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予自然聽到了凱羅爾口中的炫耀,沒有絲毫的動容,伊茲密早就說過,他需要凱羅爾生下埃及的繼承人,所以凱羅爾這朵嫩生生的尼羅河畔小蓮花就便宜比泰多王了。
忍不住有些好奇,微微的蹙起眉頭,這個女孩子為什麼會認為,她懷的是伊茲密的孩子呢?
雙手背負在身後,抬起腳朝凱羅爾踱了過去,不緊不慢,姿態優雅翩翩,徐徐而來的從容讓服侍凱羅爾的侍女看得紅了臉頰。
停在凱羅爾的軟榻面前,陸予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帶著炫耀的凱羅爾,漫不經心的開口,好似一點兒都不在意:「你說,你懷了伊茲密的孩子?」
雙手示威一般的輕輕撫摸著還很平坦的小腹,凱羅爾仰著頭看著陸予,當見到陸予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著的時候,還以為他不過是強撐著,心裡湧起了一陣陣的快意:「對,你不知道嗎?每天晚上伊茲密王子都會來到我的房間……」
想到兩個人之間那激烈親熱的□,凱羅爾臉頰飛上了一抹嫣紅,身體有些發軟,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雙腿扭了起來。比起曼菲士的簡單粗暴,伊茲密簡直就是個中老手,花樣百出一般撩撥著她的春情,讓她每每尖叫著達到歡愉的頂端。
雖然伊茲密並不是每天都找她,但是她就是不想在這個人面前示弱,即使伊茲密再怎麼寵愛他又如何,謝吉可是個男孩,他不可能生孩子!
凱羅爾帶著一種扭曲的奇怪的自得,這個時候她忘記了,她是曼菲士的王妃,根本就沒有必要在意陸予是伊茲密身邊的什麼人。
陸予看著尼羅河女兒那芳心大動,雙眼含春的樣子,忍不住的想笑,看起來比泰多王的手段似乎不錯啊,竟然在床上把凱羅爾給弄得服服帖帖,不過,凱羅爾竟然會以為是伊茲密。
滿頭銀髮,俊秀非凡的伊茲密對比一下滿臉橫肉,臉頰上都是捲曲的大鬍子,好色又專橫的比泰多王,陸予覺得還是做一次好人,就別拆穿了吧,怎麼說這個女孩還是有做夢的權力的。
就算要拆穿,那也得等一等,比如,等她平平安安生下繼承人之後。
「那又怎麼樣呢?」聰慧的陸予自然聽懂了凱羅爾的言下之意,微微歪了歪頭,帶著一種近乎天真無邪的好奇,如水一樣的眼眸掃過她的小腹,毫不在意的和她對視。
凱羅爾啞然,她等著陸予的各種反應,但是沒有想到陸予會是這麼一副平平淡淡,絲毫不以為意的樣子。
難道他不應該臉色大變,傷心難過,憤怒異常的仇視嫉妒自己嗎?
這種感覺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讓人覺得無力,這使得凱羅爾越發的憋悶起來,忍不住瞪著陸予,清脆的嗓音中帶著的歡快沒有了,而是多了一絲怨恨:「我生下了伊茲密王子的孩子,就會成為他的王妃,你一點兒都不在意嗎?」
這樣大言不慚的話語說出來之後,陸予幾乎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著凱羅爾,這個女孩是怎麼想的?她哪裡來得自信,伊茲密會娶她為王妃?難道就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
事實上,因為她的懷孕,伊茲密一轉往日冷酷無情的態度,又恢復一貫溫柔的樣子。原因不過是因為,路卡殺死了愛西絲,而埃及又得罪了一個盟國而已。
在見識過他冰雪一樣恐怖的之後,凱羅爾對伊茲密產生了一種畏懼感,面對他簡直就像是一隻瀕死的小鵪鶉,時時刻刻都在顫抖。偏偏她誤以為每天晚上對她熱情如火的人是伊茲密,即使神志不清,她仍然清清楚楚的聽到了比泰多王隨口許下的諾言,要立她做王妃。
正因為如此,她以為伊茲密不在計較米達文的死,再一次的愛上了她,不然的話,為什麼伊茲密會對她態度溫柔起來呢?
如果陸予知道凱羅爾是這樣想的話,他肯定翻個白眼,告訴她,床上男人的情話能相信的話,母豬都會上樹。
「尼羅河女兒,如果你嫁給了伊茲密,那曼菲士怎麼辦?」陸予眨了眨那雙水潤的眸子,帶了點兒惡意的提醒正在做夢的凱羅爾。
好似兜頭一盆冰水潑了下來,凱羅爾的得意就被熄滅的一乾二淨,她怔怔的看著陸予,眼淚掉了下來。
這個人實在是太壞了,竟然不停的提醒她的傷心事,她該怎麼辦?身為埃及的王妃卻被敵國抓住,甚至被迫懷上了伊茲密王子的孩子。
她覺得她的心都要被撕裂了,不停的哀哀哭泣,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即使凱羅爾哭的如此悲切,卻激不起陸予一點兒的憐惜,這個尼羅河女兒的戰鬥力真弱,一下子就被氣哭了。
而且還哭得這麼難看,鼻涕眼淚全糊了一臉,比起令妃來,簡直差遠了,那才是嚶嚶哭泣的高手,能雙眼默默含淚,還不弄花胭脂呢,梨花帶雨薔薇泣露才是哭的最高境界。
伊茲密收到了路卡的密信之後,將消息告訴了比泰多王和王后,又到工匠秘密製作馬鞍和馬鐙的地方巡視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宮殿之中。
路過花園的時候,看到陸予站在一邊,整個人被太陽暴曬,而凱羅爾卻舒舒服服的躺在一旁,哭得淒慘。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立刻抬腳走了過去。
「怎麼在這裡曬太陽?」伊茲密把一件薄紗似的刺繡斗篷罩在陸予的頭上,口中帶著責備的說,邊說邊抬起手來摸了摸他曬得有些發紅的臉頰,立刻不滿起來。
「沒什麼,正好見到了尼羅河女兒,所以聊聊天。」陸予拉了拉斗篷,立刻朝伊茲密靠了過去,能靠著就不站著。伊茲密反射性的摟住了陸予的腰肢,略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他靠的更舒服些。
哭泣的凱羅爾聽到伊茲密的聲音,猛地抬起頭,就看到王子那溫柔的不可思議的動作,心中一痛,為什麼王子要照顧這個謝吉,明明她才是懷了他的孩子的人啊!
兩個人親密的姿態刺紅了凱羅爾的眼睛!她的手指狠狠的揪著柔軟的長裙,臉色蒼白,身子顫抖起來。
「伊茲密王子,你為什麼……這麼對我?這麼無情……」凱羅爾哆嗦著嘴唇,語無倫次的質問伊茲密。
伊茲密奇怪的看著凱羅爾,他這段時間可是懶得理這個神的女兒,如今她竟然一副看負心漢的眼神,控訴自己,這個女人難道被自己給虐傻了?
「就因為這個男寵?這個卑劣的謝吉?」凱羅爾忍不住的尖叫起來,伸出手指著陸予。
聽到凱羅爾這樣侮辱陸予,伊茲密的臉沉了下去,伸出手掐住了凱羅爾的脖子,頓時她就說不出話來,喉嚨裡只能發出咯咯的顫音,好像連身體裡的血管都冰冷了一樣,雙眼帶著恐懼,雙手無力的拍打著伊茲密的手腕,企圖他能鬆開一點兒,讓自己喘口氣。
「尼羅河女兒,你記住了,在這裡你不過是一個女奴而已!既然你不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那麼就不用說了。」伊茲密的雙眼好似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沒有一絲感情。反正他只需要她肚子裡的孩子而已。
他對自己不屑一顧,而且還是那麼的冷酷無情,凱羅爾再一次的深刻的認識到這一點,眼淚再一次的掉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她都已經動搖了,想要答應他,做他的王妃了,他怎麼可以踐踏她的真心!
艱難的搖著頭,凱羅爾一點都不相信這個事實,所以她忽略了伊茲密王子那些話所蘊含的深意。
侍從端來了一碗湯藥,那碗藥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伊茲密鬆開了掐著凱羅爾脖頸的手,失去了這個力道的支持,凱羅爾軟軟的身子慢慢的落在了軟榻上,細白的脖子上帶著青紫的指頭印,越發顯得可怖嚇人。
「灌進去。」伊茲密甚至連笑容都沒有變化,只平靜的命令侍從。
凱羅爾嗅到了那股湯藥的味道,茫然的看著伊茲密,這是什麼?她不要喝:「不,我不喝!嘔……」
捂著鼻子,凱羅爾痛苦的嘔吐起來,那濃烈的味道簡直要讓她窒息。
服侍凱羅爾的侍女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固定住,侍從上前掐著她的下頜,強行的把那藥灌了進去。
那藥汁滑入喉嚨的時候,猶如燒紅的刀子紮在上面一樣,帶著令凱羅爾難以忍受的劇痛,她的嗓子簡直像被火在炙烤。
「好疼……好疼……水……」她張開嘴巴吶喊起來,一手按著脖子,一手揪著伊茲密的衣擺,痛苦的眼淚流淌出來。
凱羅爾這才驚覺,她已經失去了那清脆活潑的嗓子,喉嚨裡發出的只不過是嘶嘶粗啞模糊不清的聲音。
她不能再說話了!
赤紅了雙眼,凱羅爾瘋狂的拉著伊茲密的衣擺,口中不停的發出那種粗嘎嘶啞的聲音,簡直就像是砂石摩擦在金屬上面一樣讓人頭皮發麻。
是那碗藥!是那碗藥毒啞了她!
不!不!她不要做啞巴!
嗚嗚的哭泣著,這一次凱羅爾沒有了那種嬌軟哀啼的動人嗓子,只有讓人恨不得堵住她的嘴巴的呵呵粗啞的醜陋聲音。
而伊茲密所做的,只是輕輕一拉,就將自己的衣擺從凱羅爾的手中扯了出來,薄薄的唇吐出一個讓凱羅爾墜入冰窖的命令:「看好她,就算死,那也必須等到生下孩子以後再死!」