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眾人一眼,齊炫笑意隱去:「當年父皇迅速病發,所有人都認為下毒者乃王氏之人,但御醫當時診斷,此毒已經隱藏數十年,就算重新徹查,亦不能得之答案。本太子本以為是個不解的謎題,可是依照公子今日所說,想必早已經知曉毒從何來?」
剎那間,極為強大的壓力逼來,大殿似處寒冬,陰冷寒意浸人肌骨:「還有玄冰密室極為隱秘,在這個世界上知曉此秘密的不過兩人,請問無塵公子如何進入密室?如何得之父皇毒之來源?又如何輕易的破解當年百名高明醫者都解除不了的毒藥?」
「這個由我來解答。」長嘯出,一道黑影走入了大殿,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絲毫沒有在意煜的反應,逕自走到了齊炫的面前,正要開口,太尉怒道:「大膽,未經傳召,你竟敢擅自闖入大殿,該當何罪?」
「哎呦,皇上他當著你的面這麼說本大俠,你不生氣嗎?我可是你請來的耶!」掃了一眼太尉,閻黎閩不屑一笑。「再說你是什麼東西?該當何罪豈是你能定奪的?」
「你…」太尉臉色通紅,怒目指著他吶吶不成言。
齊煜看了一眼不滿的眾臣,無奈叱喝一聲。「閻黎閩,不可如此放肆。」
「放肆,再放肆的事情都做過,又豈會在乎這一件。」閻黎閩冷哼一聲,淡淡道:「你們不是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嗎?那我就告訴你們,下毒的是本大俠。」
「什麼?」眾臣嘩然,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是你?」齊炫眉目一挑,隨後想到了什麼,道:「為了韻貴妃?」
看了一眼不解的大臣,閻黎閩仔細的打量齊炫,讚許道:「怪不得當年你能從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確實聰明。沒錯,我是寒兒是師兄,也是當年下毒之人。」
丞相呵斥一聲:「好大的膽子,竟敢毒害皇上。」
「那又怎樣?不過沉睡十年。當年我師妹嫁給他,吃盡了多少苦頭。」閻黎閩雙眸直逼齊煜,語氣憤怒冰冷:「打入冷宮不說,不但被那些嬪妃任意羞辱,隨意踐踏,還濫用私刑,即便是有了孩子,都不敢大聲宣揚。夜夜擔驚受怕,宛如驚弓之鳥,你們知道當初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是什麼樣子嗎?」
越說越氣憤,閻黎閩大聲指著齊煜吼道:「面黃肌瘦,瘦骨嶙峋,全身都是傷痕,條條疤痕,道道血絲,原本圓潤的臉蛋額骨吐出,雙眼無神,若不是我們救治及時,恐怕她連無塵都保不住。而此時你們偉大的皇上在做什麼?」
「大膽,你怎可對著皇上大吼大叫。」封將軍站了出來,不悅道:「不過一個女子而已,這就是你下毒的理由?」
「怎麼女子就不是人了嗎?你可有妻子,可有女兒?若你看到你的親人變成了那副德行,你會怎麼做?難道因為是皇上,就能放下仇恨?」聲聲叱問,不怒自威,閻黎閩一身黑衣傲立於大殿,霸道卓然,咄咄逼人的氣勢,讓朝臣一時吶吶無言。
「後宮女子,哪個沒有悲哀。你只看到了貴妃的苦楚,那你知道比她可憐的人有多少?」齊炫眉目一挑,淡淡道:「更何況上天都是公平的,你想享受錦衣玉食,眾人的巴結吹捧,那便要有足夠的智慧去應付。若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做,那皇上有幾條命也不夠殺的。」
「為君之道,先存百姓,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創業艱難,,守成更難。如今齊國外戚專權,宦官當道,先有孫炳良造反,後有王氏禍國,父皇隱忍數年,一朝而動,雖起到了震懾效果,但治標不治本,亦不能從根本剷除亂臣賊子。」
迎著齊炫震驚的眼神,閻黎閩微微一笑:「而今朕,齊國二十四代帝王齊炫,雖年僅十四,但是承蒙父皇教導,沈太傅等人輔佐,亦明白為君者貴在知人善任,善任於運籌帷幄之中,方可為英雄王者!更何況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大志者方可為君,兒臣必定不會辜負你對兒臣的期望,一定會肩負起齊國的重任,親賢臣,遠小人,除奸佞,勤朝政,將齊國治理的更為繁榮。」
「這是你第一次進入密室,對著齊煜所說的話吧。」閻黎閩看著齊炫,表情極為篤定傲然。
「原來真的是你下毒的!」齊炫恢復了平靜,語氣聽不出喜怒。
「對,當年是我下毒的,所以當初齊煜中毒昏迷的時候,我特意來到了宮殿查探虛實,所以不但知道聽到了你的對話,還清楚的知道玄天密室的機關。不過毒是無塵解的,因為他想知道有父親的感覺。」
「另外我還告訴你們,韻兒當年受的苦我可以不計較,但是無塵的身份早已經在密室中證明,今日你們不給個說法,本大俠絕對不會就此罷休。」說罷將無塵拉到了齊煜的身旁,語氣猖狂之極。
快速利索的話語讓眾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均是臉色震驚,面帶怒色:「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威脅皇上?」
掃了一眼閻黎閩,齊煜走上玉階,做到了龍椅之上,淡淡的俯視眾人:「塵兒與朕的血脈,在密室冰池中早已經證明。來人,承上冰柱。」
話落的瞬間,殿外飛進一個男子,手捧一個寬大的容器,四周均是冰塊,唯有中心兩滴相溶的艷紅突兀的映入了眾人的視線。朝臣漸漸圍了上去,這才清楚的看到最頂端顏色一淺一暗的兩滴血,融融相交,漸成一體。眾人互看了一眼,無聲的點了點頭。
「這是當日朕與塵兒的兩滴血,眾位大臣可否已經看清楚?」齊煜看了一眼眾人,最後目光落到了齊炫的臉上:「可還有異議?」雖是問句,可那黑眸光芒寒戾,似凍結的冰沒有溫度。鋒芒的語氣讓所有人為之膽寒,看了看無塵,又看了看齊炫,均低下了頭顱。
「很好。」骨架分明的雙手低敲著椅欄,齊煜淡淡道:「閻黎閩,雖膽大妄為,但念在他當時年少懵懂,如今又為朕解毒的份上,功過相抵,不獎不罰。至於塵兒…」
語調逐漸柔和,齊煜微笑道:「封為九皇子,賜名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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