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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蒼海
一干人等站在海邊,狂烈的海風揚起眾人的衣袂。
道旁的路上,樹上的葉子一片片地隨風落下,彷彿帶著一絲絲的遺憾,輕輕地擁進大地的懷抱,似跳躍,又似旋轉,輕舞飛揚著,翩然而落,激起一層薄薄的塵埃。懶
花筏上,萱如身著一件平日裡最喜歡的白衣,雙手交與身前,安靜地躺著,安靜地彷如一朵早已凋零卻沒有枯敗的花朵……
翎允半跪在地上,伸出手,竟帶著幾分顫抖,小心地撫上萱如那早已冰冷的面容,心中感覺一陣又一陣地刺痛襲來,嘴角卻揚起一抹淡淡的笑,輕聲道:「娘子,你說喜歡花筏泛於海上,我今日便帶你來了,這是花筏,那是一望無際的海,你可都看見了?你還喜歡?」
翎允已經如此許久,一面輕柔地撫摸著萱如的臉頰,一面輕輕地呢喃著,嘴角雖然含著一抹淡然的笑,眼中卻透著深深的哀傷,只因他訴說的對象從未回答他隻言片語,而且是永遠都不會回答了……
望著翎允如此神色,冷風的心中也是一陣不忍,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上前,恭敬地道:「皇上,還是快些讓皇后娘娘入海吧,勿了時辰就不好了。」
「讓我再多看一會,一會便好。」翎允如此對著這面容已是整整七日,到真正離別時,卻還是滿滿的不捨。蟲
恭敬地行了一禮,冷風便向後退了幾步,安靜地立於一旁。
一側,若月早已淚流滿面,用絲帕緊緊地掩著嘴,生怕發出了絲絲的聲響。
隨影緊緊地擁著若月,低垂著眼眸,一向清冷的面容竟也染上了幾分痛色。
時間慢慢地流逝,翎允俯身在萱如的額上印下了一吻,痛苦地閉了閉眼眸,便站起身,道:「開始吧。」
「屬下遵命。」眾人行了一臉,便上去,小心地將那花筏推入了茫茫大海中,任它隨著波浪逐流而去。
浪波微動,花筏慢慢地蕩漾在海面上,漸漸遠去。
「小姐,不要啊!小姐,你不要丟下若月啊,你不要留下若月一個人啊……」若月見花筏遠去,身體前傾,臉上滿是痛苦之色,焦急地吼叫著。
「若月,你別這樣,你若是如此,娘娘去得也會不安心的。」隨影急忙將若月擁進了懷中,滿是擔憂之色。
若月緊緊地抓住隨影的衣襟,一陣痛苦,卻發不出半分言語。
冷風偏頭看了一眼相擁一處的隨影和若月兩人,心中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走到翎允的身側,遞上手中正在燃燒的火把,道:「皇上,這火把給你。」
伸手接過那火把,翎允偏頭看了一眼那正燃燒著,不停躥動著的火苗,重新將視線落在那遠去的花筏之下,那熟悉的面容淹沒在了花中,已看的不夠真切。
眼中閃過一抹痛色,翎允一揮手,用力一擲,那火把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慢慢漂移著的花筏上。
頓時,整個花筏淹沒在了一片火的海洋之中,那身影也被火所吞噬,翎允的眼眸中只留一撮燃燒著的火苗,手緊緊地握成拳。
風,仍是狂烈地吹著,眾人的衣袂隨之高高地飛揚在空中,彷如人們心中的傷痛一樣,佔據了整顆心……
忽然,只見海面上激起一個高高的浪花,重重地拍打在那花筏之上,眾人的眼中均閃過一絲慌亂。
「不要!」翎允大吼一聲,便想向海中衝去,幸虧一旁的冷風眼疾手快,急忙拉住了他的身體。
「小姐。」若月輕輕地喚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緊張,抓著隨影衣襟的手不由自由地加重了幾分力道,只到見那浪退去,花筏仍飄著,火仍是熊熊燃燒著,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整個似乎癱軟了過去,暈倒在了隨影的懷中,只餘他衣襟前的一片褶皺……
隨影急忙抱著懷中人,小心地照料著。
見海上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火仍在燃燒著,浪花輕輕地推著那花筏,漸行漸遠,翎允才停止了掙扎的身軀,卻無力地跪在了地上,面對著大海。
眼中一片哀傷,一行清淚滑下翎允的臉頰,淚水隨之滴入海水之中,已無人分得清,那到底是淚水,還是海水,只因它們都是鹹的……
身後眾人也急忙跪下,一臉的惶恐之色,齊聲道:「皇上節哀順變,皇上節哀順變!」
抬頭看著那漸漸熄滅的火苗,嘴角傳來一陣鹹澀,翎允眼中的痛色已直達心底,喉間傳來一陣腥味,竟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落入海中,化作了一朵殷紅而刺目的花。
看著那抹紅色慢慢地沉入海底,翎允感覺自己的心也隨之沉澱,眼中一黑,竟暈了過去,在完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個感覺便是,自己彷彿透過這微波粼粼的海面,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龐,如此的近,卻又是那般的遠,但卻很是安詳……
見皇上暈倒,眾人皆是一陣慌亂,一陣手忙腳亂,急忙收拾一切,往皇宮方向趕去。
水悠國皇后仙逝七天之後,皇上將她花筏火葬於蒼海,舉國哀傷。
安葬皇后之後,皇上大病一個月,在眾太醫束手無策,朝野中議論紛紛之時,皇上卻恢復如初。但是,皇上醒來後,性情大變,沉默寡言,從此朝中上下無人敢忤逆他的決定。
水悠國在翎允的打理下,國泰民安,百姓豐衣足食,倒也安樂。
可是在百姓的愛戴、歌頌中,又有何人知曉高高在上的帝王他那心中的苦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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