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的目光漸漸放遠:「當時她已經懷孕兩萬年,我彼時正好就在修真界,她還來找過我談心。這個孩子集齊了妖族最強大的血脈和北天帝洛的天賦,恐怕會非常不得了。她想找個安穩的,至少不會讓她的孩子受到干擾的地方出生……」
蓮大人淡淡說:「所以,她把孩子放在了南蒼星上。」而後來,這個當初沒人要沒人疼的孩子,成了現如今的季晨山,如果這一界沒有他和溫雅插手,他應該會成為一代強者。正如當年的他們。
溫雅歎息:「他身上除了九焰鳥,還有一把仙器。難怪進階這麼快……在規則的壓制下,我也要忌憚他幾分啊。不過這孩子倒是真和妖織有七成像……」
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二樓對面的人卻霍的站了起來,溫雅挑了挑眉:「他發現我們了?真不得了!」
蓮大人先站起身走出房門,溫雅本來還想見一見這個妖織和北天帝的孩子,誰知道蓮大人竟然轉身就走了,連忙跟著走出去:「喂,蓮大人你等等我。」兩人走出比試場,此刻天色已晚,天星城漂浮的夜明燈宛如繁星浮在空中,照耀得周圍一片明暖。
而此時,燈下已經站著一個青年了,正是季晨山。他的背後就是天星城無數的燈火,蔓延盛開宛如星火燎原,燦爛光輝之下此人竟顯得更加寂寥。他看向走出比試場的蓮大人。
蓮大人和他對視良久,季晨山才問道:「她呢?」蓮大人沒有回答。
季晨山看著遠處浮沉的燈火,淡淡說:「告訴我她在哪裡,我不會為難你的。」
蓮笑了笑:「很多年沒有人這麼跟我說話了,不愧是妖織的孩子。」妖織在仙界的時候一向是無拘無束,肆意妄為,幸好背後有整個仙界妖族幫她撐腰。也幸好妖織大人絕色無雙,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人不計其數,雖然不知道她最後為何看上了北天帝,但是妖織無疑對於很多人來說是無法抵抗的誘惑。
溫雅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們。這陣勢看起來不太和諧啊,既然妖織的孩子是小春的弟弟,蓮大人和季晨山也不至於關係不好吧。難不成季小春和自己的弟弟有仇?
「你既然還活著,那麼她也沒有死吧。」季晨山突然笑了,「告訴我是不是?」
蓮大人並不回答。
溫雅終於忍不住了:「這位……道友,你說誰沒有死?」
季晨山看向溫雅,此刻小九從他的袖口鑽出來,小聲告訴他:「這人叫雅,和隱尊在仙界的時候處於同一個境界的,他喜歡逗留在修真界。當年和妖織大人私交算好。」季晨山並沒有理會溫雅。他心中想著既然蓮大人沒有死。而且看樣子似乎還重塑了身體,那麼季小春呢?小春去哪兒了?
他的姐姐說不定沒有死,就在某個地方,還活得好好的。季晨山握了握手。雖然他已經擁有很多,已經經歷過很多,現在的眼界和耐力也遠比當年強多了,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心情開始焦急。
逸閒峰背後的山崖上,姐姐曾經笑著告訴他,只要他能築基了,她就可以由他保護。
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便是他築基了,結丹了。季小春也從來不曾履行諾言,他知道那些話不過是小春想讓他安心而已,身為修士,自然應該獨立,季小春從來都不需要誰來保護。他每每看見她。總覺得她即便在人群中也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堅定從容。這樣的姐姐,怎麼可能甘心被人歸入羽翼之下?
姐姐,你到底在哪兒?
現在,我已經有了足夠的力量可以保護你,只是我怕你早已死去。
季晨山想起前幾年殺戮的日子,只覺得心中空蕩無依。當年跟隨行仙門的人來到星際之後,他就脫離門派,在暗中接受了自己的勢力。他痛恨自己,明明已經有了足夠的力量,明明已經為她報了能報的仇,但是卻再也換不回她的存在,姐姐從來都是個騙子,她當年用誓言換自己安穩的修煉,現在卻又不知所蹤……
他日復一日的尋找,在絕望中漸漸麻木冷漠,製造殺戮,侵略,壓迫,這些已經是習以為常了,這已經成了他擴張勢力的常態。
蓮大人說:「你與她本不是親生,現在更是形同陌路,不用再多問了。」
「隱尊大人,你這話太輕巧了!」季晨山盯著他,驀的冷笑,「我和她還輪不到你說話!」
蓮大人倒是沒有動怒,他平靜地看著季晨山,說:「我於她亦師亦友,自然有資格說。」
季晨山道:「亦師亦友,隱尊大人太客氣了。」他微微一伸手,又平靜道,「一直想與您切磋兩招,擇日不如撞日,既然旁邊就是比試場,不如就乘此機會了。」
溫雅嘴角抽了抽,妖織的孩子竟然想和蓮大人比試?
蓮大人頓了一下,答道:「好啊。」
……蓮大人竟然還答應了比試?雅大人覺得自己也被這兩人搞混亂了,他念頭一轉就決定這種時候還是千萬別插手,看好戲比較重要。
「請吧。」季晨山說,蓮大人隨即跟在他身後,兩人朝比試場走去,溫雅摸摸鼻子跟上,可惜季小春沒有來,這種好玩的事她怎麼能錯過,溫雅隨手拿出一張傳音符發出去,那傳音符轉了個圈就飛入了夜色中。
季晨山和比試場的人很熟的樣子,當然不如說這些人都很敬畏他,恭敬地迎三人進去,又連忙吩咐上上等的靈茶和靈果。比試場中人雖然沒有生死賽多,但也絕對不少,環境熱鬧嘈雜。為了比試好看,舉辦方還想出了很多種比試方法,鬥法只是其中的一種,還有比試劍陣、比試迷蹤陣脫困的。
也有一些不堪入目的比試項目,一群美貌凡女站在台上,男修被蒙著眼睛,根據美人的體香分辨美人的年齡,如果猜中了當場就可以帶走。為了聞『體香』,這些凡女被男修強行按在地上脫了衣服,羅衫落在台上,玉體橫陳,整個比試場都是男修的笑聲。
蓮大人是從容不迫,季晨山是臉上根本沒有表情,溫雅一路都是笑瞇瞇的,這比試場是中心修建雅樓觀看,四周分了數個不同的比試場地,三人看著周圍的場景,卻絲毫的振奮都沒有,和場外熱鬧的呼喊似乎是隔了一個時空傳來。
前來伺候的是一名金丹期的負責人,他恭敬地站在季晨山旁邊,笑著問他:「前輩想看哪個比試場的比試?」
季晨山道:「給我和這位前輩安排一場比試,」他轉向蓮大人「你有意向比試哪個嗎?」
蓮大人說:「隨便吧。」
季晨山點點頭,「那就九星棋陣吧,這也是九個比試場最著名的比試了。既然您現在修為比我低,我也不佔您便宜,九星棋陣只比靈氣控制和謀略心計。」
金丹修士雖然奇怪這名元嬰期的前輩竟然叫另一名金丹期的人做大人,不過這也不是他該問的,聰明油滑的他立刻笑著點頭:「是是!剛好九星棋陣一場比試完了,您二位跟我到這邊來。」
溫雅見他兩人出去了,翹起二郎腿沖一旁倒茶的修士說:「去,多給我拿點吃的來!」隨手把剩下的一顆中品靈石扔給他,那煉氣小修士便小跑著拿東西招待貴客了。他轉頭從看向九星棋陣的比試場。
九星棋陣並不是一個陣法,而是一盤棋。這盤棋最奇怪的地方便是真實,大家都能深陷陣法中,產生身臨其境的真實感。兩個比試者凌空而戰,各自指揮自己的棋局,致使兩兵相戰,誰先攻佔對方的地盤就算贏,雖然九星棋陣真實感強烈,但是畢竟沒有真刀真槍的殺戮,沒有別的比試刺激,看的人並不多。
蓮大人站到了陣盤之上,他前方便是一盤子,車馬兵卒相士帥,行兵佈陣,這些東西他當年在修真界的時候就玩兒膩了,當年指揮人族攻打海族的時候,他的戰術玩兒得爐火純青。蓮大人垂睫看了一眼這些由玉雕鑿成的子,隨意拈起一枚兵在手中把玩。
一名穿黑衣的裁判站在上方的欄杆內,說道:「兩位修士如果準備好,便可開始了。」
季晨山閉了閉眼睛,嘴角掠過一絲笑容,九星棋陣,其實是一種非常難的比試方式,雖然在比試中會產生意象,但是相由心生,往往一個人意象中的場景能真正代表他的內心,見識,神識,靈力控制,戰術攻略,甚至境界高低,修為高低,都會對棋局有影響。
蓮大人佔了元神的便宜,他則有修為的優勢,誰都不吃虧。這是最公平的比試,他其實是想見識一下曾經的仙界大能究竟有多強。這些年季晨山也經歷過很多戰鬥,但是他最想的還是能和蓮大人比試,能夠曾經作為仙界的頂尖高手,究竟需要什麼樣的魄力和果決,他非常想看看。
季晨山一笑,身上元嬰期修士的氣勢隱隱發出,即便是有如女子絕美的容貌,也顯現出一種霸氣,這是強者的風範。這些年他也不是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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