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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靈甫王牌戰敗,粟裕勁旅虎踞漣水,薛岳深感不安。一日,突然接到蔣介石電令,要他速到南京面商蘇北戰事。薛岳一下子惶恐不安,他該如何向委員長交待,見了委員長說什麼呢?想不到救了蘇中,拿下了兩淮,蘇北卻招來了粟裕。如今陳、粟聯手,如兩隻虎狼,該如何對付是好?要是委員長龍顏大怒怎麼辦?蘇中蘇北戰事,委員長開始是要兩三個星期解決問題的,可如今整整過去6個月了,仍如此被動局面,他能不氣憤嗎?他長噓一口氣:「唉,無奈呀,任由委員長訓斥……」
他坐上軍用吉普,閉上眼睛,向南京急馳。車輪滾滾,他的思緒也和車輪一樣轉動不停。他想:「這仗要打多久呢?內戰開始,委員長說三個月至多半年消滅**,可如今已經6個多月了,竟連蘇北蘇中戰事也還未了。這僅僅是華東戰場的一角,全國還有西北戰場、東北戰場、中原戰場,猶如紅軍的萬里長征,早著呢?打到什麼時候,一年、兩年、三年……要是象楚漢之爭,三國鼎立那樣久長,那可就糟糕了。究其最苦的是百姓,一顆炮彈就是一個農民一年的血汗啊!」
不久前,他因公偶去杭州路過靈巖寺,見門前掛了一條長長的橫幅,上寫「我們祈禱人類永久的和平」,讓他十分震撼。他想:「要是真有人類永久的和平,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國家友好,民族團結,百姓安居樂業,那該多好啊!人類創造的財富,人類自身的消耗是及其有限的。可戰爭是個無窮的禍害,德國發動的兩次世界大戰,日寇發動的侵華戰爭,不要說生命的代價,單物質財富的損失,全世界人民一百年不生產,也吃不了用不盡。中國的內戰假如要打上兩年三年,那財富的消耗,又夠中國老百姓吃用多少年的呢?遺憾,客觀矛盾總是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也許,沒有戰爭,人類社會就停滯不前了!」
他又想:「這仗又能打到什麼程度呢?**是政府軍,又有美國支持,打敗了日寇,強大得很。可這**如今也不簡單了,抗戰八年,鳥槍換炮,又有蘇聯人撐腰,氣壯得很。蔣公要軍令政令統一,毛氏則寸權不讓,寸地必爭,看來非打個你死我活不行。不是劉邦吞掉項羽,就是項羽戰敗劉邦。這仗又能打多大呢?從半年的交鋒看,越打越大,由幾千人打,已發展到幾萬人打,由城市攻堅戰,已發展到山地運動戰,還能大到什麼程度呢?說不定,要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人打,要全國到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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