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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守常州城軍營的李默庵嬌妻,自李默庵走後天天等候李默庵勝利的消息,然而一個多月過去,仍不見李默庵凱旋而歸,而且中央社和中央日報也不見一言一字蘇中戰事的報道。她哪裡知道,失利的消息影響士氣,**在蘇中連連受挫,國民黨媒體自然不會宣傳張揚。但道聽途說,還是知道了些蘇中**被共匪連殲的風聲。戰火連天,彈雨紛飛,軍人一旦走上戰場,妻子無不提心吊膽。李默庵妻天天悶在葫蘆裡,究竟丈夫是吉是凶,是好是歹,坐臥不安,度日如年。
一日,她再也坐不住了,梳洗打扮一番,叫家中的勤務兵領她渡江直奔南通。此時,李默庵的司令部已從南通遷往海安,李的部下忙把她親送司令部。
此時的李默庵正被粟裕打得焦頭爛額,像一頭暴怒的雄獅團團亂轉。一眼瞧見嬌妻,方想起臨別話語,知道妻子準時等急影念而來。想到自己堂堂**將領,被奸匪打得落花流水,在嬌妻面前也覺沒了男人的顏面,面對嬌妻無言以對,速命部下先送營區安排歇息。
妻子前腳走出司令部,電報員後腳送來密電。他忙閱之,是薛岳電令他速去徐州,說是有要事相商。他立刻打了一個寒戰,猜想他蘇中連戰連敗,此去准凶多吉少。想到蔣介石軍令如山,執法威嚴,抗戰曾因手下貽誤戰機,連殺兩將。可憐那兩將都是中將師長,又是抗日名將,只因一時失誤,那老蔣全不原諒。而今他是否又龍顏大怒,李默庵惶恐膽顫,不覺冒出一頭冷汗。不管怎樣,軍令不可違。他馬不停蹄,命手下立刻備車啟程。
回到營區宿舍,想到此行說不定是和妻子永別,他悄悄寫下一封遺書。臨行和妻子緊緊相擁,千言萬語竟一句也說不出。此刻,他們感到身外的一切彷彿都已凝固,只有他們的心還在激烈地跳動。如果沒有戰爭,萬家團圓,夫妻相守,那該多好啊!他們再也不想分離,真想就這樣擁抱一個世紀。
外邊響起了汽車喇叭聲,啟程的時刻到了。李默庵輕輕推開妻子,愧疚不安地說:「真對不住你。如果有來生,你再也不要做軍人的妻子。」妻子突然抽泣道:「人類為什麼要有戰爭,為什麼要打仗打外國人罷了,可這中國人為什麼還要自己打自己呢……」李默庵無從回答,他一手為妻子抹去眼淚,一手將那封遺書悄悄塞到妻子衣兜裡,轉身跨出門外,鑽進吉普車。
汽車啟動了,妻子才從離別的夢幻中醒來,想起李默庵塞到衣兜中的東西,掏出一看,竟是遺書,大吃一驚。她看那遺書,李默庵親筆寫道:
嬌妻吾愛:蘇中之戰連連失利,吾此去必遭軍法制裁。
若有不測,望替吾敬孝高堂,善撫幼子,但切記將來兒若
能文,勿要為武。保重。默庵至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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