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另一個身份重新生活在這世上。
夕顏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會這樣有趣,儘管還是有一些人知道她是她,可是,在更多的人面前,她會以全新的面目出現。
他在人前喚她作微之,淡雅到極致的名字,可是夕顏卻莫名的喜歡起來。
也或許,根本與那名字無關。
渴在姓氏上面,兩個人卻出現了分歧。因為夕顏從前姓「花」,是隨了母姓,他試探著要她隨父姓凌,但只是微微一提及,夕顏已經冷下臉來,整整半日不曾與他說一句話,然而到了晚間,看他臉上淡漠的神情,又忍不住想要與他說話。
到最後,她索性說自己姓皇甫,他整整一個下午的面無表情才終於起了變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將她攬進懷中:「罷了,姓什麼有何要緊?到時候對父皇隨意一說便是了。」
夕顏莫名的覺得有些委屈,張口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他修長的眉微微一挑,不須多費什麼力氣,便輕而易舉將她壓在了身/下,狠狠親上去。
接花了整整一個月他們才回到京城,而比他們先到的,卻是那早已滿京城風傳的消息——丰神俊朗,仿若謫仙的七爺,竟從外地帶回一個天姿國色的女子,據說,美得媚惑眾生,傾倒城池。
於是,在他們回到京城那日,進城的道路兩旁,幾乎擠滿了圍觀的人群,都想要一睹馬車內二人絕世的風采。
周圍沸反盈天,夕顏躲在馬車裡卻只覺得氣悶,而皇甫清宇卻只是淡然的坐著,靜靜看著手中的折子,彷彿馬車外的那些嘈雜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好在皇子府門口都被守衛們清了道,並沒有那些看熱鬧的老百姓,然而夕顏搭著皇甫清宇的手從馬車上下來之際,還是聽到了周圍一片的抽氣聲。
向來訓練有素的北漠兵士,鐵骨錚錚的硬漢們,在看著她垂眸下來的那一刻,目光之中全都是無法掩飾的驚艷。
而在這時,夕顏竟還抬起頭來,朝著自己面前的那兵士微微一笑。
霎時間,山河傾倒之感重重襲來!那兵士僵在原地,不得動彈。
皇甫清宇微微瞇了瞇眼睛,眼見著夕顏還抬眼往別處望去,便伸出手來將她輕輕一攬,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是想滅了我這皇子府不成?」
夕顏抬頭,嬌笑著看著他:「我可以嗎?」
「你大可以試試,不過……」他輕輕理了理她耳旁的碎發,低笑,「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語罷,他手上忽然加重了力道,攬著她進入了府中。
舟車勞頓,一進府,他便帶著夕顏在到所居的園子。夕顏也知道現在以自己的身份去從前住的園子多有不便,因此便隨了他。在園中歇了一個下午,他亦一直陪著她。
晚間的時候,宮中卻突然傳來消息,召他入宮。
夕顏在他離府之後方才起身,在園中胡亂走著。府中的侍女們皆不清楚她的來路,也不知道她的性子,因此都只是遠遠跟著這位天仙似的姑娘,不敢靠得太近。
夕顏緩緩踱著步,看著這個曾經熟悉的園子,心頭千般思量萬般感慨,卻無從訴說。不覺走到自己從前住的園子前,微一愣神,便欲進去瞧瞧。
:(
然而,她剛剛想要走進園子,原本一直離得遠遠的幾個婢女,卻陡然間都變了臉色,匆忙迎上來攔住她:「姑娘請留步。」
夕顏疑惑的回過頭來,卻見幾個婢女額上都是汗涔涔的模樣,猶豫再三方才開口:「姑娘,這園子不得擅入,姑娘還是往別處瞧去吧。」
聞言,夕顏心中倒是生了趣味,挑眉笑道:「哦?這是為何?」
那些侍女皆說不出話來,只因這一年多以來,這園子的主人是皇子府中的禁忌,而這園子,也因著它的主人而變成了禁地。只是如今,面前這位據說是七爺的新寵,要如何在她面前提及那位至今下落不明的皇子妃?
夕顏得不到答案,卻只是不肯走,直到總管崔善延也匆忙趕來,委言勸道:「微之姑娘,天已經這樣晚了,姑娘舟車勞頓,又何苦在這裡吹冷風,回頭受了涼,七爺可不得心疼嗎?」
「心疼?」夕顏古怪的冷笑了一聲,眸子斜睨了一眼那幽靜的園子,「我看七爺會更心疼這個園子的主人吧?崔總管,您說呢?」
「姑娘此言差矣。七爺是重情之人,但亦是明理之人。七爺疼惜的人,必定是值得疼惜,就恰如微之姑娘這般,只要值得,便沒有什麼所謂了。」
崔善延一番話說得天衣無縫,然而卻處處透著圓滑,夕顏只覺得無趣,先前那點頑劣的心思也收了回來,微微哼了一聲,從他身邊走過。
腳步不覺往西院而去,卻見崔善延眉心倏地一動,上前來,不動聲色的將夕顏擋住,躬身道:「時辰已晚,霜寒露重,姑娘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他分明有心阻攔,夕顏心頭忍不住微微一動,這才記起,那西院是住了人的,也就是她當初從那百艷居中帶回來服侍皇甫清宇的獨舞!
胸口驀地一窒,夕顏卻愈發不肯罷休,笑道:「我就是想去西院走走,卻也不行麼?」語罷,她再不顧崔善延的阻攔,逕直往西院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這樣晚的時辰,西院之中竟然還亮著燈火。夕顏緩緩來到廳前,卻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男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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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