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幽凝風草動,朦朧一片雲
不知道什麼開始,天下起了細雨,淅淅瀝瀝,如絲如線,沁涼的氣息滲透了空明的天地,眼前的世界彷彿被封鎖在密如珠網的雨絲中,影影綽綽,瀟灑朦朧。大文學
太和亭中,二人端坐,黑白分明,相對而坐,一人手捻棋子無法落子,一人淡然凝眸微笑不語。亭子的周圍圍繞了幾個寶藍衣服的太監,桌子上茶香濃濃,幽香陣陣,瀰漫在被雨幕編織的亭子中,彷彿隔絕了天地,獨成一偶
「哈哈,將軍。」低沉渾厚的嗓音有著濃濃的喜悅,齊煜落下了黑子笑道:「無塵,這局可是朕贏了。」
無塵點頭看了一眼,白玉的棋盤之上,零碎的擺著水晶棋子,白子亮如冰,黑子暗如墨,黑白交織,錯綜複雜,只依稀看出黑子已然包圍了白子,不留一絲空隙。微微點頭,淡笑道:「父皇棋技高明,兒臣遠不能所及。」
手指將殘餘的棋子放下,優麗雅致,美感叢生,那一雙修長的手瑩白如玉,乍一看去竟比那乾淨的棋子還要透明幾分。大文學齊煜微一閃神,隨後笑道:「十局朕不過才贏你一局而已,塵兒,恐怕是你自己有心事吧。」
漆黑如星的雙眸一凜,利光剎那透人,彷彿要看到人的心底。無塵微微一笑,倒是沒有隱瞞:「父皇好利的眼睛,那您能猜出塵兒為什麼煩惱嗎?」
「哈哈,能讓塵兒為之煩惱的事情,應該不是那些騙人的情情愛愛吧?」齊煜微攏了攏披肩,目光似明似暗,帶笑的神色掩不住暗藏的試探。錦衣華服,月白長衫,清絕的容顏潔淨如塵,眉眼溫潤,彷彿天外來的謫仙,飄渺的令人輕顫。這樣的人會是為愛癡狂的人?雖然查到了無塵一些事,齊煜還是不相信世間會有女子,能讓這看似溫柔實則無心的兒子動心。
無塵拿起茶壺,手指微動,潺潺的茶水倒入了白玉杯中,芝蘭茶的味道頓時瀰漫了小亭:父皇覺得呢?清潤的聲音如冰珠落地,清清脆脆,如同玉珮碰撞發出的樂鳴,無端的讓人心神震動。
哦?聽這意思莫非真有?齊煜眸中閃過一絲興味,笑言道:「若天下有此等女子,朕必定摘下皇冠親自相迎。大文學」
聲音擲地有聲,可是那神情卻分明閃著不信二字,無塵淡淡一笑,不可置否。即便是你皇冠落地,恐怕那人也不過只是眨眼挑逗兩句罷了。這個世界有什麼可以被她放到眼中呢?輕輕一笑,眸中的落寞撒下,猶如失了光華的清月,黯淡了一切芳華。
就知道告訴了主子,他會是這個反應。離落側目看了一眼身側,眼中全是惱怒。大早上就得知韓國那邊的信息,說什麼蠶絲冰衣后妃奪,臣子無心煩勞多,睿皇傾訴吐愛意,美人失魂拒帝王。虧的主子一聽到那消息眉頭馬上舒展,不想得到的竟是這類消息。想想自從那人進宮之後,傳出了多少事。
明明知道不是好消息,可是無名殿的探子一來,比誰都著急比誰都期待。雖然每次看完眼角全是落寞擔憂。想到這裡離落更是氣憤,尋御醫,建冰月,登望月,獨月妃,碧池一舞,容動天地;驅淑妃,逐趙錚,冷皇后,厭風華,賀生辰喜,蝶妃漫天;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給公子下了什麼蠱毒,竟然讓公子這般失魂落魄。
「冷星丸,沁肺養脈,陰毒全消。」拋出了黑色藥丸,無塵側目轉頭,迎著細雨走了出去:「今後七日,無塵不在,一切…靠父皇了。」驀地轉頭,輕柔一笑,光華瑩然,美若浮光,可是卻笑得齊煜心口一涼,微笑頓住,僵在了原地。
「公子,公子,快打上傘。」離落還在怔楞間,無塵已經遠去,趕忙打傘追上了無塵。
「天下雨,可用傘遮,心下雨,該用何蔽?」大朵的雨滴落在了無塵的衣衫之上,水漬苒苒,可那一份清潤的氣質不但未有損傷,反而越發清淡悠遠,仿若此處身山林流泉間,澄澈清幽,高華耀目。
離落微微一愣,不明白公子這是何意,只是收起了傘,主子雖然溫和,可是他命令卻無一人不敢服從。更何況牽扯到那個人,多說反而無益,搖頭歎了一口氣,離落快步追了上去。以至於沒發現身後的三道身影。
「好一位濁世翩翩公子。」西南側走廊其中,紅衣少年,俊目雄霸,笑露讚歎,鮮艷的紅衣猶如熊熊的烈火,燃燒在玉露冰雪之上,不但未顯陰柔,反而越發偉岸,灼人的氣息陰鬱瀰漫,彷彿能燒透眾人的心。
「此人勁敵,必殺之。」台階之側,藍衣少年,負手而立,眸似寒冰,刺骨凍人,仿若十月寒冬,無盡的殺機。紅藍掩映,極致的對比,兩人齊齊站在了黑影身後,早已經分不出是誰襯出了誰,又是誰暗淡了誰。
「他的武功不在朕——我之下。」寧和殿的雨勢漸漸加急,雨聲叮咚,如同天地奏鳴的一曲情歌,雨點灑落金磚,水花簇簇濺起,隨後便是淡淡的雨霧,千絲萬縷地斜斜飛舞,將一切籠罩在一片仙境之中。
「不-應該說他的智謀武功都不在我之下。」望著已經消失的背影,齊炫閉目微笑:「父皇之態,朝臣之議,百姓之論,七七事變,霄雲政變,輿論迫人,一樁樁一件件,很清楚的告訴我九皇帝的不同。」
「不過…」回頭望了兩人一眼,齊炫微微一笑,眸中的狂肆直直撞入兩人的黑眸,端木南宮兩人心中一驚,隨後穩下心來。
「翰軒樓,三結義,琴蕭舞,動天地。」帶著磁性的聲音緩緩的擴散在朦朧的雨中,不顯一絲頹勢,彷彿鵬飛的鴻鵠,雄霸叢生,攝人心迫:「人都有弱點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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