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三十年,七皇子皇甫清宇巧遇神醫,身殘得以治癒,回到朝堂,以驚人之速頻頻立下大功,迅速在朝堂之中站穩腳跟,打下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同年,三皇子因驕奢淫逸,收受賄金而被廢叱,從玉牒之中除名,貶為庶人。世人皆言此次廢黜盡為七皇子之謀略,卻也不失為一功,愈發讓皇帝賞識。
然而亦是在同年,早已容顏盡毀的七皇子妃卻被怪病所困,整整一年不得露面,卻絲毫不聞其病情好轉,於是民間又多了一種聲音——上天憐七皇子苦心孤詣多年,因此才降怪病於七皇妃,讓如此卓越不凡的七皇子能夠另覓賢妻,成全另一對天作之合。
「這一年來,七哥幾乎將整個北漠和西越都找遍了,都沒有七嫂的身影,這回他該死心了吧?」煙雨閣內,十二手中捏著酒杯,蹙眉道,「可是我始終想不通,七嫂她究竟是有多美,能讓七哥這樣念念不忘?」
渴十一淡淡瞥了他一眼:「有些事,無關美醜。」
「哈!」十二怪笑了一聲,「那與什麼有關?」
未幾,皇甫清宸推門而入,臉色沉鬱。
接十一與十二皆知他這年來的不順——踏雪流產,夫妻二人幾近反目,而他的臉色也因此一天比一天難看起來。
「九哥,七哥呢?」十二開口道,「不是約了在這裡見嗎?」
「大楚那邊有消息傳來,他已經趕過去了。」皇甫清宸淡淡道。
「砰」的一聲,十二手中的酒杯猛然落到桌上,瞪大了眼睛道:「消息?七嫂的消息?」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守得雲開見月明」?十一正暗自慨歎之際,卻突然被十二一把拉住,一轉頭便對上他神秘兮兮的笑:「十一哥,我覺得作為兄弟,我們應該一同前去支持七哥,是不是?」
十一先是一怔,隨即笑了起來,轉頭看向皇甫清宸:「九哥,你要去嗎?不如帶九嫂一起去一趟大楚,就算是散心也好。」
皇甫清宸頓了頓,臉色忍不住又沉了下去,冷冷道:「再說吧。」
數日之後,當一行人終於到達大楚的一個小鎮之時,十二才終於體會到皇甫清宇的能耐究竟有多大,要找到夕顏的決心有多重。
這畢竟是大楚,而並非他們自己的國土,想要找一個人已經是難於登天,更遑論在這樣隱秘的一個小鎮,找到一個存心要躲起來的人。
可是就是這種旁人看來幾乎不可能的事,皇甫清宇卻生生的做到了。
「天……」
十二禁不住喊了一聲,一旁的皇甫清宸冷冷瞥了他一眼,當先朝著一個客棧走去。隨後跟上的,便是身形單薄的踏雪。
十二立刻噤聲,然而片刻之後卻又忍不住了:「九嫂怎麼會願意一起來,我真是想不通。」
十一順手往他頭上砸了一下,冷哼道:「你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
客棧二樓,皇甫清宇獨自坐在一個靠窗的位子上,不動聲色的飲酒,四下裡,彷彿沒有任何事能影響到他。
只一年,這男子愈發顯得華貴異常,舉手投足都散發著優雅的氣息,只是嘴角的笑意少了,那雙眼睛,卻依舊是深不可測。
當先上樓來的皇甫清宸坐到他對面,一把拉過他手中的酒,一仰脖喝了下去,隨後便負氣一般的看向窗外。
皇甫清宇淡淡看了一眼隨後而來的踏雪,又將酒杯拉了回來,斟滿之後又遞給踏雪:「你要不要喝一杯?」
「到了這個時候,七爺還這樣沉得住氣,踏雪佩服。」踏雪淡淡說完,伸手去接過了那杯酒。
「沈踏雪!」皇甫清宸驀地冷喝了一聲,劈手奪過她手中的酒杯,猛然摜到了地上,隨後再次看向了窗外,頓了頓,終於還是又轉頭看向皇甫清宇,「她呢?」
皇甫清宇重新斟了一杯酒,放到鼻尖聞了聞,只覺得那濁酒也比這一年來在天朝喝到的瓊漿玉液顯得醇厚,香氣撲鼻。嘴角勾起一絲淡薄的笑意:「遲早會出現的,急什麼?」
話音剛落,便見路子軒伴著十一十二一同走上樓來,上前參見他:「七爺要找的人,找到了。」
皇甫清宇卻依舊是不慌不忙的模樣,道:「子軒,你也坐下來喝一杯。」
路子軒一怔,同十一十二面面相覷片刻之後,還是遲疑著坐了下來。
十二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子軒,你告訴我七嫂現在在哪裡,我先去會會她。敢從七哥手中逃走,她只怕是第一人。」
路子軒看了看皇甫清宇,見他沒有阻攔的意思,便道:「七皇妃今日恰巧來了鎮上,此時正在鎮西的那家酒樓用午膳。」
聞言,十二猛然就跳了起來,轉身就要往外跑。
「卡嚓」一聲,一隻從皇甫清宇手中飛出去的筷子在十二腳下斷成兩截,他重心不穩,一下子重重摔到地上。
剩下幾個人都禁不住被他狼狽的姿勢引得笑起來,卻見皇甫清宇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十二旁邊:「十二弟,你說錯了,敢從我手中逃走,她算是第二個。」
語罷,他才又往樓下走去,那消失了許久的笑意終於又回到臉上。
顏顏,如果非要這樣與我繞一大圈,你才肯回來,那麼,我給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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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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