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
在那次「肚子痛」事件之後,思桐和涯鄰都有些不自然。()http:///十八、九的年紀,正是對異性充滿嚮往,又無比羞澀的年紀。
下晚自習,忙過一天的功課之後,思桐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回想那天的情景:嬌小的涯鄰無力地伏在他的背上,申吟著,嬌弱的呼吸吹得他脖子癢癢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無比強壯,可以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那一天,情況緊急,他竟然毫不猶豫地替她揉肚子。她的肚子那麼柔軟,那麼光滑……他渾身一陣燥熱,身體脹得難受。他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下鋪的兄弟都開始不滿了:「思桐,你怎麼回事,都半夜了,弄得床吱吱響,還讓不讓人睡覺,明天早讀可是班主任的課……」
思桐慚愧極了,他躺著一動不動,不再翻身。恍惚中,他記得小時候過家家,小夥伴們興奮地喊:「新郎新娘入洞房,嗷嗷,桐桐和鄰鄰結婚嘍……」他興奮地抱起他的新娘,熱切地親吻她,緊緊地擁抱……
早晨起來,身子底下濕了一大片。他竟然遺精了。他慌忙把床單和內褲藏了起來。他覺得齷齪極了,那麼純潔的女孩子,他怎麼能這樣褻瀆她。就是在心裡想也不可以!他命令自己,不能再見鄰鄰。
可是,他的腳竟一點兒也不聽他的話。每次上廁所,他都要捨近求遠,經過涯鄰的教室,從門口往裡張望,看到她在裡面安靜地學習,他才能踏實地回去聽課。http:///
離上次大休又過了一個月的時間,他記得上次涯鄰對醫生說:「每個月來例假的時候,肚子會隱隱地痛。」他怕上次劇烈的賽跑會給她留下後遺症,就去小賣部買了一個暖水袋。那個暖水袋要比普通的塑料暖水袋貴一倍。那是一種特殊的布做成的,上面有一隻一隻青蘋果,嫩綠嫩綠的,清新怡人。他心中一下子湧出一個詞「青蘋果之戀」。
他家裡種果園,他曾經饞不住,摘了一個青蘋果,咬了一口,無比酸澀。他父親告誡他說:「別看現在這些蘋果個兒很大,但是時候不到,要等到秋天變紅了才好吃,那時候才真正地熟了。就像你,別看個頭比爹都高,可還是個小孩子,可不許早戀……」他使勁地點了點頭,說讓爹放心,自己會以學業為重。
可是現在,他卻控制不住自己。隔了幾個晚上,床單就會濕。跑早操的時候,兩腿會無力。他害怕這樣下去,會毀掉自己的前程。
暖水袋8元錢,他還是一咬牙就把它買了下來。他決定下面的一個月只吃饅頭和鹹菜,蔬菜是堅決不吃了。晚上熄燈,他鑽到被窩裡,打著手電,寫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
青蘋果之戀
鄰鄰:
原諒哥上次的錯誤舉動,哥不知道你當時的特殊情況,竟激你賽跑,看到你當時痛苦的樣子,哥心疼極了。
又快到你難受的那幾天了,這個暖水袋送給你,放在肚子上,上上熱敷,會舒服些。冬天宿舍冷,平時用它暖暖手和腳。你不要怕打熱水麻煩,哥會每天晚上給你去打一瓶。
那上面的圖案我想你會喜歡,我給這個暖水袋取名叫「青蘋果之戀」。
鄰鄰,我知道,我們現在正是學習緊張的時候,我高三,你高二。可是,我再不向你表達,我怕會毀了自己的。
記得李白的詩嗎?「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多麼美好啊!鄰鄰,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喜歡你的,好像是從有記憶的那天就開始的。「思念是一個放大的圓,沒有起點,沒有終點。」
我經常說服自己,不要喜歡你。你不是個太漂亮的女孩子。你眼睛不大,可卻充滿了嫵媚;你個子不高,可卻無比嬌小。如果你是那種高大的女生,或許我就不會這麼心疼你。
鄰鄰,我知道你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他」,他比我長得帥,比我有才華。可是沒有人比我更心疼你。請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跟他競爭的機會。
鄰鄰,希望這封信不會影響你的學習,記住,哥哥會一直等你長大,等你上完大學,等你需要結婚的時候,再答覆我。記住,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哥都會保護你。
愚兄思桐
那封信和那個暖水袋,思桐送了三次。每次到了涯鄰的教室門口,他便猶豫了,他怕涯鄰會看不起自己,說他是下流的小人,如果是那樣,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第三次,正好讓笑梅遇到了。笑梅是涯鄰最好的閨蜜,所有的心事,涯鄰都向笑梅傾訴,當然也包括青梅竹馬的思桐。
笑梅是那種沉靜又大方的女孩,她迎上去問:「嗨,思桐,找涯鄰嗎?她剛去宿舍了,你等等,我去叫她。」「不,不用叫她,我沒有什麼事,你把這個交給她。」思桐哆嗦著把那個暖水袋和那封密封嚴嚴實實的信遞給笑梅,轉身跑掉,他實在沒有勇氣面對涯鄰。
笑梅嘖嘖讚歎:「好溫暖的暖水袋,好清新的青蘋果!」
對於涯鄰,笑梅是發自內心地羨慕。笑梅個子高挑,眼睛特別大,做事乾淨利落。她沒有哥哥,只有一個比自己小12歲的妹妹,老大的性格是說一不二的。在初中,她是班長,別的班都戲稱她為「三六班的武則天。」她和涯鄰是奧林匹克班裡前十名的女生,關係特鐵。
涯鄰欣賞笑梅的自信和獨立,笑梅卻羨慕涯鄰的柔弱。有一次,她對涯鄰說:「上帝其實很偏愛你,她生就你柔弱的體格,卻派出一些出色的哥哥來保護你。涯莘、蘇杭、思桐,哪一個不是男孩中的才俊,許多女孩子追求一生,都不能得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而你卻一下子得到這麼多的呵護和疼愛,學校裡不知有多少女生嫉妒你呢!」
「可是,笑梅,你這麼出色,任何男生都會喜歡你的。」涯鄰由衷地說。
「你錯了,涯鄰,男孩不喜歡比自己強悍的女孩,他們天生有一種保護弱小的的衝動,那樣才能讓他們覺出自己強大。像我這種,恐怕將來都沒人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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