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我師門何干!」耿天麟現在已是怒火攻心,見呂進拿自己師門說事,怒不可解的吼道。
可是,他卻不想他此話一出,等於是默認了自己和魔門有著說不清的干係。在座諸人聞言,更是驚訝。甚至是清塵,也微微的搖了搖頭,認為耿天麟此舉實屬不智。
看著諸人的表情,耿天麟明白此刻自己說什麼他們也不會相信了。再看陳芷玉那默然的表情,耿天麟忽然有了一種自己被整個天地拋棄的感覺。
「耿天麟是我的弟子,此等事情他斷然不會做!」就在眾人嘩然的時候,清醒突然開口說道。
話雖短卻無異於千斤,頓時令耿天麟心中一陣溫暖,暗自想道:「原來師父還是相信我的!」
「哼,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昀兒說謊,難道陳家那丫頭也在說謊嗎?」呂進不滿的哼道。
陳守峰緩緩的說道:「依我之見,此時就這樣過去吧。儘管我相信呂家公子和小女不會說謊,但我也相信以清醒真人的為人,他的弟子斷然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好在現在小女並無大礙,此事不如到此為止,以免傷了大家的和氣。」
「不行!」
呂進冷喝道:「這件事情如今牽扯到魔門,甚至有可能危及我正道安危,萬不能就此揭過。」
耿天麟被人冤枉,心中也是不甘。他掃視了場中諸人一眼,慢慢的走到陳芷玉的身旁,沉聲道:「芷玉,你看著我,我只要你一句話,你為什麼要冤枉我?」
陳芷玉聞言,嬌軀一震,閉上眼睛,低頭不語。
「耿天麟,你不要太放肆了。陳家主大量已經不計較你的所作所為,為何你還對芷玉糾纏不清!」呂昀瞪著耿天麟喝道。
耿天麟大聲的道:「我沒有做過,為何要蒙受這不白之冤。倒是你,居然還有臉說我。」、
「耿天麟,事到如今你不但不知悔改,還妄圖誣陷於我,我真的很鄙視你的為人!」呂昀冷笑道。
耿天麟悲憤交加的環顧過每個人的面龐,見大多數人的神情充滿懷疑與不屑,更有人朝著自己冷冷含笑……
一時間,彷彿這天下之大,除了清醒真人外,再無第二個是毫無保留的相信自己的清白。耿天麟有心不在辯白,索性撕破臉皮和呂昀大打一場。但是,轉念一想,若是此事不查清楚,自己名聲受損事小,但卻會連累到玄天宗,毀掉玄天宗清譽。而且,現在呂家已經將矛頭直指玄天宗,暗指玄天宗勾結魔門。
「你們這群老糊塗蛋,我師弟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突然,高人也衝了出來,他實在忍不住了,衝了出來怒視著在場的眾人口出不敬的道。
清塵真人見高人如此,心中歎道,你這不是添亂麼。旋即,怒喝道:「放肆!孽徒,此處何來你說話的份,還不給我退下!」
「師傅……」高人看向清塵真人,不甘的叫道。
「退下!」清塵真人再次怒喝道。
見師傅發怒,高人無可奈何,氣的跺了一下腳,便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語。
「耿天麟,你說是不說!」呂進上前一步,真元鼓動,全身氣勢壓向耿天麟喝問道。看那情形,彷彿耿天麟再不說的話,他就要動手了。
耿天麟抵著呂進的威壓,咬牙怒道:「我說什麼,我又有什麼好說的,你這個老匹夫!」
「好,好,好!」呂進氣的面皮抽搐,轉而看向清塵真人,道:「清塵真人,這就是你玄天宗教導出來的弟子,如此的不分尊卑。此事,還望你當著天下同道的面,給大家一個交待!」
「唉……」
面對這樣的情形,清塵真人有心想要袒護耿天麟,也是不可能了。他心中歎了一口氣,正要開口說話,卻聽耿天麟叫道:「慢!」
「怎麼,你準備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呂進看向耿天麟冷笑道。
「哼,我的事與玄天宗何干?」耿天麟冷聲說道。
「教不嚴,師之惰!」呂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笑了一句。
「玄天宗,玄天宗」耿天麟心中默念了兩聲,猛然開口道:「從今日起,我耿天麟自我逐出師門,我的事與玄天宗再無瓜葛!」
說完,他闊步走到清醒真人面前,倒金山推玉柱拜倒道:「師父,因弟子之事牽累您老人家,弟子心中萬分不安。但弟子敢指天為誓,方纔所說絕無半句謊言,今日弟子對您這一拜之後,不知何ri方能再有機會?請師父多多保重!」
清醒真人慈祥的看著耿天麟,徐徐道:「癡兒,你何苦如此?」說著,他饒有深意的看了一旁的呂家諸人,繼續說道:「而且,你這樣做,也未必有用!」
耿天麟聞言,默不作聲,重重朝清醒真人叩了九記響頭,就如他當初行拜師禮一般。
清醒真人看著耿天麟叩頭,也沒有阻止,的袍袖微微顫抖,顯是心情十分激動。
耿天麟起身之後,走到清塵真人身前,躬身施禮道:「師伯,您是本門之尊,想必也是知道,本門有著一條門規,弟子若是做到的話,是可以自逐師門的。」
清塵真人此刻心中也是激動,但作為一派之長,他的涵養還是極為深厚的。他面色平靜的道:「不錯,依照本門戒律,若是得掌門首肯的話,該弟子自降一層修為,是可以破出門牆的。」
眾人聞言,無不訝然出聲,陳芷玉神色慘白,抬頭第一次直視耿天麟,嘴唇翕動,最後卻仍化作幽幽一記不可察覺的輕歎。
清塵真人面不改色的看向耿天麟,道:「你可考慮清楚了,一旦破出門牆,永生不得再入本門。而且,你一旦又和惡行,本門可是會收回你剩餘的修為的!」
耿天麟慨然道:「弟子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還請掌門師伯成全!」
清塵真人沉吟了一陣,終於開口說道:「好,我同意你的要求!」
「多謝掌門師伯!」耿天麟行禮謝道。
行禮完畢,耿天麟再次掃視了場中諸人一眼,道:「即ri起,我耿天麟自願脫離玄天宗。從此,我與玄天宗再無任何關係,還請諸位同道見證。」
說完,耿天麟鼓動全身真元,衣服無風自動。
「噗!」
片刻之後,耿天麟面上浮現一陣痛苦之色,猛的張嘴噴出一口精血了。隨之,整個人的精神也萎靡了下去。
眾人再看耿天麟,發現他此刻的修為已有原本的丹鼎中期退回到了丹鼎初期,心中不由的一陣感慨。耿天麟這樣自毀修為,心神受到重創,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今生無論他如何在努力,修為恐怕都難有寸進了。
看著耿天麟如此,陳芷玉嬌軀劇震,剛想說什麼,但陳守峰卻對她道:「芷玉,你累了,這裡已經沒有你什麼事了,你下午休息吧!」
說完,陳守峰不等陳芷玉反應,便一名陳家弟子將她帶了下去。
耿天麟心神受創,整個人顯得極為虛弱。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眾人道:「此刻,我已與玄天宗毫無瓜葛,希望諸位不要再找玄天宗的麻煩,你們有什麼都衝我來,我接著就是了!」
「唉……」
看著耿天麟,峨嵋、全真等派的長老們,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兄弟,你這又是何苦?」這時,青峰上前對耿天麟道。
耿天麟慘笑了一下,道:「大哥,我……」
青峰搖頭道:「你不用說什麼,你我兄弟相交雖短,但大哥相信你的為人。來,快服下這顆藥吧!」
看著青峰遞過來的丹藥,耿天麟搖頭笑道:「多謝大哥的好意了,只是這藥我不能要,否則會連累大哥你的!」
「你……」青峰看著自己的兄弟如此,心中也是難受。
耿天麟笑了笑,饒過青峰,來到呂進面前,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哼!」呂進心中氣憤,但礙於面子,卻也不能對耿天麟動手,只好冷哼了一聲。
「呂昀,你有種!今天的一切,我遲早會還給你的!」耿天麟看向呂昀狠狠的說道。
呂昀冷笑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管我何事!」
耿天麟沒有再理會呂昀,再次看向場中的諸派長老,道:「我耿天麟好歹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今日蒙受這不白之冤,我亦無話可說。但我以性命擔保,我絕對沒有做過,亦和魔門毫無瓜葛!今日,我無法證明什麼,但遲早有一天,我會證明我的清白!」
停了片刻,耿天麟又繼續說道:「今日,我自逐師門,破出門牆,為的只是維護玄天宗的清譽。日後,但凡有人再yu詆毀玄天宗或是意圖對玄天宗不利,我絕不會放過他!」
在場的各派長老大都是元嬰期以上的修為,聽聞耿天麟此話,心中也泛起了一陣寒意。看著耿天麟現在渾身的氣勢,他們怎麼也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只是一個丹鼎初期的修士。但,事實卻是的的確確如此,個個心中無不詫異。
再次對著眾人一禮,耿天麟道:「今天,我無法證明什麼,但他日,我一定會還自己一個清白。到時,還請諸位前輩再次作證!」
說完,這句話,耿天麟不再理會眾人,轉身徑直離開了。
場中諸人驚於耿天麟的氣勢,居然什麼話也沒說,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了。
「師弟,等等我啊!」待到耿天麟的身形消失在凝碧崖,眾人這才反應了過來。高人大叫了一聲,便去追耿天麟了。以耿天麟現在的情況,他實在不放心耿天麟就此離去。
深吸了一口氣,清醒真人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瞪了一眼呂家諸人,道:「我徒弟若是發生任何意外的話,老道我絕不會輕饒你們!」
說完這句話,清醒真人大袖一揮也起身離開了。
「這……」
看著清醒真人離開,眾人又是一陣詫異。
「諸位道友,我玄天宗生出此事,實在無心再參加修真大會,我們就此離開了,還望諸位見諒!」
清醒真人離開之後,作為玄天宗掌門的清塵真人也起身對眾人稽首道。
眾人聞言,不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看著清塵真人離開。
「看來修真界恐怕又要再起變化了!」看著清塵真人的離去,再看看洋洋得意的呂家眾人,峨眉掌門心中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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