅持下,他還是會隔天就回家裡一趟,陪陪墨泠,免得墨泠在家裡太孤單。
墨子寒走後,杜白似笑非笑地走到秋惜顏的病*旁邊,拿著手裡的病例,輕輕地敲了敲她的前額,在秋惜顏受氣又委屈地摀住額頭之後,終於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沒和他說兩個孩子的事情?」杜白在病房門外其實聽到了一點,倒不是故意偷聽,他做不來這麼丟人的事情,只是湊巧不幸聽到了那麼一點而已。
秋惜顏眼光亂飄了一陣,忽的就生氣起來,對杜白說道:「他居然懷疑我和他哥有關係!這是什麼道理啊?我兒子和他兒子長得一樣,他和他哥長得一樣,所以我兒子可能是他哥哥的?」
越想越覺得肺都要炸了!這男人有病!腦子不對!
「其實,我最近倒是有個新發現。」杜白擔心秋惜顏氣過頭影響頭部,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冷靜點。
儘管杜白這個動作是相當友善的,可是秋惜顏還是覺得,他在杜白的眼裡看到了一抹惡作劇的笑意。
「老師,你到底想做什麼?」秋惜顏想到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對杜白這個眼神再熟悉不過,只要他眼裡帶笑,十之七八是有人要倒霉了的。
杜白從病歷表的下面抽出一張化驗報告單,神秘兮兮地遞到秋惜顏的手裡,「喏,自己看。」
秋惜顏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藉著*頭的讀書燈去看那張化驗報告單上的內容。
報告單的開頭就端端正正寫著墨子寒的名字,這一發現讓她不由認真地繼續看了下去。只是,真的看到結果的時候,秋惜顏寫著疑惑的雙眸陡然瞪大,簡直像是在化驗單上看到了墨子寒破產的新聞消息一樣驚詫。
「不是吧?」秋惜顏纖細的手指戳著化驗單上的某一串數據,那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道幾乎能把化驗單給戳破。
杜白笑著歪了歪頭,對秋惜顏說道:「這是我從醫院的資料庫裡找出來的,不可能有假。」
「我是不是該去買彩票?」秋惜顏神志恍惚地往後一靠,整個人都陷入崩潰狀態,「他有死精症,可是我卻用他的京子完成了人工授精,還平安生下了小洛和小淵?」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你啊,就別再跟他鬧了,估計你再怎麼鬧,他也不會懷疑到孩子是他的。」杜白無奈的加了一句,「或者說,就算有這個懷疑,他也不會去考慮。」
畢竟,你讓一個已經結紮的男人知道自己的老婆懷孕了,他第一反應也肯定是老婆*,而不是孩子是他的。
事實證明擺在那裡,墨子寒向來都不是逃避事實的,可偏偏就是這一點,現在反而把他給硬生生困住了。
「那這樣的話,我是不是還可以再瞞一陣子?」秋惜顏顯然是沒把杜白的話聽進去。她是真的不放心,現在她和墨子寒只算是關係*不清,還沒到更進一步的時候。
如果這種時候,墨子寒知道了雙胞胎和他的血緣關係,萬一以後兩個人沒在一起,墨子寒和她爭奪撫養權怎麼辦?
「看他天天被蒙在鼓裡,你就不心疼?」杜白對這個學生真是無可奈何,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明白她的思考回路。
秋惜顏支支吾吾的絞著手指,不敢不願地對杜白說道:「他要是,要是為了孩子最後才選擇和我在一起,那樣一點都不好。」
「你們兩個真是一對,一對傻子!」杜白都覺得驚奇,這兩個人,明明分開的時候智商情商都不低,怎麼遇到一起的時候就和兩個白癡一樣呢?
墨子寒像個白癡一樣不知道考慮一下死精症患者也有成功受孕的病例,整天糾結秋惜顏到底生了誰的孩子。
秋惜顏也沒好到哪裡去,居然到了現在還在糾結墨子寒會不會為了孩子和她結婚?
「我說你眼睛和耳朵都長到哪裡去了,要不要我去給你到耳鼻喉科還有眼科掛個號,好好診斷一下?」杜白脾氣暴躁地戳著秋惜顏的額頭,訓小孩似的訓著她,「那個墨子寒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你不知道嗎?」
秋惜顏腮幫一鼓,不高興地說道:「老師,你到底是哪邊的啊?」
杜白好看的細長眼一翻,「我還指望著墨子寒幫我找人呢,你說我哪邊的?」
「……」秋惜顏憤憤地閉了嘴。
叛徒!
我們之中居然出現了一個如此無恥的叛徒,真是太過分了!
光是看秋惜顏的表情,杜白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只覺得好笑,幫她把讀書燈關掉,對她說道:「好了,睡吧。」
「嗯,老師晚安。」秋惜顏現在體力不比從前,稍晚一點就困得不行,沾了枕頭沒十秒鐘就睡了過去。
杜白歎了口氣,「墨子寒到底做什麼孽了,看這樣子,估計還得被耍一陣子了。」
搖了搖頭,自認為自己怎麼著都算是秋惜顏娘家人的杜白帶著對墨子寒的同情,默默退出了病房。至於通知墨子寒雙胞胎是他親生兒子這種事,還是留給秋惜顏做吧,人家小情侶的情趣,他年紀大了,搞不懂了。
病房裡,秋惜顏呼吸均勻,好夢正酣,偶爾低聲呢喃一句,細聽才知道,喚的是「墨子寒」。
而出現在秋惜顏夢中的那個人,如今正在墨家的宅子裡冷著臉,給整間屋子提供免費的人工冷氣。
「子寒啊,我知道我這次回來太突然了,給你添麻煩了吧。」國外定制的手工歐式沙發裡,一個長相和柯語柔一模一樣,可氣質卻大大不同的美麗女人端莊地坐著,臉上的微笑挑不出半分瑕疵,美得像是一張精緻的面具。
墨子寒冷笑了一聲,嘲諷腔大開道:「既然知道添麻煩,那你還回來幹嘛?故意給我找不痛快?」
「看你這話說的,我好歹也是墨泠的母親,想回來看看他有什麼不對?」那女人抬手輕攏烏黑微卷的鬢髮,舉手投足間嫵媚又高雅,不知道這樣一個動作,要對鏡練習多少次才能做到如此完美的地步。
「柯語瑤,別人會被你這副假惺惺的樣子騙了,我不會。」墨子寒抿了一口紅酒,將酒杯用力地放回桌上,言辭冷硬不留情面,「說吧,你回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柯語瑤咬著下唇,委屈得快要哭出來:「我就想看看墨泠,還能有什麼目的?」
「啪嚓!」
忍無可忍的墨子寒終於被柯語瑤這副令人作嘔的態度激怒,他一下把桌上的紅酒杯掃到地上,酒杯碎裂,酒液像是一灘殷紅的血跡,在地面上蔓延。
那酒液蔓延的畫面像一根鋼針刺痛墨子寒心底深處的某一塊柔軟之處,令他額角青筋都突突跳了起來。
「柯語瑤,如果你真的你有你所說的那麼愛墨泠,五年前,你會才生下他,就在他還沒滿月的時候拋下他一個人跑去國外?」
沒想到墨子寒會把話說的這麼難堪直白,柯語瑤臉上完美的笑容裂開了一絲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